徐雪芬终于开口了。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不会是宗翰的孩子?虽然你把第一次给了他之后,为了保证一定要有孩子才和保罗睡了一整个月,但这也不表示孩子一定是保罗的嘛。”
桑若娟无奈长叹。
“可是我和宗翰睡过的第三天MC就来了嘛。”
“喔……”长长一声喔后,徐雪芬又无语了。
笼罩在厅中的阴霾气氛在长久的沉默下更显郁闷,唐媚终于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而率先出声打破静默——
“如果当初我们能仔细选择一下时间就好了。”她细声细气地惋惜道。
“选择?”桑若豪冷嗤一声。“拜托,那是只能碰碰运气而已的,否则我们干嘛等到现在?那个封宗翰一向小心谨慎得很可恶,玩了那么多女人,就没见他留下任何一颗种子在外头,你以为他是怎么办到的?”
“说不定他根本不能生!”唐媚脱口道。
桑若豪猛然翻个眼。
“就算他真的不能生,我们也得让他生一个,你懂不懂啊?”
唐媚先是茫然地眨着眼,继而恍然大悟地啊一声。
“我懂了!”
桑若豪又瞪了她一眼才继续说:
“可是要设计像他那么精明的人物实在不简单。别看他老是一副吊儿啷噹的浪子样,平日里也是吃喝玩乐样样来,可掌理公司业务的魄力与才干却也是有目共睹的。想当年他哈佛大学刚毕业就一手承接下封氏企业,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没有人认为他这个浪荡子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总以为他会快快把封氏搞垮,然后去做他的赛车手,结果呢?”
他喟叹一声。
“十多年来,封氏企业不但扩展为跨国财团,更名列富比士杂志全球五十风云企业之一,连他自己也成为富比士杂志和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如此强悍精明的角色,想要摆他的道谈何容易哪。”
“如果不是咱们家和封家是世交,如果不是若娟在他面前演了那么多年好女孩的戏,你以为他那么容易拐啊?”徐雪芬接着说:“要设计那种人不能设陷阱,只能紧盯着他,等待机会碰运气,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还不赶快利用,哪还能让你坐下来好整以暇地慢慢挑时捡日啊?”
唐媚缩了缩。
“我又不太了解他,当然会这么想嘛。”
“不了解就少多嘴!”桑若豪斥道。
桑若娟挺挺背脊又捶了捶腰后——
“他一直以为我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所以对我没什么戒心……”她不甘心地噘高了嘴。“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在他面前塑造出那种形象吗?虽然我是因为真的爱他才作戏给他看的,希望他会喜欢像我这种和他玩过的女人完全不同气质的女孩子,结果他却甩也不甩我。”她嘟囔。
“是妈告诉我只有这么做才能逮到他,我才又耐心等待下去。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一个机会,他喝醉了,从前一天晚上一直喝到第二天中午;虽然他的酒量好得惊人,喝到那种程度至少也不能开车了。
那时他信任的人也都在凌晨时就离开了,他只好让我开车送他回去。”
“我故意送他到他玩女人专用的公寓里,借口那儿最近,然后再塞他小半颗迷幻药,不会让他感到被下药,也足以让他迷迷糊糊地跟我睡觉。”
“我们需要的只是这么一次机会,其它的全都要自己设法,可是……”桑若豪懊恼地咒骂一声。“一切本都进行得很顺利,他却没事找个车祸来玩玩,把自己搞得死不死、活不活的!如果他没来得及醒过来,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啦!”
“那我怎么办?”桑若娟哭丧着脸叫道:“这孩子怎么办?”
徐雪芬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如果你不要,就把他交给保罗吧,反正是他的孩子嘛。”
“不!”桑若豪立刻投以否决票。“在封宗翰还未定生死之前,这个孩子还是我们的筹码。”
“可是如果孩子生下来后,他们要求验DNA怎么办?”
桑若豪露出一抹诡诈的笑容。
“所以我们必须先策划妥,如果封宗翰能及时醒来是最好,若是不能,我们又该怎么应付各种状况。”
“还有,”徐雪芬冷冷一笑。“我怀疑这次宗翰会出事是那些人搞的鬼,所以我们最好多注意一下,若是能抓到他们的狐狸尾巴就更好了,这样他们就无法再为难我们了。”
“对,”桑若豪顿首。“我们要盯紧他们。这些我早已有所安排,重要的是孩子的身份问题……”
就在桑家人继续规划他们的阴谋诡计的同时,角落窗外一只虎斑纹猫眯悄然跃落窗台,几下轻盈的蹦跳飞跃,便消失在落日余晖中了。
☆ ☆ ☆
夜落大地,昏暗的门灯下,泪眼汪汪的婉竹依然仁立在大门前等侯,周素宜俏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
“好了,小妹,别等啦,它自己会回来的。”
“可是它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来的嘛!”婉竹哽咽着反驳。
周素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老天,它到咱们家两个月来根本就没出过门,哪来的从没有过?”
窒了窒,婉竹又急道:
“就是这样才让人更担心嘛!想想,它那么久没出门,一出门就这么久,谁知道是不是又……又……”
“拜托,小妹,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周素宜颇为头疼地摇头叹道。“猫咪本来就喜欢到处乱跑,可它最后总是会回来的,你看大小毛还不是三两天才回来一次,然后晃个两圈又出门了。小虎也是猫咪,你不能因为它的遭遇最惨,或者你最喜欢它,就要它放弃天性来时时刻刻陪伴你吧?”
婉竹低头沉默了片刻后,才偷觑周素宜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小虎?”
周素宜闻言,不由嗤笑一声。
“谁看不出来啊?平日就看着你老是和它玩在一起,下班回家头一件事就是找它,有好吃的你也让给它,那么有耐心地天天帮它洗澡、帮它擦屁股。仲群明明叫你不要让它睡在你房里,可它喵呜两声你就投降了。它拿你最好的洋装去当地毯,你也一声不吭。
这要是大小毛或大小皮干的,你不狠骂它们一顿才叫有鬼。”
婉竹不好意思地傻笑了笑。
“嘿嘿,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特别喜欢它嘛,虽然有时候它真的很可恶,可是一想到它濒临死亡时的支离破碎惨状,我就舍不得去费怪它了。”
“而且还特别宠它?”
婉竹搔搔脑袋。
“好像是吧。”
周素宜忍不住又摇头。
“你这样不行啊,动物跟幼儿一样不能宠的,一宠就上天啦,之后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教了,只等着它爬到我们头上来撒尿就行啦。”
噗哧一笑,婉竹撒娇地抱住周素宜的手摇晃着。
“妈,你太夸张了啦,小虎很聪明的,什么都不用教它就懂,或许有时候它真的是超级嚣张的,但是你不觉得它似乎不太像猫咪,反而像个人吗?”
“那倒是真的。”周素宜喃喃道:“原本我还认为它抢看报纸只是学人类作作样子而已,可是仔细观察下来,它还似乎真的看得懂哩!”
“看吧,”婉竹胜利地昂了昂下巴。“你也认为它不像普通猫咪吧?”
“嗯……”周素宜沉吟着。“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看食谱,一翻到柠檬蜂蜜鲑鱼排那一页,它就把爪子压在上面不让我再继续翻下去,而且喵呜不停,仿佛在叫我作那一道菜给它吃似的。当时我没注意到那么多,随口说厨房有它最喜欢的乳酷派,叫它自己去吃别来烦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