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直接放弃,反正将来接了封氏后,海丰就不算什么了。”
封宗平颔首。
“还有二吗?”
“二卖掉你们封氏的股份来救海丰,反正将来掌握封氏后,有的是机会夺取更多的股份。”
“那就放弃,”封宗平不假思索地决定。“不用那么多啰嗦了。”
“我也是这么想,”谷超同意道:“这样我们才能专心处理真正重要的事。”
封宗平满意地笑了。
“OK,据我所知,封宗翰平日都是开那辆拉风的BMW敞篷车,但每个礼拜也总会有一两次开另外一部……
☆ ☆ ☆
火焰般的保时捷在市民大道高架桥上风驰电掣,刚听到隐约的引擎声,它便已如狂风暴雨般飘驰而过。
在这初冬冷夜里,在这更深无人车时分里,封宗翰实在忍不住要品尝一下极速的刺激感。特别是他在八、九个钟头前才刚举行过订婚宴替婉竹戴上了订婚戒指,并敲定两个星期后举行结婚典礼。接着又是于谦他们为他举行的告别单身派对,酒意助兴下,更禁不住要溜出来实际表现一下心中的欢欣雀跃了。
在这条还算满直的高架桥上飙车,以他业余赛车手的技术并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实在不怎么过瘾;但在台湾这种地窄人稠的空间中,能这样随便飙一飙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远远瞧见红绿灯微芒闪烁变换,他本能地轻轻踩下煞车……
咦?他蹙眉,再多用了点力在脚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想着,同时全力踩下煞车……
在车子穿过工事围栅笔直撞上推土车之前,他脑海里最后一个疑问是:妈的,我不是已经派人盯紧他们了吗?怎么他们还有机会下手?
☆ ☆ ☆
封宗翰垂头丧气地瞪着面前那个高大的男人,那个将他从小虎身上送回自己躯体,此刻又将他抓了出来的男人。
“我的时候到了吗?”
高大男人——负责人类灵魂的接引大使者安德列微微一笑。
“是的,你的时辰到了。”
这解释了为什么他明明已经防备得很周详了,人家却还是能逮着机会害他。
“该死!”封宗翰更沮丧了。“我才刚订婚,而这个女人才是我深爱的女人,居然我的时辰就到了?真他妈的该死!那你们当初就不该让我碰见她啊!要是当初就让我死了,我顶多不太高兴而已,现在……现在我是他妈的火大!”
安德列笑得更深了。
“你本来就不应该碰到她,她也不应该是你的伴侣,但既然是我们这边的错误,导致这不该发生的一切发生了,所以我们同样要改正补救。”
封宗翰狐疑地瞟着他。
“你打算如何改正补救?”
“你说呢?”
“我说?”封宗翰指着自己的鼻子。“废话!我当然是希望你们让我回去和我的小青苹果在一起,我也不要求能再多活多久,只要让我们能一起死,一起向你们报到就行了。”
安德列有趣地看着他。
“那原本该娶她的男人怎么办?”
“原本该娶她的男人?”封宗翰倏地眯起了双眼。
“她爱他吗?”
安德列摇头。
“不爱,无论有没有碰上你,她都只爱你一个人。”
封宗翰闻言,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去!那你还硬要将他们绑在一起?叫他去娶一个爱他的女人嘛!”
“没有人爱他,他是个老怪物。”封宗翰刚一瞪眼,安德列忙接着又说:“她们结婚后不到一个月他就死了。”
封宗翰愣了楞。
“喂!你耍我是不是?既然他们结婚不到一个月那男人就嗝屁了,你干嘛一定要他们结婚啊?”
安德列指着上面耸耸肩。
“狗屎!”封宗翰臭骂。“你们不都是祟尚爱讲慈悲的吗?神爱世人,神是慈悲的,不都是这么说的吗?怎么反而要拆散爱人去凑合怨偶呢?”
安德列双眉倏扬,继而猛一点头。
“好,这的确是个好理由!OK,如果这真是你要的,我可以送你回去,等三十七年后到了她的时辰之时再来带你们一起走,这就是我们对你的补偿,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封宗翰眉开眼笑地说。
“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彻底抛弃过去那种无神论的观念,我会每个星期都到教堂哈啦两句,再去庙里烧烧香……”老实说,他到现在还搞不太清楚对方到底是那一国的,只好拢总讲进去了。
“……同时也要替各位广作宣传,特别是当我们的时辰已到,而你们来接引我们时,我们更应该誓死追随、永不背叛!”
他挥舞着双手,慷慨激昂地说着,安德列却是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我发誓!”封宗翰忙举手发誓:“现在我对诸位神抵祟仰之心,就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我……”
“好了,好了!”安德列拍拂着身上的鸡皮疙瘩。
“不要再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封宗翰闻言,立刻堆起了满脸谄媚笑容。
“嘿嘿,既然你听够了,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 ☆ ☆
“有了,有了,又有心跳了!”
“老天,这……这简直是奇迹啊!”
“快,快!大家动作快一点,不要让伤患又失去心跳了!”
☆ ☆ ☆
手术室外,婉竹一家人守候着,于谦和莫清风则在稍远处和韩警宫低语。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于谦承认。“但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应该还不至于醉。而且我们最后见到他的时候他还很清醒,并没有酒醉的迹象,脸很红,但神智确实很清楚。”
韩警官轻蹙眉。
“我们也找到一位目击者,他指出封先生的车子是高速冲向工地围栅,似乎完全没有减速的企图,几乎像是自杀。如果封先生如你们所说的并没有醉,我们也可猜测他或许是半醉的程度,即使是那样,封先生也该会在最后关头明白自己的处境而试图踩煞车才对,这样就跟目击者所说的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莫清风谨慎地问。
“我现在还无法下判断,但我会叫人员详细检视车子的机能状况。”韩警官暗示。
“那就麻烦你了。”于谦感激地颔首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总裁在十个月前也出过一次车祸。”他同样暗示。当然从封宗翰口中他知道那次车祸纯粹是意外,但只有如此暗示,警察才会更加紧去追查。
“封先生不是说那次车祸是意外?”韩警官疑惑地问道。
“可是很多意外不都是人为的吗?”于谦反问。
韩警官又皱起了眉。
“说的没错,的确有很多意外是人为的,特别对象若是像封先生这种人物时。”
“你明白就好了。”于谦满意地点点头。“我想不用我提醒,能从我们总裁死亡中得到利益的有哪些人吧?”
“嗯,我看看……”韩警官立刻翻动记事本。“封先生的继母、异父异母弟弟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对吧?”
“是,没错,我们总裁才刚订婚,所以只有他们三人能得到我们总裁死亡后的利益。”于谦应道。
“还有,”莫清风接着说:“也许你会想知道我们总裁的弟弟在几个月前才被我们总裁赶出封氏。”
“哦?”韩警官蓦地挑高浓眉。“为什么?”
“因为他手脚不干净。”莫清风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自己私底下开了另一家公司,竟然利用封氏的资料去作自己的生意,又偷封氏的企划书去给自己的客户,更盗用公款给自己的公司周转,最后还趁我们总裁昏迷时调换自己的亲信到封氏上班,预备趁机掌握大权霸占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