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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除了扑脂、抹粉、擦香膏之外,还穿着色样鲜艳的粉纱彩衣,只差没有在额头上写字,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人,他们是专门伺候男人的娈童。

  一般来说,父母亲送些女子来服侍自己儿子,倒还说得过去,但是送了几十个娈童给自己的儿子,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卧伤在床的申屠顼莆知道这件事情,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几可刺伤人的眼珠子,看得葛一侠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玉霞、香月以及鸩花岛上所有的奴仆,却让身上的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裳。

  ***

  “全都任凭我处置?很好,要那些女的去把岛上的鸡舍猪圈狗屋牛栏什么的全都洗刷干净,每只牲畜都要洗澡,然后再替那些畜生按摩,直到它们舒坦地睡着,不许她们停手休息。不过,如果不肯做事要离去的,也别拦着她们。”申屠顼莆舀了一碗八珍鲜鱼汤,推到渺渺面前要她喝下。

  在香月和玉霞别具深意的笑容下,渺渺不得不拿起调羹小口小口地喝着汤。自从申屠顼莆回到柳风榭养伤后住在他隔壁房的渺渺除了夜里回房睡觉他几乎都不让她离开身边,还软硬兼施的盯住她要她吞下每一口饭粮,使渺渺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受了重伤,需要卧床养伤了。

  “还有,那些娈童全给我送到后山断崖边去伐木,不准任何人给半粒粮、半滴水。他们想填饱肚皮,就自己在山里想办法,如果三个月后还活着,才准他们下山回去。”申屠顼莆边用膳边交代着。

  香月替申屠顼莆再添了一碗白饭,他已经吃下小半桶饭了,但是仍没有停着的迹象。申屠顼莆一向吃得很快也很多、但是优雅的吃相和劲瘦的身量:很难让人想像他有如此庞大的食量。

  渺渺刚开始和他一同用膳时,着实吓得不轻;就算以前在欧阳家做粗活的长工,也不见得有他吃得多。

  不过看申屠顼莆不挑食,她也觉得意外。有时她没吃干净的盘底汤汁,也都让他倒进碗里,再吃一大碗白饭。以申屠顼莆的家世,还能如此珍惜米粮,实在很少见。

  所以,申屠顼莆对渺渺小鸡般的食量非常不满意知道她一次吃不了太多,他便让玉霞她们三不五时送些益气的汤水点心来让渺渺吞下,好似真的要像养猪仔一样养胖她。

  一段时日下来,养出了渺渺美丽的气色,也养出了渺渺不再畏缩申屠顼莆的性子.这让申屠顼莆成日都开心的像个孩子。

  ***

  申屠顼莆越来越炽热的眼光,让渺渺在面对他时,开始有了有别以往害怕和不自在的情绪,她也对自己不时加快的心跳感到莫名心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到申屠顼莆就会脸红。

  她觉得他好像很忙碌,就连养伤的那几日,也不时有奴仆、管事来请他栽决大小事务;但她又有时觉得他很有闲空,常会突然出现缠着要她陪伴说话,每次离去时,眸中总会露出不舍的眼光。

  她隐隐地感觉到他好似非常了解她所有的事情,但又喜欢在闲聊中,让她自己说出来;而他越来越温柔的对待,也使得她没法再惧怕他。

  “小时候我们家乡村子里的人、都用生肖来替称月年。好比说一月份就管叫鼠儿月,二月份就叫牛儿月,三月份就叫虎儿月……”渺渺回忆起小时候的情景,眼瞳亮灿灿的微笑着。

  “那你是什么月份出生的?”申屠顼莆喜欢她脸上百合花般的笑靥,心情偷悦的也笑了起来。

  “我?我自己不是很清楚哩,爹娘没跟我仔细提过,我只知道自己是鼠儿年出世的。不过我记得大弟阿安是虎儿年马儿月出生,小妹阿蒿是兔儿年猴儿月出生。小弟阿平是蛇儿年鸡儿月出生的……”她忽然微白了小脸,因为她也想起来,她牢牢的记得小妹小弟是在什么年、什么月,咽下他们的最后一口气。

  “别想太多。越难过的事越是要面对它、说出来,自己一个人在心底闷头想它,反倒会更难过。”申屠顼莆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使她白了脸。

  渺渺垂下串串泪花,“阿蒿只活了几年,是猴儿年猪儿月咽气的,阿平也在狗儿年牛儿月合眼……都是在好冷、好冷的冬天里,都来不及长大……”

  申屠顼莆习惯性地掏出手巾替她拭去泪水,低声哄着,“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样会哭的姑娘。说过了、哭过了,也该换个笑脸给我看看。”

  渺渺怯怯地、有点不好意思的微微扯着唇角笑笑,发现他心情好时真的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

  一箩筐媒婆捧着百来卷的闺女画像,全让申屠顼莆派人踢进鸩花湖,直至仅剩一口气,才要人捞了起来湿漉漉地赶下山。

  不晓得哪里跑来说是和申屠顼莆有婚约的远房表妹、堂姐,见香月举起利剑、玉霞抡起大刀,也都嚷着是一场误会,落荒而逃。

  甚至从没拜过师的申屠顼莆,也忽然窜出来成堆的师姐、师妹,结果全被捆成粽子似的丢出鸩花岛大门。

  申屠顼莆暗叹了一口气,自是明白这都是自己爱作怪的双亲大人所搞出来的名堂。见不得亲生儿子愉悦快活的父母,也还真是世间少有。

  他记得母亲大嚷过世间痴儿傻女受阻碍的恋情,是人间最美丽的感情和父亲太过顺、美满的婚姻一直是她心中莫大的遗憾,所以她抱定主意要让儿子尝尝伟大苦恋的滋味,以免他也一样抱撼终身。

  那时他压根觉得自己的母亲满口疯话是常态,是故并不理会,没想到母亲竟然选在这时机确切的实行了她的梦幻计划,气得他咬牙切齿、哭笑不得。

  转头看渺渺抱来一把古琴走进房门,申屠顼莆才将心绪拉回。

  “你还会抚琴?”他眼中带着讶异和惊喜佩服她的多才多艺。

  渺渺边调整琴弦边轻轻回答,“跟着珠儿小姐的师傅学过几年。玉霞姐姐说,公子老躺在床上会觉得闷,如果公子不嫌弃我抚琴给公子解解郁。”

  她纤手儿一摆拨声律琴韵如珠滑玉盘般,妙音袅袅霎时申屠顼莆觉得整间屋子好似都馨香了起来。

  见申屠顼莆微笑点头,渺渺小手指尖轻轻一挑弄,抚出一首又一首悦耳的曲目。那娴美灵幽的乐音、低螓华眉的美态,让他不觉看痴了。

  “公子!”渺渺惊惧的低喊。

  “乖乖的别嚷,让我靠一下。”

  申屠顼莆趁着渺渺替他换上胸口的敷药时,将头倚靠在她的弱肩上,双手搂住她。

  “是……伤口在犯疼吗?”她屏住呼吸不敢乱动,怕又扯痛了他的伤口。

  “是呀,是很疼,疼得我头都发昏了。”软玉温香在怀,他就算没痛也硬要说有个大窟窿。

  “公子忍忍,我马上去请大夫过来看看。”揉着她后背的一双大手,使她的心头像有头迷途的小笨兔胡乱瞎蹦着。

  “不用!”

  他轻咳一声缓了语气,大掌仍不住在她小小的身子上搓揉游移,“调调气就好了。我自己也懂得医术,知道这是不碍事的。”

  “真的吗?”渺渺仍担忧着。

  他将薄唇悄悄贴着渺渺的嫩颈,发现她微颤了一下后,整个颈子耳根都红透了。

  “嗯,没事的。”说着,他还对着她细致的耳珠子吹了一口热气。

  “公……公子……”渺渺简直要羞得晕厥过去,却又不敢贸然推开他这个“伤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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