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可以这么洒脱吗?”沈瑶平静地开了口,
项禹皓跟女子同时愣了一下,两人不禁抬起头来看着她。
“如果你真能放得下,就不会到世纪城来了。”她抿抿唇,又继续说:“你的心中仍然牵挂着小老板。”
女子神情哀戚地看着项禹皓,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是啊,因为禹皓是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
“姊……”他难过地握着她的手。
姊?!沈瑶大吃一惊。原来这名女子是项禹皓的姊姊?
“你说得对,除了妈妈,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弟弟……”女子再度叹了一口气,“谢谢你帮了我,你很热心。”
“我也看到了,你刚才骂人的样子很凶悍,想不到你还满有正义感的。”他对她的欣赏又多加了几分。
沈瑶不好意思地笑了,“或许因为记者当久了,所以总是看不惯社会的冷漠,喜欢路见不平。”说完,她走到女子身旁,也蹲了下来,“不要那么轻易就说绝望的话。你看,你的母亲这么担心你,小老板又那么在乎你,如果你真的做了傻事,会有多少人伤心、自责?你能想像小老板挂着泪痕的样子吗?一定很难看的。”
听她这么说,女子总算破涕为笑了,“我真的很没用,年纪比你们大,却让你们两个来开导我。”
看到姊姊笑,项禹皓也不禁笑了起来。这个沈瑶胆子还真大,竟然敢拿他来开玩笑,不过看在她讲出来的话能让姊姊开心的份上,就姑且放她一马,
沈瑶看着项禹皓。此刻的他笑得真是可爱,单眼皮的眼睛眯起来好天真,跟平常嚣张至极的他有着天壤之别,她竟然有些看傻了。
“我叫项雨洁,你呢?”
“呃……我叫沈瑶。”她立刻回过神来。
“沈瑶,你跟禹皓很熟吗?我看你们的对话,似乎认识很久了。”
“姊,沈小姐是G台的记者,也是我目前极力想挖角的对象,只可惜她说什么都不答应。”
“那是你不够努力啊!”项雨洁温柔地说。
他又笑了,接着站起身来,“我先去给云姨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等一下再送你回去。”
项雨洁虽然点点头,但见弟弟回到位子上去打电话时,她又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沈瑶不由自主地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项雨洁也轻轻地握住地。
“项小姐,你和小老板是亲姊弟,那云姨又是谁?”她低声问。
云姨是我母亲,我和禹皓是同父异母的姊弟。但我们的关系非常好,我从小就疼他、宠他,所以最不放心的也是他。”
沈瑶点点头。原来如此!
项禹皓挂下电话,来到她们身边。“姊,我送你回去吧,云姨难过死了。”
项雨洁没有出声,他弯下腰,把卧躺在沙发上的她抱了起来。
“喂,你!”项禹皓又示意沈瑶,“把轮椅推出来,跟我一道去。”
她虽然眉头微皱,但仍乖乖地照着他的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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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项雨洁回家之后,项禹皓载着沈瑶开车往山下走,一路上他的话并不多。
这真是一个尴尬的时候,两个人坐在车上,却不知道要聊什么,而此时的冷气又让她不由自主地冻起来。他感受到她的举动,见她不经意地摸着手臂,才发现冷气似乎太强了。
就在沈瑶要调整冷气的风向时,他也伸出了手,这个角度正好让他握住了她的手。沈瑶一惊,立刻把手抽回来,项禹皓也愣了一下,马上放开手。
“呃……我感觉到你好像很冷。”
“嗯。”她脸一红,连忙点点头。
真是的,原本就已经够尴尬了,现在更尴尬。
“所以我想帮你调整风向。”
“嗯。”怎么又“嗯”?
“你的手真的满冰的,冷气太强了。”
“嗯。”该死!她就只会“嗯”吗?她急忙摇头,“还好、还好。”
项禹皓牵动一下嘴角,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到后座,拿了自己的大衣。
“披上。”他半命令地说,然后又调整了车子的冷气温度。
沈瑶点点头,披上他那件有着淡淡古龙水香味的大衣。
“天气很冷,今天你就把大衣穿回去,下次见面时再还给我。”
“嗯。”
这是怎么回事啊?她惊觉自己的反应好像都慢了半拍。
“我……”沈瑶试图想找话题。
“今天很感谢你。”项禹皓倒是先起了头。
“别这么说。”
“我不喜欢被媒体打扰,是因为不希望被挖出有关项家的家务事。”
“我发现你和项夫人及项小姐没有住在一起,不过感情看来却挺好的。”
“当初是因为想让我姊姊有个安静的地方居住,所以云姨跟姊姊才搬到山上的别墅,而我跟爸爸还是住在仁爱路上的家,方便进出公司。”
“那你妈妈……”
“早就过世了。”他表情平静地说,“我妈妈并不是正室,她在我六岁的时候过世了,不过云姨的心胸宽大,她接纳了我,还视我如己出,让我得以正式认祖归宗。”
“项夫人确实是个好女人。”沈瑶颇有同感地点头。刚刚送他姊姊回去时,她和项夫人聊了一下天,发现她是个慈爱的母亲。“对了,项小姐的脚……”
“她原本是个专业的摄影师,拥有个人工作室,还有一位论及婚嫁的男朋友,在大家的眼中,她是个什么都有的公主,但在一场车祸中,她失去了行走能力,从此以后,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了。”
“她的未婚夫这么轻易就放弃她,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其实,他受到的压力我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无情的男人,他跟我姊姊在一起很多年,那种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只是他要背负家族的继承及传宗接代的责任,这些我姊姊确实已经做不到了。而她自己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从她车祸那天起就不再见他。”
“老天爷有的时候真是一个无情的编剧。”沈瑶感触极深地说,“你姊姊的心情是我们无法感同身受的,在她的世界中因为那场巨变,让她一下子从天堂跌了下来,不能走路已经够痛苦了,又必须帮心爱的男人考虑未来,她真的很伟大。”
“所以,再有钱有什么用?那根本买不回我姊姊的快乐。”他叹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有钱也买不回她的快乐,所以更要用别的方法来帮她找快乐,我觉得有时间应该多陪陪她,让她开始朝着正面跟积极的方向去思考。她还这么年轻,往后有一大段路要走,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照顾她一辈子,她必须走出来。”
项禹皓先是点了点头,不过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皱起眉,“奇怪了,我干么跟你说这些啊?该死,你是最危险的人,我竟然还对你这么不设防。”
“你伯我乱爆料呀?”
“是啊,怕死了。”他眯起眼,做了一个怪表情,“我今天才拒绝了一个S台的记者。”
“我知道,她叫齐萱萱。”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到她从世纪城走出来。”沈瑶停了两秒,深知这是提起专访的好机会,又继续说:“其实不只S台想采访你,连我们电视台都很希望能采访你。不瞒你说,我是G台的代表。”
听到她的话,项禹皓愣住了。“我并不希望破坏与你之间的和谐,但是如果你针对今天的事多写一个字,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电视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