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轾海,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跟你说话……」花采霓见他似乎并没把她的警告听进去,不禁有点火了。正当她打算把刚才的那番话重申一遍时,她听见了黎云的声音。
「嗨,采霓,真高兴你和斐先生已经和好了。」黎云就站在她和斐轾海的面前,一脸笑吟吟地对著采霓。
「我和他才没有——」花采霓直觉要否认,更急欲要拉开和斐轾海过於靠近的距离,可是却发现动弹不得。
猛地低头一瞧,才发现斐轾海不知何时已松开了两人相握的手,改搂上她的腰了。
「斐、轾、海——」哼!他一定是故意的。
花采霓抬高愤慨的小脸想骂人,但见他突然皱起眉心,另一手看似准备按上胸膛时,她赶紧住了口。
看著她紧闭的樱口,斐轾海暗自得意地笑著。
「峰,你找我们有事?」他将看来无力的她搂得更紧,然後问好友道。
「我没什么事,是黎云要来看腾彦,她说很想念她的乾儿子,怕他处在暴风圈中无法适应。」宋藏峰看著好友斐轾海带著诡意神采的黑瞳,口气带有揶揄的意味。
「暴风圈?」斐轾海还没意会到宋藏峰的话,花采霓就皱起鼻子,眯细眼看向黎云。「『暴风圈』是什么意思?黎云,你能否解释清楚?」
「呃……这该怎么解释呢?我……」黎云抬头瞪了宋藏峰一眼。他干么把话讲得这么白啊?
宋藏峰对她咧嘴笑笑,将她搂进怀中,亲密地对她低喃。「依我看,他们家并没有什么暴风圈,所以你的乾儿子也很能适应他幸福又美满的家庭生活,我看你就别操这个心,我们也别打扰人家恩爱了。」意思是,他和黎云该走了,别杵在这儿当两颗刺眼的电灯泡。
对宋藏峰的识相表现,斐轾海但笑不语,而花采霓则尴尬地爆红了脸。
「我们才没有……」「恩爱」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因为从她和斐轾海的姿态看来,真的很容易给人一种相当恩爱的错觉。
「采霓,你别否认了,你这样子只不过是欲盖弥彰。」黎云顽皮地冲著花釆霓笑。
花采霓立刻赏给她一记恶狠狠的警告目光。
黎云掩住笑得合不拢嘴的红唇,甩手肘拐拐宋藏峰的腰,示意他该走了。
宋藏峰收到暗示,向斐轾海和花采霓点头道别後,就搂著黎云离开了。
当宋藏峰和黎云这对璧人转身离开的同时,斐轾海也迈开步伐,充满占有意味地搂住花采霓的腰,半拖半拉的带著一脸不情愿的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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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是故意把腾彦送到我妈那边的,对不对?」雅致的小圆桌上,摆著两份刚上桌的简餐,花采霓还没把热腾腾的饭送进嘴里,就迫不及待地兴师问罪起来。
「对。」斐轾海乾脆地承认。
「我就知道。」果然跟她所怀疑的一样。花采霓埋怨地拿起刀叉切鸡肉。「斐轾海,就算我们有话要谈,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腾彦是我们的儿子,你不必要这样防著……」自觉说错话,倏地住了口。
「怎么不说了?」太好了,她终於肯亲口对他承认,腾彦是他们两人的爱情结晶了!
「我……我……」她胀红了脸,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认为既然要化解你我之间的心结,就该好好的独处,不受干扰,所以我擅自打了电话给妈。而妈也同意我的安排,所以才把腾彦给接走。」看著她窘迫的模样,他接下了话,好化解她的尴尬处境。
「拜托,你讲的是我的『妈』,不是你的『妈』。你别老是叫得这么亲热好不好?」一听他又很自动的把她的母亲当成自己的妈,花采霓胸口又浮上了火气。
「是你的妈妈允许我这样称呼她的。」斐轾海挑了挑眉,这句话一出口,顺利地堵住了她企图反驳的话语。
「你说什么?我妈她……」
「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打电话求证。」
「我当然会。如果你敢说谎骗我,下场将会很惨。」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她心里清楚,答案很可能就如斐轾海所说的那样。
真是太好了,她被老妈出卖了。一想到被老妈出卖,花采霓心里更是不痛快,切鸡腿的力道也更大了。
想当初老妈因为她的未婚生子,还愤怒地谴责眼前这个男人禽兽不如,用力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去,但现在居然倒过来替他出头了?!
「看你这样用力,不会是把我当成那只鸡腿了吧?」斐轾海莞尔的看著她孩子气的动作。
「对。」她对他咧嘴一笑。
她的笑容使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悸动。於是,下意识的,他轻轻按上胸口。
花采霓看见他那么做,快刀猛切的动作陡地停住。
「你不会那么……脆弱吧?」她不过是藉著切鸡腿泄愤,他就不舒服了吗?
斐轾海抬眸睐著她,从她的眼里看见她的担忧。想不到一个无心的举动却让她这么担心,他不禁扬起嘴角。
「想要知道我的身体强不强壮,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微微倾身向前,他黝黑的眸子直视著她,眼神炽热。「你想不想试试看呢?」
花采霓暗暗倒抽了一口气,他突如其来的调情举动,害她不知所措。
「我……我才懒得试呢!」马上垂下烧红的小脸。
看她羞涩的反应,他爽朗地笑了起来。看她这样子,纯真得像一个少女似的,实在和「一个孩子的妈」形象搭不起来。
「请你闭上嘴,快点用餐!」别笑了。旁边的客人都投来异样眼光了,他难道没看见吗?
花采霓的脸更红了,她用力叉起一块鸡肉往嘴里塞,咀嚼,吞咽。之後再重复这个动作,一次又一次。
斐轾海也静静地用起餐来,一时间没了话题,而不再争论的两人忽然变得有点尴尬和不自在。
直到吃了七、八分饱,斐轾海招手叫来服务生送上附餐的咖啡和茶之後,他才又开口打破彼此之间的沈默。
「对不起。」一开口,就是很突兀的一声道歉。
花采霓拿著汤杯的手僵在半空中,不解地睁大圆眸看著他。
为什么道歉?
她想问,但还没发出声音,他就又接著说话了。
「当年我没把我的病情对你交代清楚,就自私地决定放弃你、放弃我们的感情,我感到很抱歉……」
花采霓勉强地蠕动双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离开的那一年,我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尽管我当时非常後悔和你分手,但我却是无能为力去寻回你……」
听他说到这里,她垂下了手,将汤杯摆在桌面上,更因为力道不稳,使得几滴汤汁洒了出来。
那一年,是她最痛苦难熬的一年。她回到台湾,因为肚子渐渐隆起而对未来的日子感到恐慌,在得不到家人谅解的情况下,只得靠几位好友帮忙,才得以度过难关。
「隔年,我脱离了死亡威胁,好不容易获准出院。但医生同时宣布,我必须长期静养才行。因此我有长达两年的时间几乎足不出户……」他看著她心酸凄然的神情,十分不舍,伸手越过桌面,握住她轻颤的小手。
采霓看著他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手,思绪再度飘向过往——
隔年,她生下腾彦,也取得了双亲的谅解,然後她投入设计工作,生活渐渐稳定下来,而腾彦也在父母及好友共同的呵护下日渐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