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晓得他话中认真的成分占有多少百分比。他不可能是认真的,不是吗?他的身边早就有了向珊妮,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无聊逗着她玩的,所以她不用将他的话当真。
至于那一吻……就当作是拍戏的预演好了,她完全不会受影响的。
骆冰不断地做着心理建设,要自己别认真,否则最终受伤的人会是她,如此她的心才能好过些。
她当楚礽是过度无聊,才会随便编了借口找大田斗风筝。
楚礽和大田已然就定位,其它小朋友开始鼓噪,为他们两个加油,骆冰觉得无聊,想退开。
“嘿,别走!你若走了,我和大田的比赛就没意思了。你说是吧,大田?”楚礽可不许她离开。
“不错,大姐姐,你留下来好吗?”大田央求,希望骆冰能看见他的胜利。
“好的。”因为大田的要求,是以她留下了。她告诉自己,这绝非因为楚礽希望她留下。
楚礽和大田的助手已就定位,双方人马蓄势待发。
“他们在搞什么?”远远的,张芷琳问着友友。先前在楚礽那吃了排头,教她不敢再随意靠近,不过她不喜欢楚礽和骆冰太靠近。原先骆冰和那群小鬼头玩风筝玩得
好好的,楚礽没事干么要凑上去?
“不知道,大概是楚礽想舒展一下筋骨吧。”这是友友唯一想得到的理由。
“友友,你过去偷听一下。”张芷琳不方便过去凑热闹,因此命友友前去打听清楚。
“喔。”虽不情愿,但也无法反对,友友唯有从命。
忽地,张导朝大家打手势,要任何人都不许过去打扰楚礽他们。原来打从一开始骆冰在和小朋友学习如何放风筝的画面,就已被张导拍下了,本以为只会捕捉到骆冰天真的神情,没想到后来连楚礽也加入了,正好他们都没换下戏服,这些画面将来可以剪辑进戏里。
张导拍得好高兴,友友看见张导的手势,可没胆进去破坏画面,张芷琳当然也看见了,因此心中尽管不满,也无从发作起。
她愈来愈有被忽视的感觉了,明明她才是这部戏的女主角,怎么每个人对骆冰都比对她好?这样她算什么?
不满一层层地堆累在张芷琳的胸臆间,让她看骆冰更加不顺眼,两道怒焰在她眼中窜燃。
楚礽和大田开始比赛放风筝,小朋友们随着他们高飞的风筝又叫又跳,骆冰拾眼望着展翅高飞的蝴蝶,再看向他童心未泯的笑容,若有所思。
“你在发什么愣?快点过来啊!”见她呆呆地站在一旁,楚礽吆喝她加入。
“大姐姐,快点来!”其它小朋友也加入呼喊的阵容。
小朋友天真无邪的笑容使骆冰无法拒绝,她噙着笑加入他们,当她一走近,楚礽立即玩心大起地拉起她的手,让她一同握住鱼线。
“你在做什么?”骆冰低问,右掌挣扎着要放开。
所有人在看,他怎么能这么大胆地将手覆在她的手上放风笋?!
“放风筝。”楚礽答得理所当然。
“你疯了不成?”天!四周到处是人,当别人看见他的手覆在她手上时会怎么想?
“没,我正常得很。”
小朋友看见楚礽的手紧紧覆在骆冰手上,全都开心地取笑他们俩。
“哦,男生爱女生!”
“羞!羞!羞!”
认真放着风筝的大田发现情况有异,转头时即见楚礽的“魔爪”放在骆冰雪白细致的手背上,马上吃醋地绷紧了脸。
“喂,你到底要不要认真比赛?”
“我很认真。”楚礽嘻皮笑脸地面对气恼的大田。他当然知道大田在气什么,不过他并不打算将手移开。
“既然如此,你干么握住大姐姐的手?”分明是在吃豆腐!
“大田说得没错,请你认真比赛!”骆冰皮笑肉不笑地白了他一眼,要他识相,快快移开他的“魔爪”。
“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培养感情啊!”他弯低身躯,亲密地附在她耳边道,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耳畔,搔动她的心弦。
“你别靠我这么近。”她试着拉开两人的距离,不去感受他的气息。
他的前胸几乎要贴着她的后背,其它工作人员看了肯定会起疑的,她可不想成为他人议论纷纷的对象。
一想到会有怎样的谣言传出,骆冰便忙着要自他的胸膛挣脱。
“别乱动,小心风筝会飞走。”楚礽可不许她轻易离开,他钳制住她,要她留心风筝。
大田的风筝飞的很高、很远,楚礽的风筝完全追不上,输给大田已是既成的事实,但楚礽完全不紧张,依旧老神在在地放他的风筝。
骆冰搞不想他在想什么,说要和大田玩风筝的人是他,但怎么感觉他主要的目的不是在此,仿佛那只是个借口呢?
“你认真点!”大田喊着。
“知道了,你专心放你的,我很快就会追上。”楚礽懒懒地回大田话。
大田冷哼了声,压根儿不信楚礽的鬼话,但也怕楚礽真会追上,所以更加专心地把他的风筝放得更高更远,让楚礽无法追上。
“许多人都说我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捉摸不定。”楚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对着她说。
“什么?”她不懂他为何突然这么说。
“事实上,那根断掉的鱼线掌握在你手上,只是其它人不晓得罢了。”他的手带领着她一起操纵风筝的方向。
他的话说得够明了——她是唯一能操控他的女人,任何女人都取代不了她的位置。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她不相信他,她怎么可能是那个能掌握他的女人?他绝对是在寻她开心!
“不是开玩笑,我再认真不过。”
“难道你忘了我们早就分手了吗?”她不介意再次提醒他。
“有这么一回事吗?我怎么不晓得?”他打死不承认他们分手了。
“还有,我希望你别忘记,我有未婚夫了!”这时消失的陶胜宇是很好的挡箭牌,能骗他多久是多久了。
“我不在乎。”他耸了耸肩。
“但是我很在乎!”这人天生一副牛脾气,凡是他认定的,别人说什么他一概当耳边风,她真想揪着他的耳朵,大声地对他重申立场。
“那个摄影师对我们构成不了阻碍。”
“请别把‘我和你’说成是“我们‘。”
“我就喜欢把你和我连在一起。”他厚脸皮地说着。
“你又变成那个小混混了!”此刻的他,态度就和当年在楼梯堵她,说要追她时一模一样——嚣张得让人想翻白眼!
“是啊!在你面前,我永远是“圣心高中部的小混混,而你依然是高中部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他同样想起了在“圣心学园”的事,忍不住笑扬了唇。
“别把自己讲得很委屈,别忘了,你可是‘圣心’的土霸王!”瞧他说的好像是饱受她欺凌的小可怜似的,也不想想,他不欺负别人,别人就要偷笑了,她哪敢欺负他啊?
“所以公主不再爱上霸王了?”
骆冰一愣,说不出话来。不爱了吗?真的不爱了吗?倘若真是不爱,为何还会与他纠缠如斯?
可,能爱吗?能再爱他吗?他的心真像他所说的,一直掌握在她手中吗?或者,这是他无聊而想出来欺骗她的谎言?
他不是有了向珊妮了吗?为何要再对她说这些扰乱她心神的话呢?
“不爱了,早就不爱了。”她选择了一个教她心痛欲裂的回答,一如长年来对自己的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