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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贺妮妮急忙回答:"我是他女儿,请问我爸爸怎么了?"

  护士说:"你父亲因为在朋友家昏倒被送到医院来,目前情况相当危险,你可不可以过来处理一下?"

  "这……"

  听出她的犹豫,联络许久的护士忍不住抱怨:

  "贺小姐,他是你父亲耶!我是不知道你们家里有什么问题啦,但是我刚才联络了你大姐,她听完后一句话都没说就挂掉电话;而你二姐则更糟,竟然冷冷的说'让他去死'!如果连你也不管,那我只能报请社工处理了。"

  大姐、二姐都不管!唉!贺妮妮叹气,"我马上过去。"问了哪家医院后就挂上电话。

  "妮妮?"程家琪找来洗手间了,"怎么耗这么久?"看到她脸色不对,"咦?你哭过了?"

  "没有。"贺妮妮挤出笑脸说:"只是有些头痛罢了。"

  "这样啊?你的头一定很痛喔!"会让开朗的贺妮妮痛到想哭,这头痛等级一定很强!"那怎么办?"

  "我想是睡眠不足的关系,不然我先回去睡觉,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声。"贺妮妮叮咛着,"别说得太严重喔,我怕大家担心。"其实是怕他担心。

  如果他还当她是哥儿们,应该会担心的吧!

  "好吧!应该快轮到我点的歌了,那我先回包厢去罗,你先吃颗止痛药再睡,明天就没事了!"程家琪拍拍她,匆匆忙忙地走了。

  贺妮妮点头,勉强扬着的笑,直到她走出洗手间后才颓然放下。

  到医院去吧,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

  贺妮妮走进加护病房,护士已经等在床前,嘴里叨叨念着:

  "贺德旺先生到院时已经没有意识,目前无法自行呼吸,我们帮他戴上呼吸器。半个钟头前因为心跳停止,施以电击急救,目前的心跳还算正常……"

  她没有细听护士说的话,事实上,贺妮妮在看到病床上那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父亲时,心里是相当震撼的!

  瘦小的他身上插着许多管子,即使如此,他的手依然被束缚带牢牢绑住,贺妮妮的眼里蓄满泪水,"不是没有意识吗?为什么还要绑着他?"

  "那是因为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扯掉身上的管子,为了他的安全,我们不得不做这样的防护措施。"

  贺妮妮缓慢的走近,被单上的血迹令人怵目惊心,那是父亲扯掉管子时造成的吧!

  "爸--"她轻轻地喊,怕他听见,更怕他听不见。想起为他跳楼及割脸的大姐及二姐,她的心里很是挣扎,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独自面对他!

  床上的父亲果然听见了,张开眼皮,浊黄的眼睛往出声处寻找着。

  不堪的回忆历历闪过脑海,贺妮妮好怕,一时间只想逃避父亲的注视。

  但护士小姐挡在她身旁,她躲无可躲,只能骇然地迎向父亲的视线。

  他的视线没有停在她身上,无神地左右移动着。

  父亲真的连她都不认得了!她稍稍安心,却为了这个认知而揪心。

  "我爸爸已经没有意识了?"

  "是的。"

  知道他没意识,贺妮妮终于敢看着他,然而他的孱弱却碾痛了她的心!这个带给她们无尽痛苦的人,真的要走到命运的终点了吗?

  她们的劫难终于要结束了!

  贺妮妮稍稍松了口气,却立刻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安,这时护土递来一张单子让她签名。

  是病危通知!?

  她愣然望着那张单子,喃喃说着:"情况真的这么糟吗?"父亲曾因酗酒住院多次,但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单子啊!

  "贺先生无法自行移动、无法顺利呼吸,而且没有意识。如果情况没有改善,医生认为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当然,这是指生命迹象能稳定的话。希望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植物人!?泪水再度决堤,直直滴落、润湿了手中的通知单。

  她转头看着父亲,酒精麻痹了他整个人,就算救回来了,他还是不会戒酒,然后她们得又陪他沉沦在地狱里,不是吗?

  贺妮妮深吸一口气,"我决定……"放弃救我父亲。话还没说完,父亲的视线突然接上她的,这回他没有视若无睹地移开,反而直直盯着她,然后

  笑了。

  他真的咧开嘴笑了!狂喜的贺妮妮什么也没想便直觉地扑上前去,"爸!我是妮妮呀,你看到我了,对不对?"

  贺德旺无法说话,但他的眼光牢牢定在女儿脸上,咧着的嘴笑得很开心!

  贺妮妮急切的拉着护士的手,"求求你!救救我爸爸!求求你们,无论如何要救救他!"

  护士点头,"我们会尽力的。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请医生过来看看。"

  医生来了,贺妮妮站到一旁,看着医生仔细的为父亲检查。

  她们已经大半年不理他、任他自生自灭了,没想到他恢复意识的刹那间,没有怨怪、没有责备,而是给她温暖的笑!

  医生检查完毕之后摇头,"病人到院时脑部有缺氧的状况,脑细胞很可能已经受损,因而失去知觉和运动神经功能--"

  "可是他刚刚对我笑了!"贺妮妮打断医生的话。

  家属通常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医生谅解地点点头,"就目前看来病人确实没有知觉,我只能说临床上不太可能恢复正常。我们目前能做的只有先稳住他的生命迹象,其他就等奇迹了。"

  贺妮妮木然走近父亲,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真诚的对她笑过了!冲着这个笑,她愿意继续沉沦在地狱里!究竟是血亲,再恨再怨,在他面临生命的关卡时还是狠不下心不理,即使他变成植物人。

  ******

  走出加护病房,贺妮妮拨了电话想把父亲的情形告诉姐姐们。

  "大姐--"

  还来不及说话,便被贺依依打断,"债权人现在都在家里,妈妈很着急,我跟盼盼决定接下出版社,暂时就我们两个自己来做,以便将人事费用减到最低。你能帮忙吗?"

  连出版社也即将不保?接二连三的事让她相信跟他是注定无缘的,贺妮妮作了决定,"我明天就辞职。"

  贺依依知道她的心事,叹了一声,"妮妮,辛苦你了。暂时先这样,等稳住出版社了再回去工作,嗯?"

  不想让大姐操心,贺妮妮避重就轻地说:"没关系,我本来就做得有些累,早就想辞职了。"

  叹息声再度传来,不想再让大姐内疚,贺妮妮赶紧说:"大姐,你知道爸爸又住院了吗?"

  说到父亲,贺依依的声音瞬间变冷,"上回他住院,医生就说他的内脏都坏得差不多了,要是再不戒酒就是自寻死路。既然如此,干脆让他顺其自然,死了就算了,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得到解脱!"

  听到她身边传来债权人不满的咆哮,贺妮妮不想让姐姐再为父亲的事烦心,没敢说出她其实已经在医院了。

  贺依依仍然察觉到小妹似乎有些不对劲,"你去医院了,是吗?"

  "没有,我现在跟同事在聚餐。"贺妮妮赶紧否认。

  "没有就好。家里很乱,我要跟人家谈怎么还债,你慢慢玩,别急着回家。"贺依依又叮咛道:"盼盼也在,没事的。我们处理得来,别担心。晚一点再回来,知道吗?"

  妹姐们从小就是这样,总是无怨无悔的扛起一切,该是她帮忙分担一些责任的时候了。

  "我知道。那我晚一点回去。"大姐,我会负责照顾爸爸的,你放心,不会再让他连累到你们的!贺依依还是有些不放心,仍是细细交代,"别去管他,听到没?他连妈妈最重视的出版社都能败掉了,没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别傻傻的心软!你不忍心,就让我来做坏人好了,要是有报应就由我一个人承受。"她苦笑,"至少不会全家都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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