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令在场的三个人倒抽口凉气。
“东璟,不是我不爱你,也不是不放心你。”她欣慰而笑,不慌不忙地说。
“那是为什么?”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当真正面对时,心还是感到沉甸甸的。
“我还有件事没有做完,一旦完成这件事情,就算没有求婚戒指,我也会嫁给你的。”
她环视面前的三个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令他们感到一头雾水。
“是什么事情?”连家夫妇抢在东璟之前异口同声地问。
“关系着东璟未来的事情!好啦,老爸老妈,你们就不要追问了,放心吧,东璟会成为你们的女婿的。”她愉快地饮下红酒,“大家快吃呀,菜已经有些凉了。”
连家夫妇看了眼这对年轻人,却搞不懂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东璟握着小盒子陷入沉思,她刚才的话彻底把他弄胡涂了。关系自己未来的事情……除了和她结婚之外,还有什么事是未来的事情呢?他实在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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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莫名的忧虑一直到他们回到公寓时仍未消除。
“英理,先不要回房间。”
他一把将她带入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没有完成?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他心情复杂地望着她,心口闷闷的,“虽然你说会嫁给我,但我还是不安。”
她抚上他的面颊,抚平他皱紧的眉头,微微一笑,“东璟,你觉得什么是关系你未来的事情呢?猜猜看!”
他思忖片刻,缓缓抬起眼,“我的工作?”
她笑着摇摇头,“工作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我来为你操心。”
“那么就是……小提琴和我的关系?你认为我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吗?”
她又摇摇头,“我说过,小提琴走不出你的生活,你在操控他的同时它也在引领你!而你也没有半途而废,你只是在让它休息。”
她的话深深烙进他的心,不可否认,他无法撇开那跟着自己一起成长的伙伴。
他又沉默片刻,突然,心里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英理,难道你还在怀疑我的……性向?”
噗哧一声,连英理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令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英理!”他委屈地大叫,“你说话啊!”
“不是啦!哈哈哈哈,那个问题我们不是早就解决了吗?傻家伙,你怎么胡乱猜测呀!”
“那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关系着我的未来,快告诉我!”
看她肆意而张狂的笑到流眼泪,他都快急哭了。
她渐渐收起笑容,清清喉咙,温和地注视他,“东璟,你未来的生活中会出现很多人,也会离开很多人,但有一个人是你怎样都无法与他划清界线的,那就是你的父亲!”
他先是一怔,继而心情凝重起来,沉默不语。
她抚过他那浓密柔软的黑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不想在我们的婚礼上看不到你的父亲,因为在那时,他不仅是你的父亲,也是我的!你明白吗?东璟,不要再介怀了,否则当你初为人父的那天,一定会后悔自己曾经如此对待自己的父亲,我真的不想看到那一天!”
片刻之后,他迎上她彷如能冻结人心般的目光,莞尔一笑,“英理,谢谢你,晚安。”
语毕,他松开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知道自己无法再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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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夜空下,一个人伫立在空寂的沙滩上,身旁是一个琴箱,他面对泛着银白月光、一起一伏的海面静静思索,耳边的海浪声像是节拍,编出一曲穿越心灵的旋律,这曲旋律突然间变成一只手,将他的心门打开,大门内的无数片断被瞬间释放……健康地降生,和伙伴愉快地成长,残忍的家庭变故,失去母亲的悲痛,对父亲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找到能相伴一生的人……所有所有的片断层叠交错。
突然,他的思绪静止了……
东璟,喏,你想要的那把小提琴。
谢谢爸爸!
东璟,你是我们的骄傲!
我会做得更好!
儿时的记忆贯穿海浪所谱出的旋律,将缭绕于耳、于念、于心。缓缓合上双眼,他仿佛看到母亲那亲切的笑容,父亲那斑白的鬓发,也看到了内心充满纠葛的自己。
刹那间,他猛然睁开双眼,迅速取出小提琴,左手将它置于颈处,执拉弦的右手一抬,深深吸了口气,伴随着海涛声,乐音立即融入这天海相接的空间。
爸爸……我会做得更棒!
深夜,入冬的海边很冷,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皮肤,但月夜下的那曲“茨罔”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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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找水喝的连英理突然发现东璟不在房间,床上也冷冷的,她不禁紧张起来,难道他整晚都不在?
刚要打电话给他,这才意识到房间内少了一样东西——小提琴。
呼,她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随他去吧!
她粱然一笑,离开了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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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一年多过去了,连英理和东璟仍旧住在公寓里,这样的生活平淡而温馨。但有一点是连英理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那就是东璟迟迟不向她求婚。
现在,他有一份相当好的工作,老本行——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而且也和父亲重归于好。按道理来讲,在这样美满的生活条件下,他应该向她求婚了,可他却只字不提,没有显露出任何求婚的迹象!这不禁让连英理耿耿于怀。难道说上次的拒绝让他打消了求婚的念头?
她越想越担心,很想开口问他,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好意思启齿呢!
看看手指上那枚曾经差点成为结婚戒指的钻戒,如今已被他当成一般的小礼物送给她。唉,爱情贬值了!
这天下午放学后,连英理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一起交谈,不禁让她大惊失色,她快速朝他们跑去,毫不犹豫地插入两人之间。
“走开!走开!你离他远一点啦!”她一边大喊一边推开面前的大汉。
“英理,不要这样,很没有礼貌耶!”在她身后的东璟拍拍她的肩膀,尴尬地看着她。
“安妮,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我和东璟已经成为朋友了。”沃尔茨不禁苦笑,声音中充满无辜与无奈。这已经是他第N次被她强制隔离了。
“我不管,反正你要和他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她瞪着沃尔茨,“你看这是什么,是结婚戒指,你不可以做第三者!”
她向他亮出那枚贬值的戒指,这种时候,只能用它充门面了。
突然,东璟抓住她那只呈现在沃尔茨面前的手,不等她反应即迅速取下那枚戒指握在手中。
此时,连英理如遭雷劈一样,傻愣愣地看向身后满目笑容的东璟,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沃尔茨,这不是结婚戒指!”东璟捏住戒指,意味深长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