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月的背脊却开始发冷,一个不好的预感朝她袭来。
她说的朱先生是指哥哥吗?谁向他要钱?为什么要钱?
那个女人口中的秘密,是指……她吗?
她到底是谁?难道是……
「我不知道妳在说什么!妳打错电话了!」她用力挂上电话,浑身颤抖的跌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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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晴阳刚上楼,正经过朱月的房间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听到她恐惧又急促的说话声,让他不禁停下脚步竖耳凝听;直到房间内不再传来说话声,他才举手敲门。
乍起的敲门声,吓得惊魂未定的朱月由床上跳了起来,呼吸急促的瞪着门板;直到朱晴阳的声音响起,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那个女人不可能出现在家里的。
她深吸口气,平抚紧张的情绪后,才打开电灯,走过去开门。
「哥,你回来了。」她强挤出笑容。「你今天是和心禾姐约会吗?」
「我只是和客户吃饭。」他的视线梭巡着她的房间,确定只有她一个人。「妳刚才在和谁说话?」
「我……没、没有啊,我没有说话啊!」她心虚的移开眼神。
朱晴阳伸手将她的脸扳向自己,沉下脸道:「妳说谎,妳想瞒我什么?」她的脸色这么苍白,眼中满含惊恐,她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我刚才真的在睡觉,而且我也没有什么事要瞒你。」她努力挤出笑容。
「小月……」他瞇起眼,神情难得的严肃看她。
他还没有说完,电话倏地又响起。
朱月倒抽口气,用力转头瞪着电话,正想奔过去切断电话,却被他抓住手臂,动弹不得。
「哥,你让我接电话啊。」她死命的瞪着电话。
「妳不要动,我来接。」他将她压坐在椅上,然后疾步走向电话。
「不——」朱月由椅子上跳起来,搂着他的腰不让他接电话,但她的力量微弱得无法阻止他。
朱晴阳接起电话,尚未开口就听到对方焦急的开口说话。
(小月,拜托妳不要挂,我只是想要向妳道歉,我不该……不该让那个混蛋利用妳敛财……)
朱晴阳听到对方的话,随即浑身一僵;他一边听着电话那端不停的解释道歉,视线缓缓的下移,与朱月惊慌失措的眼神相接,心痛她的无助。
那对该死的夫妻,一个要钱,另一个却不知轻重的打电话来道歉!
「妳知道多少?」他望着朱月,轻声的问。
话筒另一端先是传来抽气声,接着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即挂断。
朱月的双手像被烫到似的反射性放开他的腰,退了好几步。
「小月,妳知道多少?」他的血液仿佛凝结般,沉重得无法流动。
她咬着唇,视线忽地迷蒙。「全部。」
他的心狠狠一揪,房内的空气好象凝滞不动,他困难的出声问:「妳、妳不要听信那个女人胡说,一切都是她瞎掰的。」
她缓缓的抬头,忧伤的问:「她的丈夫向你要钱,也是骗人的吗?」
「对,根本没有这回事。」她迷茫的表情,让他急忙否认。
「哥哥……」幽叹一声,她轻声道:「你何苦瞒我?我知道你给他钱,是因为他威胁你要公开我的身世吧。」
没想到自己隐藏十多年的秘密,会因为这通电话而泄露。
「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给任何人钱,妳也没有什么身世可以公开。」朱晴阳握住她的手,惊觉她双手的冰冷。
「我不是胡思乱想。」朱月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早就知道自己是养女,只是不想说出来让爸妈担心。哥,你不要告诉爸妈我知道这件事,好吗?」
朱晴阳一震,看着她,思绪一片紊乱。「妳早就知道?!怎么会?」
这个秘密他们隐藏得很好,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无意间发现我被丢弃时的信,看着那封信,我什么都明白了。」她故作平静的说。
「什么时候的事?」他倏地收紧手。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朱晴阳这才理解,为什么从她小五到国一这段时间,突然间变得安静,不再缠着他,他还以为她是进入青春期的反抗心理,谁知在那段日子,她是一个人忍受发现自己是弃婴的痛苦。
「妳为什么不说?」
这些年,她到底忍受了多少苦楚?在他们面前是否总是强颜欢笑?
「因为我不想让你和爸妈操心,而且我真的很感激能在这个家被疼爱着长大,所以我更不能用我的身世来伤你们的心。」在他面前坦诚,她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但相对的,她的心墙却更薄了。
朱晴阳轻轻地抱住她,心疼她的善良和体贴。「小月,妳太傻了。」
靠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和低哑的安慰,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听着她的哭泣声,朱晴阳只觉得心如刀割。「乖,不要再哭了,妳哭得我都难过了。」
他轻抬起她泪湿的脸,心疼的抚拭她的泪水;而他安慰的声音温柔的震动了她的心弦。
她泪眼迷蒙的怔望着他,忽然,她听到自己心防崩塌的声音。
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她知道自己现在太脆弱,无法再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了;如果她将对他的感情宣泄而出,失去的将不只是他对她的疼惜,还有爸妈的关爱……
她惊恐的眼色与痛苦的表情,令朱晴阳心惊。「小月,妳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即猛力推开他,转身头也不回的逃离。
「小月!」朱晴阳先是一愣,等到回过神追出去为时已晚,她的车子在夜色中呼肃而去。
第八章
深夜的电话铃声吓醒睡梦中的花政雅,她瞥了眼时钟,已是凌晨三点。
一个人独居多年,她早练出异于常人的胆量。
她才接起电话,随即传来焦急的男声。
(政雅,小月有到妳那里吗?)
花政雅最后的一丝睡意被这句话赶跑,她坐正身子问:「晴阳哥吗?」
(是我!小月有没有在妳那里?有没有?)
他的紧张感染了她,「她没有来我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吗?」
(我们没有吵架,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就冲出家……)朱晴阳焦虑的声音中满是疑惑。
「晴阳哥,她什么时候出门的?」
(五分钟前。)
花政雅一怔,忍不住的说:「晴阳哥,就算小月用飞的,五分钟也到不了我这里啊!」
朱晴阳闻言才惊醒,的确,他是慌得乱了分寸,也只有小月才能让他的理智冷静全失。(对,我是乱了分寸了。政雅,如果她到妳那里,请妳一定要通知我。)
「我会的,不过,晴阳哥能先告诉我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沉默一会儿,才开口说:(今天她知道一件事……让她很难过……我想也许是这件事让她一时难以承受的离家。)
花政雅揉了揉眼问:「能请问你,有关那件事是什么事吗?」
另一端仍是沉默。
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忍不住扬声又问:「该不会是晴阳哥要结婚了,所以小月无法承受这个打击而离家出走?」
(我结婚为什么她会受打击?)他哑然失笑,不解花政雅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喜欢的人要结婚了,她当然会受到打击……」花政雅下意识直觉的反应,但才说出口她就惊觉自己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