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易一边往下冲跑,一边为自己打气,那漾满兴奋的笑容更是溢得满脸都是,这三步并作两步,把自己幻化成拚命三郎,不要命似的直往楼下冲跳� �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欧阳易直奔电梯门口,那电梯刚好到楼,门一开,立刻见到伊人那巧笑倩兮的容颜。
窜开了人群,欧阳易喜不自胜地伫立在她面前。
“你?”丁南南讶异地半抬头望着他,一脸的纳闷。
“我来接你的。”欧阳易仍然是笑容可掬。
“接我?你干么要接我?我又不认识你!”死登徒子!后面这句话,丁南南是放在心底咒骂的。
“真见外,我们已经是见面第三次了,你还说不认识我,刻意的撇清关系,真是令人伤心啊!”欧阳易边说边跟着她的脚程移动走出大楼中庭。
这死登徒子,还真像苍蝇,死缠着她不放,丁南南在心底暗暗地咒骂,心又想:她得要想个办法甩开他才行啊!要不然,万一不小心被她的偶像欧阳易看见她与登徒子在一起的话,那她一世清纯的英明形象,不就从此蒙尘了吗?这点她可是很在乎的。
心念到此,丁南南猛然止住了脚程,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前进的欧阳易“煞车”不及,跌了一跤。
“唉哟!痛啊!”欧阳易跌倒在地,哀痛地叫了好大一声,这一声,令路上的行人都引为侧目。
而丁南南却借机快速地小跑步离开,才跑没几步,却发现他已迅速地由后头赶上了,他跑步的模样像极了子弹列车高速前进的样子,这令丁南南看得楞住了,一个不经意,止住了脚程,又害他差点跌一大跤!
“唉哟!真是太危险了,幸好我的身手够灵敏,否则就再度栽了个大跟头,哇塞!那就难看了啊!”欧阳易拍拍胸膛,一副“好加在”的表情。
“难看?你也会怕难看啊?”丁南南没好气地顶撞他,却又忍俊不敢笑,心想:其实他够好看,也够可爱了,但她就是不喜欢他,谁教他不是她从小崇拜的偶像欧阳易,唉!所谓可爱,就是可怜没人爱,还真有几分道理呢!她心想。
“我当然会怕难看啊!像你、我长得这么‘豪华’的人,容貌几乎是我们的第二生命,我当然会怕难看啊!”欧阳易嘻皮笑脸地故意扭转“难看”的原意。
“哼!”面对他机智的反应,丁南南除了用不屑的口吻反应之外,再想不出其他的用词了。
“‘哼’是最新的问候语吗?丁同学。”欧阳易的脸凑得她好近地问。
丁南南被他的热气吹得差点乱了分寸,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理智鞭策着她迅速推开了他的脸颊,一切才恢复正常。
“‘哼’是不屑夹杂着轻蔑的用词,不是什么打招呼的用词,请你有点水准好吗?”她义正辞严地指正他。
然而欧阳易却是一脸很是无辜的表情相对。
“亏你还是学校的教职员,竟然一点文化都没有,连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都不如!”得理不饶人是丁南南一贯的看家本领。
“吁!”欧阳易长叹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幸好你还记得我是个师者。”
“我警告你哦!这里不是学校,你不要再拿什么既八股又不入流的不懂尊师重道之类的罪名胡乱扣在我身上哦!”丁南南睨着他,警告着说。
“我当然不会乱扣你什么不懂尊师重道的罪名,疼你都来不及了!”后面那一句话,欧阳易说得很小声,近乎自言自语,但她仍是听见了。
“没看过这么寡廉鲜耻的老师,古圣贤韩愈说:‘师者乃传道、授业、解惑者也’,而你这个老师既不传道也不授业更不解惑,反而嘻皮笑脸地死赖着学生不放,真不晓得你是怎么‘蛊惑’校长,使校长一时失察。让你当上学校的老师,真是校门不幸!”丁南南唱作俱佳地得口沫横飞。
欧阳易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静静地欣赏她骂人的俏模样,就是欣赏她不矫揉、不造作,既天真又可爱的俏模样,对于她的反应,他是爱死了!
“喂!你哑巴啊?”丁南南有点心虚地略略抬头望了他一眼。
欧阳易摇摇头,他当然不是哑巴。
“那你干么不讲话?”丁南南转为指责的语气。
“因为你没讲完,我就不敢讲。”欧阳易一脸煞是可怜的表情。
“哼!巧言令色。”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有点乐,心想:他还算是满能“吃苦”的嘛!不错!这样算是禁得起“糟蹋”。
丁南南沾沾自喜地想着,却猛然发现他竟然不见了,像在空气中蒸发掉似的,无影无踪地不见了,她慌张失措地东瞧瞧、西望望,却都没看见人,奇怪!人呢?!哼!跑掉算了!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丁南南却仍是慌张地张望着。
“你在找我吗?亲爱的,你想我吗?我才离开一下下地……”欧阳易的声音在她的耳畔骤然幽幽地响起,像是幽灵似的,欧阳易又猛然蹦跳了出来,害她吓了好大一跳。
“你干么啦?”丁南南伸手捶了他的手臂,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气倾巢而出似的。
“唉哟!打我?”欧阳易忍着痛让她出气地继续打,心里其实是喜孜孜的。
“怎么样?我就是要打你!”丁南南继续打着他。
“唉哟!”欧阳易夸张她叫了好大一声,脸上漾满着笑容接着说:“所谓打是情、骂是爱,你打我,表示你对我有情,而你也骂了我,那表示你对我有爱,哇塞!那真是太好了,你对我既有情又有爱……”
“你无耻,下三滥,神经病,有毛病……”丁南南把自己所有骂人的字汇倾巢而出,又出重力在他身上重重地打。
半晌,发泄完之后,才精疲力竭地停了下来。
“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罐运动饮料?”欧阳易体贴地问,声音是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
此刻,丁南南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两罐运动饮料,那一定是刚才“失踪”时买的,她心想。
欧阳易将运动饮料的拉环拉开,插上吸管,然后递给了她,只见丁南南二话不说地接了过手,咕噜、咕噜地三两下即把饮料吸得一干二净。
“还要不要再来一罐?”欧阳易体贴地问。
“你当我是水牛啊!”丁南南很凶地把空罐子“物归原主”地递给了他。
“谢谢。”欧阳易无怨无尤地接过了空罐子,还十分开心地道谢。
丁南南被这个“登徒子”搅得已经有点茫然了,她将他搞得动辄得咎,无所适从的,他却是逆来顺受的,一脸甘之如饴的模样,真真被他打败� �
这么古椎的一个人,是艺术学院的教职员,照理说,该有些文化才对嘛!可是他却处处表现得像个二楞子似的,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唉!唉!唉!他究竟是什么怪胎?丁南南暗暗自问,却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喂,你在学校究竟是教哪一门学科的?”丁南南开始对他产生好奇了。
欧阳易没说什么,只是一脸神秘不可测的模样。
他没说什么,丁南南就愈想问了,“喂,你究竟是教什么的?”她个性上的缺点便是藏不住话,有疑问一定要立刻得到答案。
看她略带怒嗔的表情,欧阳易先幽幽然地欣赏着,然后便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我在学校教些什么科目那并不重要……”
“哼!”丁南南最讨厌他死盯着她看的模样,索性将他的头别开,可是他却极为自动地又转了回来,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凑得她好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热气了,“干么啦?”她很凶。
欧阳易不为所动地用手轻抬她的下巴,缓缓地对着她说:“我在学校教什么那并不重要,现在我只想要教你修个恋爱学分,你是我众里寻访千百度的唯一学生,也是唯一所爱。”他说的是真话,真心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