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压着胸部,想镇住身体里的涌动,让她的胃不要那么难受。
「瞧妳这样还敢跟我斗?还是让为夫的帮帮妳吧。」三角眼淫笑,双手攫住了她,把她按坐在船舷边。「安静坐好,尽量看远处,不要低头看海浪。」
他的动作让她厌恶,但按他说的尽量看远处后,确实感到好一点,可是越接近大船,小船晃动得越厉害,这让她更加难受。
「我受不了了,让我回去……」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啸月面色苍白地跪在船舷边喊。
「喔,可怜的美人,让我来帮妳吧。」三角眼扯下她围在颈子上的头巾,随手扔进海里,再扯她身上的长衫。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啸月惊呼。
「脱去这些束缚,妳就舒服了。」
「不!不要!」啸月用力抵抗他。
可是在摇晃的船上,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她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很快就被他轻易地压在船舷上,拉下了身上的长衫。但因为她死死抱着船舷不放,他无法将衣服完整地脱下。
「姑娘,妳最好放明白点,不想吃苦就乖乖的……」
三角眼再次拉她的手,她再也无法克制,「哇」的一声,趴在船舷边对着大海吐了起来。
「呃,妳这中看不中用的女人!」三角眼骂着,嫌弃地退开了。
啸月趴在那里对着大海呕吐,直到将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光了仍觉不够。
她看着那块坠人海中随波逐流的头巾,觉得自己宁愿像那样坠海,也不愿受这倭人之辱。可是此刻她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要如何反抗他呢?
天色越晚,海浪越大,船也就摇晃得更厉害,连续呕吐了几次后,啸月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过此刻她倒宁愿死掉。不说那条色狼就在眼前,光是晕船的滋味就让她无法消受。知道去不了潮州了,如今她只想早点从眼前的痛苦解脱。
「噢,轩至号怎么开动了?」这时,那个少言寡语的黑脸大汉开口厂。
三角眼立即跳到了船舷边眺望。
感受到他们十分紧绷的气氛,啸月无力地转头往前方看看,黄昏的海面上朦胧一片,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混蛋,他们怎么可以开船呢?」三角眼突然狂吼起来,神情十分狰狞。
就在这时,那艘大船上冒起了滚滚黑烟。
「三郎,明朝军船!」又一个男人匆忙跑来对三角眼报告。
「罗大哥!」啸月精神大振,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往后眺望,隐约中好象看到有船驶来。
「靠岸!」三角眼大声喊道:「尽快靠岸上大兰屿!失去了轩至号,我们无法到达青蛇礁!」喊完,他突然抱起啸月往底舱走。
「放我……下来!」虽然虚弱之极,但啸月仍不甘心受辱。
可她的反抗,有如泡沫击打在岩石上,毫无作用。而被紧紧勒住的腰腹让她更感难受。
「呕──」她再次呕吐。
「啊,臭女人,妳竟敢吐了老子一身!」
随着一声咆哮,啸月的身子被狠狠地拋在了冰凉的地上,头上的剧痛让她顿时昏迷过去。于是,黑暗、晕船和死亡的恐惧都不再能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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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啸月被晕船之苦折腾得半死不活时,秦啸阳也正风急火燎地到市舶司要求罗宏擎的帮助。
「什么?啸月上船了?!」当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时,罗宏擎面色大变。
「没错。我的一个船工说看到她站在一艘单桅小船上,可是我查问了很久也查不出那是什么人的船,所以要请官府协助。」
「是什么时候看到她在船上的?」迅速冷静下来的罗宏擎展开海图询问。
「大约是午时三刻。」
「在哪里?船往那个方向行?」
「就在姑嫂塔附近,往东。」
「姑嫂塔?往东?!」罗宏擎一拳击在海图上,眉头深众地说:「大哥为何现在才来找我?」
「开始时我以为她只是贪玩,后来东市有人说中午看到她在店铺打探商船,还去过青玉坊,我赶去青玉坊问,得知她到那里借了二十两银子……」
罗宏擎坐不住了,作为一城的父母官,他当然知道今天港口外来船舶的流动情况,加上近来他布置的「鱼网」已经显示敌人就在眼前,而偏偏这个时候啸月上了不明来路的船,如果他猜得不错,她该是被人骗上了贼船!
他匆忙唤来黄茳、陈生。「走,去海卫所!」
又转头对秦啸阳说:「大哥先回去,这事就交给小弟处理吧。」
秦啸阳知道可以信赖他,但仍叮嘱道:「有任何消息记得立即差人告诉我,我不会离开码头。」
罗宏擎点点头,带着两个随从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罗宏擎召来了相关人员、询问了最新的监视报告,因为他已经将海岸线的防御做到了海卫所内所所相连、关关设卡,所以一有异常情况,可立即互相呼应,自由行动。
不过两个时辰,他已掌握了大致情况,而让他意外的是,顺着这条线,他还发现了更大的「鱼」──
一艘被他们追踪了很久,但一直行踪难测的可疑双桅大船──轩至号!
于是怀着担忧与兴奋的心情,他开始调兵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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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终于落下了海平面,天空出现一种可怕的神秘色彩,那不是火,但发出火焰般的红色光芒,其中还夹杂着紫色和淡红色的幽光,它在大海与天连接的地方涂抹上一道浓浓的光晕,那光晕紧压着大海,给航行在海面的人们极大的压抑感和紧迫感,面对这样的光晕,没有人能缓过气来。
但秦啸月除外,因为她根本就感觉不到那神秘的光晕,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活力。
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早已吐不出任何东西,虚汗混合着眼泪浸湿了她散乱的头发,衣服脏污纠结成团,黑暗中她也不再有时间概念,如果一定要说她还活着的话,那是因为她还有微弱的呼吸,还记得死亡尚未降临。
船身激烈的摇摆,把毫无自主能力的她推来推去,将她从最早的昏迷中唤醒。可是被关在充斥着呕吐物酸臭味和久不通风的密室异味的底舱内,她晕船的症状更加严重了,再加上头部的撞伤,她早已处于半昏迷状态。
因此,当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到舱房的底部、撞在舱板上时,她再次陷入昏迷,随后她被卡在了两个不知为何、也看不见的硬物之间。再来的任何摇摆对她都失去了意义,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夹缝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她不知道,就在她等待死亡时,甲板上正展开一场生死搏杀,远处海面上也正炮声轰鸣,海浪滔天。
数艘大明战船围住了一艘企图逃窜的琉球国走私船,双方激战中掀起的冲天巨浪和红色火光将天边的神秘光晕映衬得更加眩目诡秘。
她不知道当浓烟从舷窗、门缝灌入,渐渐弥漫船舱时,紧闭的舱门被打开了,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她。
她同样不知道,这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离了这地狱般的地方,跃上了另外一艘船,来到空气清新的甲板上。
她身上那件污秽不堪的长衫终于被脱去,纠结的头发被理顺,脏污的面颊被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