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个错误的举措!
云怀霁的舌头灵活地攫住她的小舌,吸吮着它的芳香甜美,缠绕之间,冷如霜忘了原意,也忘了今夕是何夕。
终于,他放开了她,却恋恋难舍的在她眉睫、鼻端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冷如霜瘫在他怀里,虚软的没有一丝气力,娇软嗔道:「你坏。」
云怀霁爽朗大笑,「是,我坏。就对妳一个人使坏如何?」
冷如霜拧起了秀丽的眉,「我们这样于礼不合。」
「去它的礼教!妳心中有我,我心中有妳,相属的两人倾诉爱意,与礼教何干?」
冷如霜的小手抚上了他的胸膛,安抚了他激昂的怒火,轻声说:「身分不合。」
「去它的狗屁身分!」甫平息下来的怒火烧得更炽,「妳是我爹娘属意的媳妇人选,谁敢说一声不?」云耀天、俞荻欢夫妻疼爱冷如霜更甚亲生儿子,在他们眼里,她的身分从来不是问题。
冷如霜幽幽叹息,「我娘不会肯的。」她知道庄主、夫人待她的好,可是,娘始终要她谨守分际。「要是让娘知道了……」
「幽姨娘那里我去说。」
「不!」冷如霜猛然抬头,「娘……娘不会允的。」只怕还不知会怎样震怒哪!
想到娘亲的冷语责骂,冷如霜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这些年来,她随云怀霁到处巡视,少有机会跟娘亲相处,每回一回庄就是种酷刑。既避不开娘亲和如刀刃投的冷言持语,也不忍迸。
其实她不是没有试过承欢膝下,只是,无论她怎样用心,总讨不了好。
面对脸上终年挂着寒冰的娘亲,冷如霜不但逆来顺受,也学会了将情绪锁在心底,因为,唯有她不开心,娘亲才会开心。
她们母女怎么会走到这境地?
想起幽姨娘,他们确实需要很多的好运。云怀霁将无助的冷如霜紧紧的抱在怀里,「别怕,我们暂且不宣,等幽姨娘心里舒坦些,我再跟她提。」
冷如霜扬着头问:「你是认真的?」褪下脸上的淡漠,此刻,她只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女人。
他坚定的眼神安抚了她的不安,彷佛所有难题他都能解决。「妳还要试我?」
是试吗pi难解的心思教他道破。原来,是因为潜意识里想试看看他是不是真君子,所以才放任赵娟娟闯入。
想起赵娟娟的大胆,冷如霜不禁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W一坦么 ……」
末尽的话都让他的吻封缄了,又是一记今人脸红耳热的深吻。
她不知道她乍现的娇态足以令圣人疯狂!
「妳不该撩拨我。」云怀霁轻描淡写地将她的薄责丢回去。
☆ ☆ ☆
俞荻欢看着他们双双走入大厅,心里好是安慰。
时间过得真快,两个孩子都长大了,看他们简直就是一对璧人嘛。呵呵呵,说不定再过几年,他们身后会跟着几个萝卜头呢!
云耀天拍拍她的手,打断她的冥思。
夫妻俩交会了然的眼神。如霜一直谨守分际,现下看她跟怀霁并肩而入的模样,想必他们已经有了默契。云家庄终于快要传出喜讯了!「爹、娘。」「庄主、夫人。」云怀霁、冷如霜同时开口。一番欣慰夸奖过后,俞荻欢将如霜叫至跟前,「霜儿,看过妳娘了吗?」冷如霜回答:「还没。」「去看看妳娘吧!她也担心得紧呢!」担心?没错,是该跟娘说怀霁拿下盟主的事儿了。冷如霜轻轻一揖,「如霜告退。」云怀霁的视线跟着冷如霜移动,直到她消失在转角,才故作不经心的说:
「爹、娘,我也去探探幽姨娘。」
他有点担心。每回一进云家庄大门,他总能察觉出如霜的紧张,于是,他用尽埋由,缩短停留在庄里的时间。
俞荻欢揶揄,「怎么?连片刻的分离都不舍?」
云怀霁的脸上出现几不可见的暗红。
云耀天抚须大笑,「儿子啊!这几年你占着如霜的时间可多了,留一点时间让她们母女俩聊些私密话吧!」
俞荻欢也笑说:「可不是吗?这几年来霜儿跟着你东奔西跑,几乎没有时间跟幽娘聊聊体己话,娘瞧这趟华山行……霜儿想必有话想要跟她娘说说吧!」
如霜那孩子静则静矣,却死心眼得紧,从他们的神色看来,小俩口必然已经暗许终身了。既然如此,就让她好好跟幽娘说吧!总是亲生女,她想幽娘不会太为难她的。
云怀霁迟疑的望着门外,思忖了下,才长袍一撩坐了下来,「也好,我就先饮一杯茶吧!」
经过那夜,相信如霜已经了解他的心意了,就让她先跟幽姨娘说说也好。
☆ ☆ ☆
冷如霜走进幽暗的院落,心头微微的抖颤。
踏进厅堂,幽娘正端坐在桌前。
冷如霜深吸口气后,才轻声喊着:「娘。」声音里虽不再有怯意,却还是有着淡淡的疏离。
「少爷无恙否?」
娘永远只先问少爷。冷如霜无声叹息,「少爷技高群伦,已平安拿下武林盟主令牌。」
幽娘的嘴角上扬,勾出罕见的笑,望向身后牌位,「那孩子就是厉害!」
幽娘口吻中的浓浓感情,让冷如霜眸子一闪,但依旧安静站在一旁。
幽娘收回视线,随口问道:「这趟出门可有发生什么事?」
「娘……」冷如霜迟疑着,是要先让娘心里有个底,还是依怀霁说的让娘慢慢习惯?
幽娘冷眼一瞄,「说呀。」
跟着怀霁读书,也跟着他东奔西跑,这些阅历让冷如霜不再像从前一样盲从着娘亲「奴卑主尊」的想法。又想起怀霁的话、怀霁温柔的吻……就说了吧!
冷如霜一鼓作气说:「怀霁说——」
幽娘用力一拍桌面,「放肆!少爷的名讳可是我们喊得的?」
终于来了吗?她担心的事终于要发生了吗?
「娘,妳这又是何苦?庄主、夫人从来没把我们当成——」「奴」字还没说完,冷如霜就让幽娘掌了个嘴。
「娘……」冷如霜抚着脸错愕的看着娘亲。
娘从来没有打过她的脸。事实上,从十岁跟着怀荠一起练武开始,娘就不太处罚她了,只要凤眼一瞪,她就乖乖的跪下。
虽然从来没有怨过娘,可,这一巴掌教人寒心哪!
如果娘连怀霁的名都不许她叫,那他们还能有未来吗?
冷如霜痴痴望着幽娘的背影。
娘,能让女儿追求幸福吗?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她不敢说。
幽娘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但仅仅一瞬而已,一想到如霜刚刚提起的事,她心里就有股复杂的情绪。时至今日,再错也得错下去。
幽娘走到一旁,拧了条冰冷的帕子过来,「敷脸吧!」
娘还是在乎我的!
但不一会,冷如霜心里升起的暖意瞬间熄灭,因为幽娘接着说:
「别让人瞧见妳脸上的印子。」
分不出心冷,还是脸颊上冰冷的帕子来得冻人,冷如霜木然地敷着脸。
幽娘瞇起眼睛,没有错过她澄亮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不驯。
时候到了吗?她终于还是不甘为奴!?
「妳还是学会顶撞了。」幽娘的声音里有着沉痛,「我不该让妳识字、任由得妳女扮男装、拋头露脸,如今想来果然后患无穷。」
冷如霜辩驳:「如霜不敢。」她鼓起最大的勇气说:「女儿只是想要幸福。」
幽娘闻言一震,扶着桌子缓缓坐下,在那一剎那似乎老了很多。
她的老态看在冷如霜眼里,心如刀割。她忤逆了娘啊!
良久,幽娘深深喟叹,「奴,哪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她沧桑的眼直视着冷如霜,「孩子,娘是为了妳好。」她知道这么说她就会接受,如霜向来是乖顺的孩子。
是吗?所有的疑问梗在喉间,还是说不出口。
冷如霜觉得自己好不孝!为了躲避娘规,她过了那么多年逍遥的日子,难得回来,瞧她把娘气成什么样子了!
冷如霜低着头,不敢迎向幽娘谴责的眼神,也不敢再说出让娘亲失望的话语。
「答应娘,认清本分,别再多作妄想。」幽娘清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