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又说了回来,要是当事人知道二姊对外是这样说他,不知会做何感想?
想起那个也不怎么像正常人的食客……朱嬗芝其实也不想这样说他,但那人真的,实在是有那么一点的不正常。
还记得最初带他回家的那一天,正吃着火锅的时候,她其实还在想该拿他怎么办,哪知她那个眼中只有食物的二姊会那么顺口,一点也没防备的就抖了自己家底。
抖了之后还知道闯了祸,抱着食物就一溜烟躲回房间,瞬间又剩她跟他,大眼对着小眼,场面是一阵古怪的沉默,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你好,我叫朱嬗芝,是家里的老三。」无可奈何下,她开了口,算是自我介绍。
真是无厘头。
当时的她内心的感觉完全就是自暴自弃,口不择言的情况下,随口说出自己的名字就当是交代,其愚蠢的样子,就跟学生时代、刚开学进到新班级要自我介绍时的傻样没两样。
哪知道……
「妳好,我是傅云深,本名,姓傅。」他开了尊口,竟然是回应她的自我介绍。
她傻眼,因为那简洁的、可以说是一样蠢的自我介绍内容,更让人惊讶的是,她发现他是认真的。
也是因为这样,她发现……他本人,她指:萤光幕下的真实个性……似乎也是有点奇怪的那种。
这是她的宿命吗?
似乎不是她的错觉,平凡如她,身边出现的尽是一些闪亮如星的美丽生物,女的美、男的帅,一个个皆是人中龙凤,但也一个个……性格都不像什么正常人。
这难道……真是她的宿命?
第五章
天空……好蓝呀……
傅云深怔怔的看着窗外蓝天,动也不动,即使听见大门开启又阖上的声响,却没有动上一动的打算,入定一般的维持原姿势,对着窗外蓝天发呆。
进了门的人见怪不怪,张罗好食物就递到他面前——
「深哥,吃饭了。」
傅云深收回发呆的目光,看了看盘上的花寿司,再看了看端盘子的人,沉默了好一下后,开口:「这是寿司。」
「嗯。」对他认真的更正见怪不怪,朱嬗芝从善如流的改口道:「那吃寿司了。」
「喔。」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般,傅云深拿起一块,小心翼翼地取下外圈的膠膜,然后谨慎的吃了一口,细嚼慢咽后,又是慎重的另一小口。
朱嬗芝莫名想笑,圆圆的脸上已经不自觉的拉起了笑容。
她不太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是个大人,身形样貌都是,但不知怎地,这么一个万人迷在她眼中尽是孩子气。
就好比此刻,他进食时的那种慎重感,动作上甚至可以说是一板一眼,就跟小朋友尝试新食物时神情没两样,让她感到稚趣,忍不住会心一笑。
忽地发现她的注目,傅云深停下进食,直勾勾的对上她的注目。
圆圆的眼睛对上他的目光后,眨啊眨,忍不住又露出一笑……
「好吃吗?」她问,心情愉悦,类似喂养小宠物的感觉,莫名就是感到愉快。
「妳也吃。」他说。
朱嬗芝克制了好一下,才忍住那阵想摸摸他头发的冲动,只因为他看着她的表情,像极了要跟人分享食物的小朋友。
并不是错觉,只要屋里没其他人,更精准一点来说,只剩她跟他相处时,眼前这个据说会吸引万千少女流鼻血的万人迷,就变得不是那么的万人迷。
当然,要说不迷人,其实也不是。
毕竟外型还是原来的他,只是那整个感觉,就连眉宇间的神色,硬是跟平常萤光幕前的他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称之为放松?
就像她的家人,出了门光鲜亮丽,一个个都是很唬人的大美人,但只要进了家门放松之后,那一个个的德行,她是提都不想提了。
而他,其实也就是这种双面人个性吧!
只是虽然他私底下的个性不像萤光幕上那样的完美与亮眼,她却因为这份不完美而意外被吸引住,总不由自主的想要照顾他。
这种事,说起来实在是有点奇怪。
毕竟实际上来说,他其实还算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不小心发现她家萼萼其实是大食怪的秘密,一个「可能」会跟媒体记者爆料的人。
理论上是为了想扳回一城、就近逮住他的小辫子好来个反威胁,所以假装热情收留似乎无处可去的他,然后好就近「监视」,让她们可以反过头抓到他一些小把柄。
但偏偏,在她奉命「监视」,但其实根本什么事都没做的这阵子,他的不具威胁性让她很难兴起什么警戒之心,相反的,在既和谐又愉快的相处当中,对他,她总觉得像是养了什么小宠物的感觉。
那种心情甚为奇妙,即使他明明是一尊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却让人无法抗拒的想要好好的照顾喂养着他……
「小猪。」见她没反应,傅云深将盘子推向她。「吃。」
「不行。」摇头,回过神的她给了否定的答案。
「妳在减肥,为了同学会。」傅云深点头,记得她之前说过的。
「是啊,同学会。」边回答他,朱嬗芝决定到厨房弄她的午餐,也就是剩下来的那半颗生菜。
「同学会,为什么要减肥?」端着寿司的盘子,傅云深跟着她的脚步也来到厨房,对减肥的问题展现高度的兴趣。
「是没人硬性规定同学会一定要怎样啦,但毕竟是要见过去的老同学嘛。」剥着生菜,朱嬗芝好脾气的回答他:「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啊,爱比较,尤其是这么久没见的人,一定会比来比去。」
「要比什么?」蹙眉,傅云深从没想过世上有这种问题。
「各方面啊,能比的都会拿来比较,好比谁胖了啊、谁样子丑了啊,谁现在是做什么工作、收入如何啊,从外貌比到成就,什么都能比较,就算表面上不比,私下也是有比较心在比较啊!」朱嬗芝好奇的问:「深哥没参加过同学会吗?」
摇头,傅云深很直接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也是啦。」拿出黄瓜切条,朱嬗芝说道:「如果是你,要出席同学会可能会有困难,搞不好造成暴动,闹上新闻版面……我想,易哥也是怕有危险或突发状况,才不让你参加的吧!」
「……」沈默,傅云深不很确定这问题。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异样,可朱嬗芝却停下切芹菜条的动作,问道:「有问题吗?」
傅云深看着她,又是一小阵的沉默。
其实是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发现,她总是一下就能了解他想表达的,甚至于有时候不用开口说话,仅仅是细微的表情动作而已,她就可以轻易解读出他在想的事。
这让他有些困惑。
因为包含长期的工作伙伴易少典,或是那些在他父母因意外而离世、一路护养他成长的表亲们,他们总一定要他每句话都解释到了,才会知道他想表达的,而且,理解的也仅止于他字面上的意义而已。
但她不一样!
除了让人感到放松、忍不住想对她说话之外,她总是能轻易发现他心中所想的事,给予最正确的回应。
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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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对他突来的沈默,朱嬗芝有些一头雾水。
「我没收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