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唐芯!」
怒极的声音从他口中吼出,沃伦眼皮缓缓睁开,一双血红的眸子迅速瞥向四周,搜寻那道甜美又该死的身影。
「王!请您快快躺下,请保重您的尊体……」无顾属下的劝说,沃伦陡地坐起,疾视眼前的景象,如前不久一样,穿白袍的医护人员、侍卫长的担心神色和软麻到没有知觉的四肢……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又再次麻醉他!
「在哪,那女人到底在哪里?」
沃伦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故计重施,真该死的!他根本忘了防备那该死的小技俩。
而他也终於明白,原来她之前都是在演戏,串通别的男人演一场被调戏的戏码是让他降低戒心的手段,她一直都在设计他。
锋利的剑眉懊恼一蹙,沃伦恼火的低咒了好几声。
他不想再与她玩捉迷场的游戏了,也没办法让她再从他眼前逃离……他想要她,已经无法再继续忍耐下去了,他必须主动出击。
正当他想要下令将她捉回时,房门被悄然无声地打开,一股女性特有的馨香飘敞开来,钻进愤然皱起的眉心,似陌生却又有些熟悉,不过那淡淡的香味非常恰人好闻。
严厉的目光一拾,沃伦看见了……那个令他魂萦梦牵的美丽又狡猾的女人!
一踏进门,唐芯对上那浑身狂冒怒火的傲男子。
刚才,她和一群他的属下,还有不断打量她并释放出敌意的情妇们,在大厅里担心的候著,直到确定手术成功,大家才松了口气。
但好不容易稍缓的气氛,却在侍卫突来的通报之下,全变了样。
其中有个叫做莎蔓的情妇,以为是来通知她去探视王的伤势,不过当莎蔓知道找得人不是自己後,便失控尖叫的甩头离去。
顿时成了众矢之的的唐芯,也只能尴尬地随著侍卫步伐,走出那堆满含怨慰与妒忌的瞪眼之中,被带往这处华丽尊荣的房间。
「怎么起来了!」
原本的烦闷心情全被惊疑给取代,他不是才刚开完刀吗?
快步来到他身旁,唐芯担心的检视他伤势,看到纱布上有抹红点,他莽撞的行为,似乎已牵动到了伤口,一丝忧虑罩上她清丽的脸庞。
「怎么不阻止他?」
担忧的大眼一离开他身上,转向其他人时,这个举动惹得沃伦不悦。一只手迅速伸向她,用力一扯,让那柔软的娇躯倒进他怀里,他不准她的眼里有任何男人出现,除了他之外。
「女人,你为什么又这么做?」不满一哼,他很不高兴她把目光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而他口中所问的是,在水烟馆里,她为何又麻醉他的这件事。
但唐芯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只注意到她压上了他胸膛,那已受重伤的胸膛。
白皙的小手一碰到他,像遇到瘟疫什么似的惊恐逃开,沃伦简直恼火到了极点,不是都跟她说了不准拒绝他,为何她还是如此不听话。
强悍的手臂扣住那扭动的蛮腰,霸道地锁住,瞪视她的怒眸含满警告。
「回答我。」沃伦脸色阴沉得恍若来自地狱的死神。
「不行!你的伤口又裂开了!」随著唐芯的惊呼声,缠绕在他精壮半身的白色纱布,渗上了一滩沭目惊心的血印,迅速晕开……
顺著她目光低头一看,他才发现到自己受了伤,蹙紧的眉宇间有著疑惑。怎么会受伤?何时受伤的?
之前?可能是因为她扎的麻针发挥作用,让他没感觉到伤口又被扯开的疼痛。
「是枪伤。」古差向前禀告。
古差为王室御用的首席大夫,一把老骨头的他,仍领军一个实力坚强的医疗团队,无时无刻跟随土耳其王身边,为王的健康把关。
昨晚他也在场,不过是在另一间包厢,站在窗口享受水烟香气的他,突然发觉天空划出一道诡异的束光,正对准王的包厢,当他想要出面阻止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这异国女孩反应机伶,让王脱离死神的招唤,否则他实在是对不起已逝世的前土耳其王。
闻言,沃伦犀利的眼神一凛,记得当时失去知觉前,只觉得肩膀一阵如触电般刺痛,他以为……这么说,她是想救他才这么做的!
被扎针後,若当下他没愤怒的站起身,那么中枪的位置就是直接开过脑部,俊美脸庞蒙过一层晦暗。
对於狙击的这件事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唇一勾,他嘴在笑,但眼神却是冰冷锋利。
「快放开我!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唐芯难过的拧起层,不知所措的哀求声有著浓浓鼻音。她绷紧身子,尽量不压到伤口,也不敢有任何动作,怕他伤势会更加严重。
盯著那染红的伤口位置,心口莫名抽紧,无法呼吸,那发子弹根本是想夺去他性命。子弹一旦进入他身体,便自动爆裂为小碎片,而且每片都含有高量的奇毒!
她不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而如此狠得下心,一只小手轻轻的画在那伤口周围,指尖热度温暖他的肌肤,渗透了他的心,他胸口没来由一荡,刚才他似乎捕捉到她清澄眼里一闪而过的隐忧……
难道,她在担心他!
沃伦十分惊讶十分开心,也十分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她的关心直接冲击他冷硬的心,揭开他几十年来蕴藏在心底,未曾触碰过的温暖与柔情。
一双紧盯她的暗墨眸子,含著某种幽柔的光芒,看著她那无助而泛白的小脸和咬紧著红嘴不放的贝齿,他余心不忍,赶紧松开箝制在她细腰上的手臂。
他突然的顺从,也让唐芯喘了一口气,小手拂开覆盖他眉间的发丝,温柔的轻哄。「躺下来,让医生看看你伤口。」
「不要。」他的语气不再绝冷无情,像个被宠坏的男孩一般。
直到看见她後,原本紧绷的情绪全趋缓了下来,可是一旦放松,体内的麻药便开始运作,眼皮似乎变得沉重许多。沃伦闭了闭眼睛,整个人仿佛失去重心般的摇晃几下,唐芯赶紧搀扶著他。
「快躺下,你不要再逞强,这样会让身体更加疲惫的。」
「我又不累。」他嘴硬的说,当黑暗几乎掩盖了那张娇艳的小脸,他心一凛,奋力的撑开眼,咬牙切齿的想跟麻药做抵抗。
不过,在某人强制性的瞪视下,一副健壮的躯体才不甘愿的躺下,而这举动让旁观者不禁大为诧异,尤其是接下来一连串的举动。
「女人,你要去哪?」拉住她的手,惊恐一问。
「我让医生过来。」
「你站在这儿又不影响,而且伤口是在右边,他可以绕过来。」
他的行为简直跟霸君一样,跋扈又傲慢,唐芯没好气的一瞪,若不是他受了伤,她真不想理他。
「古大夫。」唐芯将目光转向医生时,她好像看见大夥们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容。
怎么了?
他们在笑吗?
若在笑,那么是在笑什么?
正当她思索他们别具深意的笑脸时,沃伦又吃醋似的一扯,打断她的疑惑。唐芯不得不回首,伯拉扯之间又压到他,为了不让伤口恶化,她只好将视线全放在他身上,不敢离开。
检视不过半分钟,某人就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好了没?」口气不耐烦的询问,但看到唐芯扯起的眉头,於是不悦的撇嘴改口:「应该可以了吧!」沃伦觉得很懊恼,这群人杵在这里,不仅多事而且又没帮助,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赶快滚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