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风恋荷不知道的是,随着风玉堂的离开,一场风暴也即将掀开。
风玉堂前脚不过刚走,王阿舍后脚便带着一群魁梧壮汉再度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看门小厮一路慌慌张张地冲进大厅通报,风恋荷立刻来到前院,一见此等阵仗,心里已然有了谱。
“王阿舍,你带着那么多人上门来有何贵事?”
一见到风恋荷,王阿舍满腹的怒火更是炽烈,指着她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这心肠歹毒的蛇蝎女,我儿大虎是哪里惹着你了,你竟三番两次地将他打成重伤,那天我已上门把话和你们说清楚了,怎知你竟又怀恨在心,趁我儿单独外出时对他痛下毒手,你真是蛇蝎心肠啊!”
风恋荷听得大恼,握拳咬牙怒喝:“你说够了没?谁蛇蝎心肠了?谁对你那蠢儿动手了?王阿舍,你别含血喷人!”
王阿舍听得更是气急攻心。“你还想抵赖!”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对你儿子动手了?”悠哉悠哉地环抱起手臂,风恋荷存心否认到底。
这会儿她不禁庆幸爹爹正好有事出门去,否则要真让他知晓,他不气得将她大卸八块才怪!
王阿舍暴吼:“不是你还会有谁?”
“这我可不晓得了。”她美眸淡瞟,嘲讽地道,“你儿子王大虎成天四处惹是生非,已是大街小巷众所皆知的事,定是他在哪儿又得罪了人,才会招来祸事,与我何干?”
“你……”王阿舍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毋须再狡辩,大虎近日来只有与你有过冲突,且日前才遭你殴打过,奇怪的是,我曾上门来警告过你,他就又遭人殴打,这不摆明了动手的人便是你吗?”
风恋荷重哼了声,老大不爽地叉着腰怒瞪着他。
“王阿舍,你再乱说话,我便到官府告你恶意栽赃,你根本没有亲眼瞧见,何以认定我便是动手之人?再者,说不定是你儿子自己在外头招惹回来的麻烦,你该亲自向他询问清楚才是,而不是贸然地带着人上门来闹事。”
王阿舍咬牙切齿。“敢情你是不认了?”
风恋荷愈听愈火。“你要我认啥?是你自己管教不严,放任儿子四处在外头惹是生非,就算真是我动的手,那也是你们自个儿找的、怨不了人,你不好生严加管教你儿子,反倒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真是可笑!”
王阿舍怒眸瞪向她。“你这可是承认是你动的手了?”
风恋荷一副事不关己地耸肩。“不关我的事。”
“你、你……可恶,给我动手!”
王阿舍又气又恼、忍无可忍,一心只想为爱儿报仇雪恨,一抬手,原本站在他身后的数名大汉立刻手持棍棒大刀恶狠狠地冲上前。
“给我把这个臭娘儿打得不成人形、作狗爬!”
“你、你们别乱来啊!”
风恋荷茫然低喊,由于震惊过度,一时忘了闪避,眼看狠利的刀锋便要划过她美丽的脸蛋,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了过来,挡下了所可能造成的伤害。
“你们太过分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风恋荷胆战心惊地睁开眼,便见谷傲辰不知在何时挡在她身前,在那一刹那间,一股没来由的悸动狠狠地撞人她心头,让她无法抑止地湿了眼眶。
王阿舍没料到居然会有人出现坏了他的好事,肥胖的丑脸登时变得又青又白、涨得通红。
“你这家伙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谷傲辰没回答他的话,只是沉着一张脸,森冷地道:“几个大男人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动手太丢人了吧!”
一番话,说得不仅数名壮汉面子挂不住,罪魁祸首王阿舍更是频频抽气,脸色涨红得像猴屁股。
“套句她方才说过的话,那是她自找的,倘若她不对我儿子动手,我今日又何必找人来讨回公道?谁是谁非早已一目了然,倘若她肯认错,这些人我便带走,绝不伤她分毫。”
风恋荷听得颇频喘气,恼怒地自谷傲辰后头冲出来怒叫:“死了这条心吧!王阿舍,告诉你,要我认错是万万不可能的,动手便动手了,那又如何?是那王大虎自个儿恶人先告状的,我不过是回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罢了,他总不会禁不起我的三两下便魂归离恨天了吧!哼!倘若真如此倒也好,起码世上少个为非作歹的败类。”
王阿舍听得横眉竖跟,无法置信地浑身颤抖。
“你居然咒我儿子?”
“我何时咒你儿子来着?我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你要是不想让你儿子提早到下面见阎王,最好严加管教他。”风恋荷仍不知死活地辩驳。
谷傲辰终于出声怒斥:“恋荷,够了!”
可王阿舍早已气得头昏眼花。“好、好,很好,非常的好,既然是你自己自找的,那我也不必心软,给我动手!”
才说完,拿钱办事的莽汉立刻朝风恋荷冲过去,谷傲辰眼一眯,快手将风恋荷推开,立刻以一敌五,与他们交手。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风恋荷迅速瞟了战局一跟,眼见那些人根本不是谷傲辰的对手,立刻逮着机会,冲到王阿舍面前怒气冲冲地与他吵了起来。
“好啊!王阿舍,你真是小人,我不过动手打了你儿子一回,你便找来这么多人上门要打我,你是不是男人啊?亏你还是一个儿子的爹,我真是替你儿子感到汗颜,‘廉耻’两字你知道怎么写吗?瞧你的样子我也知道不会,要不要我教你啊?”
王阿舍被堵得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被她说中了,他还真是不识字!
“你才不知晓‘羞愧’二字如何写!一个黄花大闺女,却成天在外抛头露面、丢人现眼,我要是你爹啊?我肯定先把你掐死,然后再一头撞死,省得留在世上丢祖宗的脸!”
风恋荷不怒反笑。“那你怎么不去撞墙?你儿子比起我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真要计较,恐怕你撞一百次的墙也不够,哼!”
王阿舍气坏了。“你、你……”
“我怎么样?”
两人旁若无人地争相指责互骂,一旁的奴才丫环们终于看不下去,连忙出来阻止,一场混乱的争辩才在众人的摇头叹气声中宜告结束。
待所有的一切终于归于平静后,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大厅里,与王阿舍对骂到口干舌燥的风恋荷怒气冲冲地端过青丝盛上来的凉茶喝了一口,气还是没消。
“那王阿舍以为他是谁啊!居然敢如此大摇大摆地找上门来,也不想想我已经够手下留情的了,要不是念及那王大虎是个娃儿,我不打得他躺在床上三个月下不了床才怪,哼!”
好不容易将王阿舍那群人“请”离开,一群奴才丫环们早已累得靠在门柱上直喘着气。
“小姐,明明是您不对在先,您先前不是已经答应老爷了,怎么话才说完没多久您便又偷偷溜出去打人?莫怪那王阿舍这般气恼,这是人之常情,您伤了他甚为宝贝的独生爱子,他自是要上门来找您拼命。”青丝接过她饮尽的空茶杯,板起一张脸指责。
风恋荷羞赧地怒叫:“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呀!”
“您还说!”放下茶杯,青丝伸出手开始数落了起来,“今儿个要不是有谷师傅在,我瞧您这条命肯定玩完!那王阿舍一看便知不是个容易打发之人.您何苦硬要与他作对?结果您瞧瞧,累得谷师傅为了救您而受伤,您难道半分愧疚也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