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和他的力气对抗,「拜托,不要……」
过了漫长的两年岁月,终于又见到他,她不要他看见自己的丑模样,她宁可他记着以前的她……
「别乱动,让我好好看你!」他强硬的将她抱进怀中,握住她的下巴,阻止她急急将脸蛋埋入他怀里。
他细细的打量她,睿颖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只能选择闭上眼睛,至少,这可以让她不必面对他嫌恶的目光……
但是,下一秒,她感觉脸上传来他唇的温度——他竟吻了她的蝴蝶斑记!
「滕骐!」她倒抽一口气,睁开眼睛,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做!
「我想念你,好想好想你。」滕骐除了吻她的斑记,也吻了她的眉眼、她的额、她的鼻……最后,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那样深情,那样怜惜,使睿颖几乎泪眼迷离。
怎么会?他竟一点也不嫌弃。
「滕骐……」一滴清泪滑下她的脸庞,被他爱怜地吮去。
「你怎么瘦成这样?一定又没有好好吃饭了对不对?你这样瘦怎么有体力和病魔对抗?」
睿颖讶异地瞠大泪眸,以为他会和她一样在乎那些斑记,但他却只在意她的健康。
「这两年以来,你总是说你一个人过得很好,要我以工作为重,不必挂念你,你知道吗?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他恶狠狠地搂紧了她,「现在我回来了,我会亲自盯着你,绝不会让你再瘦下去。」
等等!他的意思是……他要留下来?
「你不回英国了?那工作怎么办……」
睿颖话没说完,又被他窃去一吻。
「工作再也不能把我从你身旁拉开。」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从现在开始,我的目标就是找回你的健康,一切照我的规矩来,病人最好好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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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骐果然照他所言,「一切照他的规矩来」!
首先,他为睿颖转到头等病房,接着聘用专属营养师,特别为她调配营养均衡,新鲜可口的三餐饮食,睿颖曾抗议不需那么大费周章,但他只用一个吻就摆平了她的抗议。
第二天,滕骐运用他的财力与关系,为睿颖组织一个三人医疗小组,虽然只有三人,却是全台湾最有名的免疫科权威。
然后,他借用医院的会议室和医疗小组开会,用整整一天的时间对睿颖的病做最透彻的了解。
「滕先生,您不用担心,红斑性狼疮在十五年前或许是死亡率极高、死亡速度极快的免疫系统疾病,但如今医学进步,只要和医护人员充分合作,区小姐的病情一定会获得妥善控制。」
「我们一定会尽全力配合。」滕骐慎重允诺。
医生团队又交代许多注意事项,结束了一天的会议。
走出会议室,滕骐看见墙上的公共电话,想了想,打了通电话到英国。
「喂?伊斯利,是我。」
「滕骐!」听见好友的声音,伊斯利终于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过去七十二小时里我一直试着和你联络,但你的手机不是电话中就是关机。」
「因为我人在医院里。」所以不方便开机。
「医院?你出了什么事?」
「不是我,是睿颖。」滕骐不想在电话中多谈,只道:「伊斯利,你听好,我在短时间内不会回伦敦,帮我向艾德告假,告诉他公司的事我暂时无暇顾及。另外,我给你一个人的电话,你立刻抄下来……」
伊斯利抄下滕骐给的电话,问:「这是谁的号码?」
「是我念台大时期的学长,他叫唐劭伦。海曼投资公司成立以来我就一直试着延揽他,直到最近他因故离开台湾杜氏企业,才终于答应进一步和我们详谈。你设法说动他到海曼来,让他成为你的帮手。」
「他是值得信任的人吗?」
「我可以担保。」
「OK!我知道了。公司的事你不必担心,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要是需要帮助,随时给我一通电话,不必跟我客气。」伊斯利虽然不清楚睿颖的病情,但他从滕骐的语气也能寻到蛛丝马迹。
「谢了。」
挂了电话,滕骐回到睿颖的病房。
滕骐一进房,睿颖就对他微笑。
「这么晚了还不睡?」滕骐想起医生的叮嘱,病人不可太过劳累。
「一整天没看到你,睡不安稳。」
「小傻瓜,有你在这里,我不会走得太远的。」他在床沿坐下,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那专属于两人间的称呼,使睿颖的心暖了。
「你好久……没叫我『小傻瓜』了。」
「你喜欢听,我天天叫,顺便把过去几年的份一起补回来。」
睿颖笑了。「好啊!算一算我们有两年没见面,你总共欠我七百三十次,现在可以开始叫了。」
滕骐轻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尖,「不好玩,你学精了。」
「那当然,再怎么说,我也是在职场上磨练过的……」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睿颖不由拍了下额头,发出懊恼的呻吟。
「既然你都主动招认了,正好趁这机会解释清楚。」滕骐难得对她板起脸来,忽然变得凶巴巴,「说!为什么我明明每个月汇生活费给你,你却宁可跑去打工偿清医药费,也不肯用我给你的钱?」
睿颖无辜地望着他,「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有赚钱的能力,当然不能老是用你的钱啊!」
「胡说八道!我的耐性有限,我在说东你别给我扯西。」
「我才没有……」她咬咬下唇,「我……只是不想增加你的负担。」
「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计较这种问题?」滕骐不悦了,他不喜欢她将他们之间画分得那么清楚,「以前我就说过,我把你从圣光育幼院带出来,不是为了让你过苦日子的,你早就是我的责任,是我心甘情愿背负你;以前的我做得到,现在的我当然也做得到!我让你的生活用度有过匮乏吗?或者我曾抱怨过你成为我的压力?是什么原因让你忽然对我见外起来?」
为什么她不懂,他把心都给出去了,还会在乎钱财那种身外之物吗?
难道她不明白,只要她感觉幸福快乐,他的付出就都值得了?
「我只是觉得……我已经是大学生了,总该学着独立呀……」
「你有我,『独立』这种事跟你无关。」这小傻瓜还不懂吗?存心把他气死啊?
睿颖嘟起嘴,低头不说话了。
「睿颖,你听我说,」滕骐在床沿坐下,拥着她,放软了声音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要你在我的保护下永远无忧无虑,长久以来,这就是我放在第一顺位的目标。如今我已有能力供给你最好的生活,等你出院以后,我会买一栋有花园的屋子,春夏相交的时候,你喜欢的蝴蝶都会在花园里翩翩飞舞……」
滕骐说了很多很多,为她勾勒「幸福生活」的蓝图,睿颖却听得好心慌。
他总是太过为她设想,总是思索着什么适合她,什么对她最好,可是他自己呢?他可曾为自己多设想一些?
一直以来,滕骐总在为她牺牲,为她付出,为了她,他连自己的未来都可以贩卖,这就是滕骐爱她的方式。
但她也想要为他做些什么啊!
滕骐不明白,因为他的供养,使她失去和滕骐站在对等的立场;她的存在,只不过是增加他的负担而已——就像蕾妮说的,她对滕骐而言,就像是一条锁链,强硬地将他锁在她身边,剥夺他翱翔的能力,使他永远无法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