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需要对我的能力产生任何怀疑,我所做的每一项决策,绝对会为各位带来最大的收益!」
伊斯利一听,几乎喷出满口咖啡。哇咧~~滕骐,这种事你敢打包票啊?!
不过,大概也只有像滕骐这样实力与魄力兼具的人,才说得出这种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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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会议结束后,滕骐回到他专属的办公室,他的桌上已经积了一堆秘书整理出来的电话留言。
滕骐翻弄着那些留言条,幽暗的目光在看见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后,深埋的激烈情绪在眼中一闪而过。
他迅速抽出那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号码、来电时间与「Call back」两字。
那是睿颖的电话号码。
滕骐拿起电话,熟稔的拨出在心中已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
电话彼端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
滕骐挂掉再打一次,还是没有人接。
他按下内线,急躁地问秘书,「有一通从台湾打来的电话,除了叫我回电以外,还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总经理。」
滕骐对秘书的回答显然不太满意,「说详细一点,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秘书听出上司的不悦,谨慎小心的回答道:「是。我记得打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姐,我说您在开会,她说她知道了,要我转告您等您回来回她电话。」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睿颖打电话来,已经是两小时前的事了!
「我很抱歉……但您说过开会时不要把电话转给您。」
像这样的电话,秘书每天要接几十通,她处理的方式也都相同,为什么上司听起来好像很不满意?
「以后只要是这个号码来电,不管我在做什么都要马上转给我。」
「是,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滕骐又再次拨了睿颖的号码,但这次还是没接通。
睿颖到底上哪去了?
滕骐烦躁地燃起一根烟,面窗而立。窗下是伦敦市区有名的菁英大街,在这里走动的人物,个个是商场翘楚。
这些人有的在路上,有的在车上,统统壅塞成一团,由高处向下望去,好似一条凝滞不动的血管。
已经两年了,来自工作上的成就感,渐渐填不满滕骐心里的黑洞。
海曼投资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滕骐的身价像海曼的股价一样节节上扬,但滕骐始终挂念着海的彼端那个孤单纤弱的身影,偏偏每天要处理的公务堆得像山一样高,让他忙得分不开身。
没错,他是如愿爬到他想要的位子了,别人得花四十年才办得到,他只用了短短四年半——那之后呢?
把他未来五、六十年的人生,在高高低低的股市里消耗殆尽吗?
不要再把我一个人丢在台湾,我不在乎你能不能带我去米兰或是东京,也不想吃什么高级料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啊……
每当他想起睿颖在他怀中哭喊,那颤抖的身子、眼里的泪意,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悄悄拧紧了他的五脏六腑,带来可怕的疼痛。
睿颖要的从来就不多,他有多少身价,对她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义。
他是育幼院里的那个滕骐也好,是海曼投资公司CEO也好,她对他的爱不曾改变,真正在乎那些的,从头到尾只有他自己。
为了他的自尊,为了他的骄矜,仗着睿颖无悔的爱恋,他只想趁着年轻闯出一番事业!
于是,他在数字堆砌出来的世界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虚幻的数字转化成看得见、摸得着的钞票……
如今,他不再是被挡在高级餐厅外头的「Nobody」,他的名字被世人所熟知,他的能力再无人敢小觑,有人说他一个动念就能换来成堆的黄金,然而这些却换不来一段空闲,好让他和睿颖相聚。
滕骐记忆里的宁静容颜,在等待的季节里如花儿般开落,对于留下他在异国追逐所谓的「成功」,睿颖是否曾经后悔过?
他想要磨练自己,想要成为睿颖可以自由飞舞的苍穹,到了最后,他能给她的,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滕骐蓦地捻熄烟蒂,从抽屉深处拿出护照,拎起椅背的西装外套就往外走,但在这时候,伊斯利正好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手上还拿着一份厚厚的报表。
「滕骐,我跟你说……」他笑嘻嘻的面容在看见他手上的护照后变得严肃了,「你干嘛拿着护照?」
「我要回台湾。」滕骐冷静地回答。
伊斯利一愣,「呃?什么时候?」
「马上。」
「马上?你在发什么神经?」伊斯利立刻机灵地联想,「为了睿颖?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我打了几通电话都联络不上她。」
「只因为联络不到她你就要回台湾?老兄,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点?说不定她只是出门去了!」台湾又不是位在英吉利海峡上,任他爱去就去!来回一趟台湾,可是要花上将近三十个小时耶!他居然就这样说走就走?
「少啰嗦,我就是要回去,你别想阻拦我!」滕骐冷着脸推开伊斯利,走出办公室。
就算不是睿颖打这通电话来,他的思念也已经达到饱和,这一次,再没有人能拦住他!
伊斯利在他身后破口大骂,「王八蛋,你就这样走了,那公司怎么办?」
「反正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自己看着办。」
第九章
拜海曼集团私人专机所赐,滕骐不必等候机位,得以用最短的时间,从伦敦直飞台湾。
离开台湾将近五年了,故乡的一切对他而言既陌生又熟悉,他感觉自己好似离开了很久,却又好像从不曾离开。
凌晨三点的台湾,睡意正浓。
计程车司机在滕骐的重赏下,用最快的速度从机场直奔台北,后座的滕骐无心欣赏窗外浓重的夜色,一下飞机就用手机狂叩睿颖的电话,但始终得不到回应。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他太了解睿颖,知道她从不外宿,不可能在凌晨时分还不在家,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蓦地,睿颖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台风夜里,巷子对面的那家小吃店招牌被刮落,砸破了客厅的玻璃。天很暗,电也停了,大风从破掉的玻璃窗灌进来,整夜我听见玻璃碎片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滕骐握紧了拳头,全身紧绷起来。
有天下课我去超市买菜,一走出超市,忽然有人从暗处跳出来抢我的书包,但我不肯给,那是个国中少年,听见我大叫,他把我推倒,硬是拿走我的书包。他倒光书包里的东西,抢走我的皮夹……那时候我突然好气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台湾?
该死的!当初他应该坚持让睿颖和他一起留在伦敦的!他根本不该放她离开自己那么久!如果那时他的态度再强硬一点,如果……
滕骐抱住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简直不能想像,要是相同的事情再度发生,睿颖不幸受伤,他要如何是好?他会悔恨一辈子~~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当目的地终于抵达,滕骐付了车资,不等司机找钱就直奔老公寓六楼。
这么多年以来,滕骐始终将公寓的钥匙带在身边,陈旧的钥匙挂在名贵轿车的车钥匙与伦敦新购的房屋钥匙之间,被他贴身的收藏着。
站在六楼大门前,他用旧时的钥匙却打不开那扇门。
怎么会?门锁被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