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妒忌,教她从胸口酸到喉头,一颗心全纠结成一团了。
那张家小姐好不要脸,士元哥明明是她的,虽说两人最近有些不愉快,但张家小姐怎么可以趁虚而入,想要横刀夺爱?
哼,跌了一跤自己爬起来便成,干么一定要等着士元哥过来搀扶?
之前吴极说士元哥与张家小姐的传闻,她原先还不信呢,此刻她忽然心生动摇了。她真想立刻上前,将士元哥抢回来,不要他跟张家小姐这般亲密。
可她不确定士元哥是不是还在恼她?这阵子她没去找他,他会因此而更恼她吗?她了解他性子倔,若他还在气头上,她冒然上前,恐怕不会有好结果,反倒称了张家小姐的意。
还是先回竹屋等他再说吧!
她隐忍下满腹酸意,继续往城外走,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今日定要与士元哥重修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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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士元铁青着脸,几乎是狼狈地逃出孙大夫的医馆。
他忿忿地出了城门,心想幸好他坚持到孙大夫的医馆医治张天爱,而不去张府。而且孙大夫始终在场为他护持,否则他可能会让张家主仆给生吞活剥。
他从没想过竟有女子可以厚颜到如此程度,一点矜持也没有,这让他简直倒尽胃口。
穿过吴家花园旁的小径,走进竹林,一阵清风迎面拂来,拂去了一些恼意。
回到竹屋,郎士元一进门,闻到了一股混着花香及酒香的味道,接着一双藕臂自身后圈住了他。
「士元哥,你回来啦?」吴忧软声地说。
郎士元知道会这么做的只有吴忧,也唯有她才敢跟他如此亲近,但她突来的热情举动还是令他既惊讶又迷惑,一下子难以消化,没想到在惹了一身晦气后,会有这么个惊喜。
他转身,仔细地先将她看个够,毕竟那么多日不见了啊……瞧她白玉般的容颜配上一身淡绿的衣裙,轻灵可爱,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你怎么来了?」他按捺下见到她的欣喜,面无表情地问,还刻意退开了几步,跟她保持距离。他可没忘记之前她是怎么恼了他的,绝不让她一个笑容就摆平了他的不快。
「京城传来一道密令给咱们,说圣上要下顺昌府访吴家,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可能是三个月或半年后,叫咱们随时候着。我忙着先酿好柜鬯酒迎贵客,所以许久没见到士元哥,你可思念我?」吴忧走近他,甜甜地问道。
郎士元表情怪异地瞪着她,接着抓住她的手,偷偷探她的脉象,她是小忧没错啊!
瞧她笑得多甜蜜,那模样仿佛见到他,她心里便有无限的喜悦,那神情跟以往不同,好似见到彼此心意相属的情人,散发着幸福的神采……
但她怎么可能忽然开窍了,还「突飞猛进」?不,不可能的!他不能想得太美好。
「我已经准备了膳食,就等着你回来一道用膳呢!」吴忧拉着郎士元的臂膀走向膳桌。
那股淡淡的花香混着酒香的味道,郎士元总觉得熟悉,而她的接近教那味道更浓郁了。「什么味道?」
「没有哇。」吴忧闻闻自己的衣袖。
「像花香又似酒香。」
「喔……」吴忧勾起微笑。「忘了吗?你从前喝过的。」
她的笑意让他迷惑,他觉得自己好似醉在她的甜笑里了,而她的眼神正魅惑着他的神魂,整个人飘飘然……郎士元不得不甩甩头,挣扎地想维持神智的清明。
「你喝酒啦?」他方才就注意到她的玉颊边多了两抹晕红,这让她看起来更令他难以抗拒。
「没有喝很多。」吴忧神情娇俏地回答。
郎士元走近膳桌,见桌上已摆好精致的酒菜,一小瓮酒搁在一旁,她还细心地另用酒瓶盛了一壶,好方便饮用。
「你怎知我想喝酒?」他强迫自己冷漠以对。
「你不想吗?」吴忧惊讶,没想过他会拒绝。她想喝点酒,或许能让两人之间的僵局可以软化一些。他若不喝酒,那她怎么继续下去?
想,但他口是心非地说:「不想。」
「那我想跟你喝酒,你陪我好不好?」她轻启朱唇,声音软甜地求他,今天她可不会轻易地打退堂鼓的。
这分明是勾引、是挑逗,但他的小忧怎可能会?郎士元直觉拿起酒壶摇了摇,里边还是满的,可见得她应该没醉啊……
「怎么着?」吴忧不解。
「没有。」她无心的风情,教他浑身燥热难安,是即将失控前的蠢蠢欲动。「小忧,你今儿个有点怪。」他大感不解,既然她没醉,怎可能会有如此令人心痒疯狂的表现呢?
「那你要不要陪我?」她漾着笑脸,眼睫半合,眸带轻求,那绝世的容颜白里透红,郎士元再难转移视线,更别说还要开口拒绝了。
「我先说好,之前的事,我可还没原谅你。」他拗着性子说,可不甘心就这么轻饶了她。
「嗯。」吴忧见他有些软化了,高兴地扯他入座,为他倒酒后,举杯。「士元哥,敬你。」
郎士元呷了一口。「这味道好熟悉,是什么酒?」
「我的喜酒。」
第十章
「噗~~」郎士元一听,酒全喷了出来。「咳咳……你说什么?」他瞠圆了一双眼睛盯着她问。
「这是咱们家特有的女儿红啊!」吴忧理所当然地解释,丝毫不觉得喝这酒有什么不对劲。「我跟吴虑是菊花女儿红,士元哥你——」
震怒的郎士元没等她说完,怒声质问:「跟谁?」怎可能才几天不见,她就要跟人成亲了?
「啊?」他突来的怒火,教吴忧怔愣地不知该回什么。
郎士元抓住她的手,吼道:「你要嫁谁?」
「我?我要嫁当然是嫁士元哥啊。」他怎么了?竟然会这么问她,两人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她还能嫁谁啊!
郎士元一天之中的情绪起伏,从不曾像今日一般。先是与苏灿相谈甚欢,再来无故惹了一身晦气,接着她的讨好教他心喜,然后误以为她要嫁别人惊惧莫名,结果她原来是要嫁他……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他怒问。拿女儿红给他喝、说要嫁他,莫非她又在捉弄他吗?他已经没耐性了。
吴忧忏悔地说:「我没玩什么把戏,因为做错了事,惹得你不高兴,不知该怎么请你原谅,于是问虑怎么办才好,虑要我装笨,我本来也觉得这法子不错,可想了好久,觉得我好像常惹士元哥生气,却老是搞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我已经够笨了,还能怎么装笨?」
「然后呢?」
「然后啊,我想了想……想了又想……」
他嘴角忍不住带笑,怕她发现他已心软了,赶紧端起酒杯饮了—口遮掩。「我已知道你很认真地想了。那最后你想出什么法子了?」
吴忧摇头。「想不出来,所以干脆不想啦!」
郎士元眼尾一抽,对的她轻易放弃感到失望。「所以你干脆请我喝酒赔罪了事?」
「才不是。」吴忧笑得有些腼腆。「士元哥,你从小就特别照顾我,而我也最依赖你,那时总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郎士元心情更郁闷了。她有没有想过,他的私心除了对她之外,可曾给过谁了?
「后来你离开这里,偶尔姊姊妹妹们曾说起你,但都不及我对你的思念,那时我想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