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大夫曾救了家兄啊,您忘了吗?」张天爱一脸难堪,她迷恋郎士元俊朗的外貌及神医的封号,一直想找机会接近他。
「我收了你们多少诊金?」或许从这里回想,他会比较有印象。
「郎大夫没收咱家钱。」她僵着一张脸回答。
「怎么可能?我不是救了你兄长的命?既是救命,那一定是不得了的病症,怎可能不收钱?」郎士元顺势打量她身上的穿着。「何况你这身打扮,显然是生于富贵之家,我就更不可能看病不收钱了。」
「所以您对咱们张家的恩情,小女子希望能报答,小女子愿意……」
「等等——」郎士元打断张天爱的一厢情愿。「你说你是张家?」
「是的。」
「全顺昌府,我救了人家的命却收不到银子的,只有那个得了肠病,痛得死去活来的张天霸。他是你兄长?」
「郎大夫,您记起来啦!」张天爱一脸得意地说,看来他终于知道她显贵的身分了。
「原来你是张家小姐。」郎士元脸色更冷了。
「正是。」张天爱骄纵地说:「郎大夫,爹爹说几番邀请您到张府一坐总不成,不如今儿个同我一道回府,也好让爹爹瞧瞧我比他有本事!」
「你到底以为你是谁?」郎士元冷嗤。
「我是天爱啊!」张天爱发现郎大夫的脸色没有转为奉承,而且更臭了。
「那又如何?对我来说,你什么也不是。」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张天爱愣在当场,气得脸都扭曲了。这辈子她所受的羞辱,用五根指头数不完,今儿个却让郎士元当街抛弃,还说她对他什么也不是。
「可恶,我就不信得不到你!」他竟敢如此藐视她,这让她越想得到他了。
郎士元气呼呼地从医馆取了药材,回到吴家。
交代完丫头煎药的方法后,他一一探望过吴家手足,最后走进菊苑。
「士元哥,你来啦?」吴忧迎向他。自那日两人闹口角之后,正好碰上二姊难产,士元哥为了救二姊,将对她的怒气先放一旁,全力救人。她天真地想,都过了这几日,士元哥的怒火应该是消退了,不如就当作没这事发生好了。
「嗯。」郎士元抓起她的玉腕把脉。
吴忧微偏着头打量他。「士元哥,你不高兴?」她心吊在半空中,快速回想最近有无再做出激怒他的事……嗯,好像没有,难道他还在气那件事?
「没有。」郎士元抿抿嘴,放开吴忧的手,走向半卧在床上的吴虑,为她把脉。
「是吗?」吴忧随着他在床沿坐下。「士元哥,虑老是躺在床上,是不是身子哪里出问题?」
郎士元锐眼瞪向吴虑,而吴虑立刻闪躲郎士元的目光。
郎士元冷哼。这小妮子的体质明明同小忧—般,为何装病?
「她没去苏府伴读,苏少爷担心,来探望她,可她都提不起劲呢!苏少爷可急了。」吴忧想找话题拉近两人的距离,开始闲话家常。
哦,原来吴虑是为了这个目的,装成弱不禁风的模样,来博取苏少爷的怜爱。郎士元看了吴虑一眼,一副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的了然眼神。
「忧,别说啦,士元哥不喜欢听旁人的琐事。」吴虑狼狈地阻止她说下去。
郎士元心中大叹。怎么他偏偏爱上一个不开窍、不会对男子耍心机的女人?
瞧,吴家大姊耍心机与夫婿斗智;吴家老二耍心机让夫婿为了她,甚至连尊严也不顾;吴家老三耍心机,让夫婿放下高傲,千里迢迢地下顺昌府拐妻而去;现在看看双生子的吴虑,她竟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苏家二少,不惜让人看出自己情系于谁,眼巴巴地来探望心爱之人……
这个小忧,她到底在过啥日子?对两人之间的磨擦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还有空担心别人的闲事,她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是存心要气得他早衰吗!
「士元哥,我跟你说喔,阿满的猫仔们断奶喽,你说说,要让它们吃啥补一补呢?」吴忧顺了吴虑的意,改了个跟郎士元有关的话题。
「猫何时变成是我的事了?」又来了!郎士元觉得胸口郁闷,他要「气」劳成疾了。
「你是阿满的救命恩人啊,所以我想你可能会想知道。」吴忧瞧他神色阴晴不定,原本就不怎么高兴的面容,这会儿更逸出冷冷的寒意,显然他不喜欢这个话题,那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合他的意啊?
郎士元不想理她。之前捉弄他的事,他还在气头上呢!方才却又听到吴虑这么处心积虑地想得到苏家二少的注意力,让他又羡又护。
她这般不解风情,别说跟自家手足比较慧黠了,就连跟那张家小姐比,人家虽然使的手段令人生厌,但好歹也比她什么都不做,光会气他还强些。
唉!他满肚子的怨言,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你们俩的身子骨比三位姊姊都要强些,所以没啥大碍,我已吩咐了膳房,多煮些补血的食材调理,这样就可以了。」他起身往外。「我走了。」
「士元哥,你去哪里?」吴忧追出菊苑,
「回竹屋。」他脚步不停,语气冷淡。
「我跟你去。」她兴冲冲地跟着。
「不行,你回房休息。」郎士元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吴忧呆愣地目送着郎士元远去,看来她想要装作两人之间无事发生是不可能的了……
「没想到我与虑换身分的事他这么气,现在该怎么办?」
她面带愁容地走回菊苑,见吴虑坐在床沿,将罗裙往上拉,露出白皙的小腿,取出红、黄、黑三色胭脂盒,先用赤红丹青涂抹脚踝,再加入黄、黑二色。
「虑,你在做啥?」吴忧靠了过去。
吴虑花一番功夫在脚踝处上色后,伸直脚远看,双眸充满斗志。「瞧,像不像这里被撞伤了一大片?」
吴忧瞧了瞧说:「远看像,近看就穿帮啦!」
「远看就成啦,谅他也不敢抓起我的脚仔细看。」吴虑满意地收起胭脂盒。
「谁会看你的脚?」
吴虑眼眸一闪。「当然是苏家二少呀,这回我定要让他对我赔罪认错。」
「苏少爷惹了你吗?我瞧他来探望你时,对你可关心了。」
「哼,你不知道,他……他欺负我。」吴虑脸颊泛红。
「他欺负你?」吴忧好奇地问道:「他怎么欺负你?」
吴虑脸更红了。「哎呀,欺负就欺负嘛!」
「喔。」吴忧没心情再探究下去,她有更烦心的事。「虑,我问你哦,士元哥发现那日咱们俩换身分的事,气得不轻呢,你有没有法子让他平息怒气?」
「发现就发现啊,就说咱们是为了好玩嘛!」吴虑没多想地就答。
吴忧摇头。「这理由是不成的。」虑不在乎士元哥的感受,但她很在乎啊!
见吴忧苦恼,吴虑沉吟道:「那你装笨呢?因为笨才会犯错,不懂不可以互换身分嘛,我有时候对苏少爷装笨都挺有效的。」
「装笨啊……」吴忧想了想,缓缓舒开愁眉。「这倒可以试试。」她像是终于解决了一桩大事般地松了口气,跳上床。「这几日我愁得睡不好,先好好地睡一觉,顺便想想该怎么装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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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吴忧梳洗之后,走出菊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