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她已慌得不敢再问了。
这几日,沈小玉的心情很不平静。
导致她心情不平静的原因有二。
第一个就是那范舒行的娘。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范母好像就是和她犯冲似的,每每瞧见她不是嫌这个便是嫌那个的,不是说她桌子抹不乾净,就是指责她手脚不够勤快,总之是所有能嫌的全嫌遍了,气得她是每每直想冲上前去和她大吵一架,却也每每让范舒行与范舒羽给挡将下来。
至于另外一个,自然就是那范舒行了。
自他那日吻过她后,她这几日根本是想要专心做事都没办法,因为她每每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便是他吻她的情景。
不只如此,像是为了要证明什么似的,他带笑的眼、性感的唇,总是一再的出现在她眼前,让她想避都避不掉,只能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在无人的时候偷香成功,一次又一次诱惑着她早已松懈的心扉,直到她的眼完全离不开他。
才正看着那惹得她如此烦心的当事者,一丝讪笑已在耳边响起。
“小玉,你又在看我大哥喽!”
一见是范舒羽,沈小玉当场尴尬得涨红脸。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两个年龄相仿的姑娘已变成无话不谈的手帕交了。沈小玉和自己哥哥之间暧昧的气氛自然也没逃过范舒羽锐利的眼。
“小玉啊!你该不会让我大哥给吃了吧?”
沈小玉猛地转过头,一头雾水的望着她。“吃?吃什么啊?”
范舒羽一听,挫败的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忘了和你说话不能打哑谜?”她摊了摊手。“别以为我瞧不出来,这几日你和大哥的感情可是进展快速啊!我从未见大哥如此快乐过。你瞧,他又在看你了。我说你们这两个人也真是好笑,不是你瞧瞧他,便是他瞧瞧你,爱情这玩意儿真有这般迷人吗?”
“你说他在瞧我?瞧啥啊?”范舒羽险险自椅子上跌了下来。
“小玉,你的反应还真是有够迟钝的。我的话都已经说得这般明白了你还听不懂啊?大哥也真可怜,看上了你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姑娘,也不知晓他还要努力多久才能赢得美人芳心哪!”
沈小玉虽迷糊,但可不笨,当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你别胡乱猜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要不然是怎样?”
沈小玉被她打量得寒毛直竖。“你作啥这般瞧着我?”
知晓她脸皮薄,范舒羽好心的不再逗她了。
“不过我看你们要过我娘那一关可能有点难。我娘向来最注重什么门当户对了,其实这也是很稀松平常的,毕竟现在哪个大户人家没有多纳资财的现象?即使咱们当今皇帝曾为此指责为‘有如贩鬻’,更下诏‘禁卖婚’可效果仍是不显著。”
毕竟没读过书,沈小玉听来听去就是听不懂。
“你说啥啊?”
范舒羽噗哧一笑。“我说你好可爱。虽然你不够丰腴,不过倒也还算圆润;虽不够美艳,倒也清丽有余。和你相处久了,就可以知晓你实在是个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好姑娘,我相信我娘有一天一定会对你改观的,你可千万不能放弃哦!”
一讲到这里,沈小玉就忍不住摇头叹气。
“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娘啦?她好似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已经尽量避开她、不惹她心烦了耶!可她还是老在生气,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这般惹人讨厌。”她的语气挫败至极。
范舒羽又是噗哧一笑。
“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会解决的。”
“可要是你娘偏和我过不去呢?”
范舒羽被她垂首叹气的模样逗笑了。
“怎么,认输啦?这可真不像你,你最好还是多做点心理准备的好,这样的日子可能还得持续好一阵子。不过你放心,倘若我娘还是不肯接受你,届时我会努力将她劝回洛阳的;等回到了洛阳,到那时候天高皇帝远,谁也阻止不了你和大哥啦!”
沈小玉险险感动得喜极而泣,而后又紧张的望着范舒羽。
“我可没要赶你们回去啊!”
“我知晓、我知晓。”范舒羽安抚的拍她的手。“这只是权宜之计嘛!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啊!倘若,我只是说倘若,倘若我娘真无法接受你,我担心届时大哥和娘的感情会闹僵,大哥说不定会为了你抛下这一切,到那时候可真是啥也挽回不了了。”
沈小玉听得胆战心惊。“不会吧!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我不愿见他们母子感情闹僵,我不想再当一次千古罪人啊!”说到最后,她忍不住仰天哀号。
范舒羽翻了个白眼,拿她没辙。
“事情没这般严重啦!我只是假设,假的好不好?说不定我娘很快就接受你,那我想的这一切根本就是多余的了,而且你这般善良、乖巧,我娘要不接受你,可是她的损失呢!”
“是吗?”
“安啦安啦!你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说是这么说,沈小玉还是没放下心来。
毕竟,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第九章
未来的事,往往充满变数。
一大清早,范舒行便自外头带回来了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的长相说熟不熟,说陌生又不陌生,沈小玉想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那少年正是那日她与范舒行出游时,途中巧遇的抢劫路人、同时又撞翻她满篮点心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他,沈小玉是惊讶极了。
可反观其他人,洛叔、徐伯、大五,更甚至是将他带回来的范舒行,皆一副好似对他再熟悉不过的模样,看得沈小玉是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舒行这才娓娓道出一切,沈小玉听后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你们当初在洛阳时的一位友人的孩子啊!”
洛叔点头,接着道:“正是。还记得几年前他们家里做的也是客栈生意,怎知不过几年光景,生意竟开始走下坡,最后一落千丈,欠了一大笔的钱,他们便连夜逃离洛阳。
虽离开了洛阳,但毕竟身无分文,要再重新白手起家谈何容易?他的爹娘因此相继忧闷去世,留下他一人,为饱三餐,他才会了抓人钱袋过活;若非少爷那日眼尖认出他,只怕这孩子的一生便要这么给毁了。”
沈小玉总算弄清一切。“莫怪那日你坚持要放了他,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还当你是纵虎归山,怎知其中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其实你大可明白告诉我啊!我又不是蛮横不讲理之人,如果知晓这前因后果,也不会硬要你将他送交官府了。”
范舒行对她宠溺一笑。“气头上的你会听得进任何解释吗?”
沈小玉尴尬的红了脸。“好吧好吧!总之你已经将他给带回来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我打算将他安插在灶房里,让他慢慢代替你的工作。”
沈小玉一听到可以不用做事,兴奋得眼底嘴角全是笑意,可还是忍不住狐疑的瞥了那少年一眼。
“他?行吗?”
那少年闻言,不服气的瞪了她一眼,道:
“你可别小看我,我在灶房里帮我爹娘的时候,你不晓得还在哪里呢!我虽然年纪小,但煎煮炒炸、炯炖蒸烫可是样样难不倒我;以前爹娘的客栈还在的时候,灶房里的活儿全都是我做的呢!”
这小鬼外表虽已经乾净整齐了,脾气还是臭得很!
哼!
“想必你是费了不少的唇舌才将他劝回来的吧!这牛脾气还是和那日一模一样,坏得很!”沈小玉淡淡地对范舒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