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离不开金琳的,但假如他搬回公寓五楼住,另外找个有经验的女性伴护照顾金琳,而他只是偶尔探视、陪她去产检,在她想找他的时候适时出现,这或许真的能解决金琳目前心态上的问题。
「不!这个办法应该行不通!朴先生,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好吗?」
看着金琳发白的脸色,费文纳慌了,他努力暗示朴泰俊,紧张地对他猛眨眼,可是朴泰俊压根儿没发现,还兀自陷于沉痛的思考当中。
「费先生,我决定了,我还是先离开琳一段时间,这样对她跟我也许都是个好办法。」做了慎重的决定,他抬头坚决的看着费文纳。
当他看见费文纳那脸紧张的表情时,一个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他僵硬的转动身子,朝楼梯间的安全门方向看去——
穿着白色孕妇装的金琳,圆圆的脸蛋上血色尽失,看起来就跟洋装一样白。
「琳,妳千万别误会!」这一刻,朴泰俊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沿着楼梯往上走,试图要解释,但金琳却以极快且危险的动作转身跑掉。
「你走,走得远远的!我永远都不再需要你了!」她哭泣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荡。
朴泰俊心一拧,仓皇无肋的站在阶梯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费文纳见状,跑了上来,拉了杵在阶梯上的朴泰俊一把。「快啊!还发什么呆?快点追上去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朴泰俊跟舱的追上去,个子高大的他一下子就将费文纳抛在后头,来到了电梯前。不料金琳已经搭着电梯下楼,两人只好再跑回楼梯间,卖命的朝楼下跑去。
当他们终于追到一楼时,金琳已经搭出租车跑掉了。
结果快要疯掉的两个大男人终究还是扑了个空!
第十章
紧接着追回家,朴泰俊一路祈祷金琳不会有事。
幸好金琳没折腾自己,搭着出租车离开后,并没有跑到别的地方去躲起来,而是乖乖回到公寓六楼,将自己锁在家里,拒绝见朴泰俊的面。
「琳,妳真的误会了!我说要离开只是暂时的,而且我还是会住在五楼,只要妳想见我,我还是随时可以让妳看到,绝对不是要离开台湾,或是从妳的面前消失——」
站在门前,朴泰俊已经解释到喉咙沙哑疼痛,仍旧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地说给金琳听,可是屋内的金琳好像存心不听他的解释,不开门就是不开门,只是一直哭泣。
「呜……走开!呜……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我恨你!」
那低低的啜泣声让朴泰俊整颗心都拧了起来,尤其那句「我恨你」,更是让他逼近呼吸困难。
「琳,不要哭!这样会伤了自己和宝宝。」也严重凌迟着他的心。
朴泰俊几近崩溃的趴在门上,哀声祈求。
一直站在旁边的费文纳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将朴泰俊推到一旁去,换自己上场说服这个情绪不稳的老板。
「金琳,妳不想见朴先生,我让朴先生先回五楼休息好吗?他的状况也不太好,要是再继续在这里哀求下去,我看过不久他可能会被送进医院去。」
他采取哀兵政策。
「你别胡说好吗?」一旁的朴泰俊愤怒的想要拉开占据门口的费文纳,要他别乱说话。
现在金琳的心情已经够糟的了,绝对不能再让她挂心其他事。
「吁,你别出声,我来帮你处理好吗?」费文纳压低声音将他推开,然后继续对着紧闭的门唱哭调。「啊,朴先生,你怎么摔倒了?什么?爬不起来?真是糟糕啊,是不是最近照顾金琳太累了,所以体力不支啊……」
像唱戏一样,费文纳演得可真像回事。
你说得太夸张了!朴泰俊在一旁翻白眼,用愤怒的眼神抗议,他反对采用这个办法。
不这样她不会心软!费文纳用眼神警告朴泰俊千万要配合!
一直无法说动金琳的朴泰俊,只好随便费文纳,如果金琳能够把门打开、停止哭泣的话,要他到街上去裸奔他都愿意。
于是费文纳继续在外头「唱戏」,唱了约莫十来分钟,金琳终于停止了哭泣声,甚至还将门拉开一道细缝。
「琳,让我进去!求妳!」朴泰俊赶紧冲过来,小狗乞怜般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祈求她的原谅和体谅。
金琳肿得像核桃的双眼一见到他,又要将门关上。
「欸,等等——」费文纳见状,赶紧将赖在门口的朴泰俊甩到一旁,进而占领最佳位置。「金琳,妳不可怜他没关系,但总不能不理我吧?我们是多年的工作伙伴了,让我进去坐坐嘛!我一双腿站得都快要断了。」
现在,只要让他突破重围,起码还可以看着金琳,让她不至于做傻事,这样才能放心。
金琳又将门拉开一条缝,看了眼费文纳,然后哀怨的视线越过他,看向被推倒在地上的朴泰俊,脸上明明写着心疼却又不敢承认。
「文纳,你进来吧。」她收回视线,对于朴泰俊说出要离开的话还是耿耿于怀。
「至于你!尽管离开吧!」
说这句话时,她的心其实在淌血。
朴泰俊震惊的看着她,看着费文纳进入她的屋子里,看着门当着他的面紧紧的关上。
他的心痛得快要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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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学过悲伤的、沉重的、令人刻骨铭心的曲子,全都让朴泰俊一回又一回的弹奏过了。
在金琳只肯让费文纳接近照顾,完全不想理会他的这几天里,他只能靠着弹琴发泄苦闷难受的情绪。
真是矛盾的心情。
无论是白天或是黑夜,他都坐在钢琴前,用尽了所有心力弹琴,而待在六楼已经足足四天没出门的金琳,也一直听得见他悲怆的琴声。
「我真搞不懂,你们何苦要这样折腾自己?」费文纳暂时扛下了照顾孕妇的责任,所以现在正好也在六楼。
「文纳,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坐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的金琳,以谴责的眼色要费文纳不要吵。
这些天心情异常平静的金琳,还真应验了费文纳当初对朴泰俊的建议——她的身边没有朴泰俊陪着,情绪反而稳定很多,不会动不动就烦躁易怒,动不动就变身为可怕的母熊。
「我不说话,妳就肯理楼下那个孩子的可怜爸爸吗?说来他也真无辜耶,不过是想让妳在没有他陪伴的时间里慢慢恢复自信,结果却被妳严重误解,落得现在孤单又寂寞,只能终日跟钢琴为伍,弹琴弹到手指都要断了,还不死心的一直弹……」
费文纳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有演戏天分,这几天光是在金琳面前唱戏都唱到很顺口了。
「他会说要离开我,一定是嫌我丑、嫌我不够温柔,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只是……要帮助我找回自信。」
是她这阵子太杰斯地理了,太在乎他对她外表改变的看法,让她压力很大,也让他老是处于紧绷的状态.
他忍受了她整整一个月,而她也因为太过在乎他而压抑了一个月,两个人终于还是撑不下去,注定要分开了……
「他如果真要离开妳,早就走人了,不会还留在这里折磨他那可怜的钢琴。」费文纳替那架快要操劳过度的钢琴默默哀悼。
「也许他还有其它暂时不能离开的原因,但绝对不会是因为我。」她平静的说道,但心里其实并不怎么宁静,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