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翟邑振看了下她前面的那盆泡菜。「那是老婆才做的事,你不用这么辛苦。」
顿时缇黎隐忍下来的失望化作怒气涌上来。「法律有规定情妇不能做菜给情夫吃吗?如果这个情夫不吃,我可以找别的情夫。还是你要我去把衣服脱了,只穿这件围裙,这样比较符合情妇的形象?」
翟邑振被她这一阵抢白,居然说不出话来。不过只穿围裙的画面一闪过脑海,他的脸居然不争气地红了。
然而缇黎可没心情欣赏他难得的脸红,把泡菜塞进冰箱,就洗净了手,进房间去换衣服了。
她边换衣服边深呼吸,把那种委屈的感觉压回去,不想因为这样搞得很不愉快。她故意挑了一件买来都没穿过的性感洋装穿,还配上她新买的细跟高跟鞋。这些原本都是买来穿给他看的,因为她以前打扮都很中性,有时候也想女性化一点,也因为小雪说过来硬的不如来软的有效。
谁想到这家伙这么过分?明明衣服都换下来了,表示没有要回公司了,还硬说没空,简直就是气死人了!
梳妆打扮完毕,她拿起小皮包,转身走出卧室。
翟邑振一看到她难得性感的装扮,眼睛讶异地瞪大,目光流连在她身上。「你真的要穿……」
谁想到她对他的意见毫无兴趣,对他那不赞同的眼神也毫无知觉。
「冰箱还有一点食物,你可以热来吃,不然就到外面吃,我走了。」她朝翟邑振丢下这句话,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出门了。
当她站在电梯里面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管怎样,这个庆祝会代表你的事业进入另外一种可能性,加油啊方缇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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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缇黎很成功地将出门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
快乐旅行社的职员都很活泼,一群人凑在一起就是笑闹,连老板言小姐的玩笑也照开不误。
由于大家的肯定,让她对未来工作的方向更有了信心。这次她觉得自己离开前一家旅行社,是对的决定。人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如果不能,就要喜欢自己做的工作,然而如果喜欢不来,就只好壮士断腕,另寻他方净土了。
吃吃喝喝了一个晚上,散会的时候部已经十点了。
「缇黎,你答应来上班的事情可不要黄牛喔!」言梨净拉着她的手,再度提起工作的事情。
「我需要一点时间,可能一、两个月,如果届时你们还能用我,我就来上班了。」缇黎承诺着。
她打算再花一段时间跟翟邑振相处,希望能打破僵局,找到一个彼此都满意的生活方式。可惜以前是她盲目,现在则是他固执,弄得婚姻生活不甚圆满。他那个情妇游戏已经快把她搞疯了,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爆发。
「那当然没问题。」言梨净也一口答应。「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还是你老公要来接你?」
「不用了,我想走走,顺便消化一下。我先走了,大家掰掰。」缇黎转身跟大夥儿告别。
「晚安了,改天见!」大家也报以热情。
于是她沿着人行步道往前走,也不管自己的脚是不是因为不适应高跟鞋而作痛着,她需要走路来分散心里的诸多情绪。
原本快乐的心情在散场后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的寂寞感。望着人群逐渐变少的街头,夜晚的凉风吹得她一阵阵冷。
今天对她来说是何等具有纪念价值的夜晚,这些年她努力想让自己更优秀,让自己更杰出,让自己更配得上他。现在她有了一点小成果,让她有了信心,可以骄傲地说自己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也是很优秀的。
但是又如何?
她以为让自己更优秀,就更靠近翟邑振了,然而事实上,他连分享她的成就都不愿意。她愚蠢地逃避问题,最后把自己的婚姻推入了死胡同。
就算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改变了作法,努力想挽回他,但是每次在她觉得快要成功时,他就会冷冷地泼了她一身水。
此时此刻,她多么渴望他能在她身边。
一阵强烈的心痛袭来,她顿时再也无法前进。就地蹲在清冷的路灯下,她一低头,眼泪就滴滴答笞地滚落下来,跌在马路上,破碎成无数个白色光影。
她愿意花任何代价得回那个爱她宠她的翟邑振,可是一切是否已经来不及了?
第九章
翟邑振觉得自己大概快要疯了。
第一百零一次望向墙上的时钟,他不断地起身在客厅来回踱步,焦躁的心情丝毫无法掩饰。
其实他从放她出门的那刻就开始后悔了。看到她穿得那么美丽,显得那样性感,却不是跟他约会,这简直让他大大的不爽。
怒气维持着,让他坚信自己不陪她去是对的。
可瞧瞧他在家里做些什么?今天难得不用加班,他是想回家带她出去吃饭,顺便约会的。没想到才一回家就跟她闹得不愉快,而她也气唬唬地出了门。
「都快十二点了,到底玩到多疯,居然还不回家?」他气愤地踏着步伐,接着思绪一转。「会不会被灌醉了?会不会被别的男人带走了?还是回家的路上遇到坏人了?该死,难道不会打电话叫我去接她吗?」
问题是他不会自动打电话说要去接她吗?
答案对翟邑振来说很简单,他拉不下脸。以前的他可以,然而他现在再也不要这样子过分宠溺她,因为他检讨过,是这种过分的宠溺让她毫无所觉、毫无负担地来来去去。
只是当这些反而变成了自己的束缚时,他究竟是要怪她还是怪自己?
真希望事情可以简单一点,让她知道他有多么爱她,让她知道他有多么想要跟她更亲密。
他焦躁地拿起电话,拨了她的手机号码,电话才要接通时,他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反射性地挂了电话,然后坐回沙发前,手里拿着遥控器,跷着二郎腿,一副很悠闲的模样,完全忘记自己平常是不跷二郎腿的。
缇黎缓缓地开门进来,动作有点慢,神情则有些疲惫。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平静让他的不满爆发了。
「这么晚回来,是太好玩了,舍不得回来吗?你可以玩晚一点,我们家没有门禁。」怒意跟着酸意一起涌出来了。
他话中的某些东西让她兴起了希望。
「你……在等我吗?」她眼里微微一亮,疲惫的神情扫去了不少。
翟邑振愣了一下,随即讽刺地撇撇嘴。
「你想呢?」他的声音又回复了那种冷冰冰的温度。「我们是什么关系?等门是夫妻、是家人才会有的情况,你觉得我需要等门吗?」
他用问题回答她的问题,而这些都成了相当有力的攻击。
她的眼神黯淡了,落寞的神情掩上,接着她缓缓一笑,那笑容显得有些凄楚。「对喔,瞧我的笨问题。」
「你……」他发觉到她神情很不一样,正想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已经转身走进房间了。
翟邑振敲了桌面一记,挫折得想要狂吼出声。
好吧!这下好了,人不回来他狂踱步,焦躁得快抓狂;现在人回来了,他也是不安得想咬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翟邑振又在客厅狂踱步了数趟,终于决定要跟她好好谈一谈,再这样下去,他还没搞疯她,先让自己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