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样百出,成功地勾引到他之后,她居然抛下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李文征僵立半晌,突然间,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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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璧伤心透了。
她的魂魄出窍,相府里的沈怀璧变成白痴,他不但一滴眼泪没有流,还怒气冲冲的离开。
这、这是什么反应啊?
之后的几天,陆续从相府奴仆嘴里听到一些消息,她更加伤心了。
她变成白痴之后,除了沈府上下伤心欲绝,其他的大臣们居然都很高兴,每每见面,就谈论庆祝一番。
定国将军私下对同僚说:“你们可知道,老夫今年才五十岁,为什么就急著告老还乡?就是因为定国将军府不幸建在沈相府的隔壁啊!我那两个年轻英俊的儿子,每天出入都要从相府门口路过,老夫实在是胆战心惊,担心他们哪天被沈小姐看中了,强抢进相府去!唉,早知道沈小姐会变成傻子,整日痴痴呆呆,我又何必急著卖掉将军府呢!”
顾尚书喜形于色,“既然沈小姐成了傻子,这个未来的康王妃,嘿嘿,除了老夫的二女儿,又能是谁?”
话音未落,旁边的胡大人和池大人不高兴了,冷哼一声,同时说道:“能当上康王妃的一定是我家小女!”
朝廷中议论纷纷,康王呢?他是什么反应?
李文征烦透了。
这几天,皇太后和皇帝轮番上阵,软硬兼施,每天把十几二十幅小姐画像送到他面前,说沈小姐既然神智不清,一个傻子当然是不能做王妃的,他需要挑选其他女子为王妃。
于是他对著满桌子的绘卷,冷冷回答,“要让本王挑选?那就选个日子,把各位千金都叫过来康王府吧!谁通过本王的考验,谁就是康王妃了。”
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二十多位千金小姐齐聚康王府。
一时间,女子们争奇斗艳,春兰秋菊,个个明丽逼人。
李文征坐在椅上,眯起眼,注视著第一个过来接受考验的小姐。
他问:“你擅长什么?”
她是温御史的千金,红著脸,羞答答地回答,“小女子精通厨艺。”
“喔?”他抬了抬眼皮,“既然精通厨艺,那就替本王做几样甜点吧!”
温小姐大喜,“王爷想吃什么?”
他想了想,随口道:“现在是秋天,就来一道桂花冻布丁吧。”
温小姐瞠目结舌。
他挑眉,“不会做?没关系,那就试试做几颗泡芙,不要太甜的──什么,也不会做?那就换成抹茶蛋糕、提拉米苏──什么,你都不会做?那你还敢自称精通厨艺?”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温小姐抽抽噎噎的被赶出场了。
下一个是池翰林的千金。
她对他行了个礼,镇定自如,“小女子对王爷倾心爱慕,愿为王爷爬树。”
于是李文征指了一棵槐树,自己坐在树下,观看她为他爬树。
池小姐不知在家里练了多久,脱下绣鞋,踩上扶梯,飞快地爬上树去。
坐在树上,对著树下的李文征嫣然一笑,就要下来。
他阻止她,“慢著!在树上坐两个时辰。”
池小姐的脸色顿时一变。
她生平有洁癖,这次为了掳护李文征之心,沿著扶梯爬树,坐在肮脏的树干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咬牙,心想不就是两个时辰吗,沈怀璧可以在树上坐整夜,为什么她就不能。
李文征在树下闭目养神,不到一刻钟,树上蓦然传来池小姐的惊叫,“呀!有虫子咬我!”
他眼皮也不抬,“树上有防虫药!”
过了片刻,她又尖叫,“呀!我用了药,那虫子死在我衣上!”
他在树下道:“捡起来扔掉。”
过了片刻,池小姐再度尖叫,“呀!那虫子装死!它还会飞!啊呀!”
她受不了了,树上到处都是虫子!她快要被逼疯,恶心死了!
如果说做了康王妃,就要天天爬树,她、她宁愿不嫁给康王了!
她脸色惨白的冲下树,头也不回的奔出康王府。
李文征漫不经心的挥手,“下一个。”
第三位小姐目睹之前两位的惨状,胆战心惊,颤著声音道:“小女子擅长……擅长诗词,愿……愿为王爷写词一阙。”
李文征差人纸笔伺候。
一阙词很快便呈上,他接过的时候,墨渍还未干。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念完他拍桌大怒道:“你抄谁的词不好,偏偏抄沈怀璧的!这词明明是某个夜里她爬在墙头,对著康王府的方向念的!”
二话不说,他一挥手,剽窃诗词的小姐被直接丢出府去。
到了傍晚,二十多位小姐,竟没有一位通过了李文征的考验。
最后一位盈盈走过来的,是顾尚书的二千金。
他看也懒得看,直接吩咐,“迎淳,带这位小姐去东院最东的那个小庭院,看著她爬墙十次,爬完了再带她回来见我。”
顾小姐挺直了腰,冷冷道:“小女子觉得不必了吧!王爷的心里有著沈怀璧,就算别人有千般好处,王爷的眼睛也看不到。”
他冷淡的说:“谁说本王心里有她了?本王这不是在挑选王妃吗?”
“王爷的这些挑选条件,一个比一个古怪。按照王爷的方式挑选下去,除了那个痴痴傻傻、谁都不记得的沈怀璧,又有谁能做康王妃!”
李文征猝不及防,听到“痴痴傻傻、谁都不记得”这几个字,心里最伤痛的地方被狠狠触动,就如同被硬生生剥开伤疤,一阵剧烈抽痛。
他咬牙道:“谁说只有她沈怀璧可以做康王妃?你叫什么名字?”
顾小姐昂头回答,“小女子顾从蓉,顾尚书之女。”
“好,顾从蓉,你就是康王妃了,迎淳,送王妃回顾府。”
李文征站起身,神色冷漠,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顾从蓉站在原地发愣,迎淳目瞪口呆。
沈怀璧看得傻掉了。
她的魂魄这几天无处可去,原本在沈府里飘荡,听沈府的下人说,李文征今天在王府选妃,她难以置信,立刻飘过来现场观看。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选了个王妃出来?!
就在她的魂魄出窍的第三天?
她气得浑身发抖,只想吐血。她忿忿瞪著他的背影。他又想要去做什么?吩咐下人采购拜堂成婚的用品吗?
李文征漫无目的地在王府中走了近半个时辰,只觉得胸中郁闷之气越来越浓,脚步越走越快,生平第一次,竟有一股想要狂喊出声的冲动。
他猛地停住脚步,环顾周围的高大乔木,指著其中最高的那棵梧桐树,吩咐下人,“拿把梯子来,放在那里!”
小厮们领命放下梯子,后退两步,呆呆地注视著他爬树。
他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爬树,花了不少时间才坐到树上,拍了拍衣衫下摆的灰尘。
小厮们在树下看得胆战心惊,面面相觑。
王爷这、这是怎么了?
李文征坐在树上,向东方眺望,沈相府的大门依稀可见。
她就是在那座府邸里生长了十八年。
究竟是怎样的人生,才能造就这样一位独特的女子?
他怔怔的想。人生际遇真是难以预料,他还记得,就在短短的几个月前,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对她是多么的鄙视。
想当初,沈小姐强抢秦探花进相府,朝野轰动。
他听到这消息,心里只想著,怎么会有如此荒唐无耻的女人?看到人家长得俊秀,就要强绑了婚,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