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的坐在花台上瞎等两个小时,练筱茵看看手表,“奇怪,都进去那么久了,应该要送人家回去了啊?”
“茵茵,你在家啊!怎么没出去玩?”出去溜达回来的齐勋,骑着李裔的二手脚蹬车,在她面前停下。
他的恐女症没有加重也没有减轻,不过都看到她人了,还是先打个招呼,免得又得罪这女王,他的假期铁定会不得安宁。
“我不会连在家的自由都没有吧?”练筱茵挑衅着。
“呵呵,又吃了炸药。”早习惯这丫头的火气,以前他会落荒而逃,不过现在他懂得保持安全距离。
“对,今年国庆日的火药全叫我给吃了,可以吗?”她睥睨着他说,手中泄恨似的拔着满园子的草。
眼一瞠,齐勋赶紧跳下车,跨进练家的范畴。
“停、停、停茵茵,别再拔了。”
“我拔我家的草关你啥事?说,你每次是不是都混水摸鱼,然后还跟我阿爹邀功?”她像是逮着他的小把柄似的,眯着眼睛质询。
齐勋抓住她的左右手,赶紧抖落她掌心的绿草,“你这个笨蛋,别乱拔一通,这些全是我前天跟伯父辛苦种的美国香料啊!”
“什么?!”练筱茵掌心一松,被连根拔起的草哀怨的洒了一地,“没事干吗种在我家花圃,美国香料比较高贵喔?”她为自己的迷糊找了台阶。
齐勋摇摇头看着那被摧残的现场,只能苦笑着对这丫头的破坏功力甘拜下风。
“真是不可理喻的女孩。”
“你说我什么?”她杏眼圆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唉,你可不可以温柔点,不要老是揪人家衣领,一副随时准备械斗的样子很恐怖咧。”他赶紧捏下那只嚣张的手。
“你少嗦——”练筱茵毫不客气的先打了他一记,才悻悻然的起身往花台一坐,“我警告你,别又想去告状。”
撂下狠话,隔壁又传来久违的声响,她搁在花台上的屁股马上一跃起身,赶紧探看着隔壁的动静。
“茵茵,还没忙完啊?”李裔问。
“裔大哥,你又要出门啦?”她浅浅的笑着问。
那温顺的模样跟刚才的凶狠还真是天差地别,看得一旁的齐勋直打哆嗦。
“嗯,我要送我女朋友回家。”说着,李裔还不忘搂搂搂一旁的女孩。
“她是谁?”溺在他怀中的女子问。
“可爱的茵茵小妹,跟我弟弟同年纪,是国二吧?”他不确定的问着练筱茵。
“嗯。”笑容敛去许多,她心里头嘀咕着。什么茵茵小妹,好像她是什么长不大的黄毛丫头似的。
“你还有个弟弟啊?”女子娇柔问。
“表弟,一个小留学生,陪,那个低头的家伙就是。”身材挺拔的李裔越周围墙,看到练家花圃里的表弟,“齐勋,还不来看看未来的表嫂。”
“讨厌。”女孩撒娇的捶着他。
这一切过度的亲昵,练筱茵都看在眼底,少女的心头泛着嫉妒的酸楚。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跟裔大哥同年出生,却偏偏跟这讨厌鬼是这种半大不小的尴尬年纪。
忙着抢救濒死香料的齐勋听见呼唤,这才抬起头,“表哥,你要出去啊?”见他旁边又是个女人,他没了兴趣,悻悻然的低下头。
“嗯,你干吗老是窝在茵茵家玩?”
“才没有咧!”他哪有蠢到跟女生玩的道理,他只是在抢救无辜死伤的香料。
“好小子,你跟茵茵两个要好好相处,不要又像几年前第一次见面那样,打得头破血流,知不知道?”
“表哥,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回美国后,他老怀疑那一次撞击严重影响他的思考逻辑,这次胆敢回台湾就是一个实例。
“阿勋、茵茵,我们先走了。”
“拜拜。”齐勋回头继续他的抢救动作。
眼看着远离中学尴尬年纪一大截的年轻男女高兴的驱车离去,亲昵得像溶化的糖,纠纠缠缠的甜,然而那一幕又一幕的亲密景象,却让练筱茵的脸色越见低垮颓丧。
她勉强扯着笑,手都抬不起来做出挥摆的动作,心想,如果宪大哥当年吃下了那个奶茶慕斯,那么跟他手拉着手的人才不会是那个做作的女生,都是齐勋毁了她的暗恋。
一恼恨,她举起右脚便往这个坏事的背影踢了一脚,“讨厌鬼,不知道你又回来做什么?”也不管对方是否跌了个狗吃屎,她便郁郁寡欢的进了屋去。
“喔——茵茵,你真粗鲁。”
遭受突如其来的强力攻击,齐勋单手抵着花圃,才没叫她那一脚给踢得趴倒在地。他背过身去看,只瞧见那心烦意乱的背影,继而回头往前看去,那对亲密的身影让他明白。
讨厌鬼,不知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那话言犹在耳,呵呵,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期待起回台湾渡假的日子,每回除了被打被骂还是被打被骂,可是茵茵那圆圆的脸,却还是会在他美国的夜晚浮现,给了他一个可怕的夜晚。
想念的还有那个奶茶慕斯蛋糕,害他拉了一晚肚子,想忘都忘不掉,真是复杂的心情……火凤凰似的身影一会儿又从屋里踅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包包。
“你要出门啊?”
“废话——”
她得找斐茵跟之雅好好的诉苦一番,为她的暗恋情事做一番哀悼,顺道给这家伙一长串的诅咒。
看到她的火爆脸色,齐勋开始怀疑奶茶慕斯里的甜味儿不过只是一场梦。
可他竟然觉得她生气的模样,好美,美得好有活力!
下一秒,他又诧异自己的胡思乱想。什么好美、什么活力!根本是造孽,他不可重蹈覆辙,要不然就会步上爸爸的后尘,一被子被女人折磨虐待。
齐勋吓出一身冷汗,赶紧从练家花圃跃起,连离这氛围。
第四章
机场里,练父正翘首远眺着入关归国的人群。女儿这一去就是五年,都不知道变成啥模样了?
“天啊!我的宝贝茵茵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万一我认不出她的模样可怎么办才好?”他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
许斐茵跟何之雅笑看眼前紧张过度的练父,只能安慰的说:“伯父,不会认不出来的,要不看身材比对一下也知道。”
反正练筱茵本来就丰腴,到国外进修学做甜点,只怕她的身材一时半载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铁定是一样丰腴有余。
这样的想法,使三个人放松了心情,可等了老半天,拥挤的人都散得三三两两了,却始终没瞧见等候的人。
“伯父,你确定被菌是搭这班飞机?”何之雅开始纳闷了。
“没错啊!上飞机前,她还跟我确认过时间。”
“可是怎么搞的,到现在还是没看见人呐?”许斐茵挺着圆滚滚的身躯,在原地打转着,消耗无聊。
“不会是临时改班次了吧?”练父惴惴不安的想。
“应该不会才对。”许斐茵也不是很肯定。
转呀转,忽地一抬头,一抹窈窕的身影晃入她的视线范围,那人还直冲着她笑呀挥手的,可她又不认识她。
“见鬼了!”她径自呢喃着。
“什么见鬼!这是机场,不是六张犁公墓,哪里来的鬼让你见!”何之雅拧拧她的脸,阻止她的瞎说。
“之雅,你瞧瞧那人是谁?”她手抓呀拉的扯着一旁的好友。
“拉拉扯扯个什么啦!别把我衣服给扯掉了。”
“往这边走来的那个女孩子一直对着我笑耶,她是谁?”许斐茵问。
顺着她的视线,何之雅看了过去。瞧那过分灿烂的笑容,全世界大概只有练筱茵那女人才有,可那身材,怎么跟印象中的差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