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她手指弹出一记清脆声响。
明明是个自由职的记者,干嘛搞得跟情报人员似的!
没办法,几年前她去中东采访战争中的国度时,遇到的几个情报人员就是这么教她设下天罗地网,好将想要的新闻一网打尽。
也亏有那一次的经验,她才得以的把窃取政治情报的那一套拿来对付一个集团新主,也算是不辱没他的身份,不过,当然重点还是皆川凛。
回到郎雅檠替她安排的房间,梁舒极为舒适的躺在偌大的床上,“该下飞机了吧?”她看着时钟自问。
从容的打开电视机,梁舒看着全台湾的媒体为她布局的最新情况。果然,桃园中正机场人满为患,阵容简直比超级偶像团体来台还要庞大。
无暇理会现场记者说了啥,她两只眼睛紧盯着荧幕,不费吹灰之力,一眼就瞧见他,同样在画面的左上角一丁点的身影,远远的离开那些簇拥着主子的黑衣人,他像个体户,无意卷入这场采访战的风波。
“皆川凛啊皆川凛,希望你的底细不会让我太失望,才不枉我投下这许多的心力,就为了贴身采访。”她扬起一抹慧黠的笑。
合衣躺在柔软的床上,梁舒闭上了眼睛,敞开耳朵,等待着第一次的交锋,薄嫩的唇色因为期待而泛着如粉色花朵的笑容。
约莫一个多小时,新闻画面从机场转换成台北的高速公路。
她起身喝杯水,玩味的盯着画面,“哇,真是空前绝后的阵仗,总统出访也不见得有这样的画面吧?”
年轻的脸上漾着光彩,梁舒觉得这场游戏越来越叫人心动了。
耐心的等候着,掐算约莫是时间了,梁舒一身利落的白色裤装,缓步而下,难得她好耐心、好体力的走着楼梯,全都是为了皆川凛。
饭店门外的车道,数辆黑色的名贵轿车戛然停止,不等车门打开,早一步埋伏在饭店内外的媒体蜂拥而上,看得梁舒好不高兴。
看来台湾媒体这一次是倾巢而出,就为了挖出这则来自日本神秘家族的相关报导,投资案也好、可能合作的对象也好,只要跟黑崎家扯上关系,完全陷入一片疯狂。
站在角落的梁舒,神色自若,然而心雀跃得像天上的小鸟。
不知怎的,一想到要见到皆川凛,她就忍不住扩扬嘴上的弧度,这是她过去不曾有过的。
正当前头一片混乱,梁舒看见皆川凛从一辆不起眼的房车上下来,跟前头发亮的黑轿车,迥然有别。
他就像个低调的商务人士,而眼尖的梁舒毫不客气的拦下他。
“有事?”皆川凛紧抿的唇略微掀起的吐出两个字。
喔喔,他说的是中文,亏她还想在他面前大秀她日益精进的日文呢!
“你好,我是梁舒。”带着自信的神态,她白嫩的手高举在他面前。
他好高,想她都约莫一百七十公分了,这男人还高过她许多。
瞅了她一眼,皆川凛不发一语地越过身前的她,径自离去,徒让一只白玉似的手晾在空中,有些孤单。
梁舒不以为意的收回手,“等等,皆川凛,我有话跟你说。”
他身形微颤,因为她唤了他的名字。连名字都知道,看来这女人是有备而来。
回过身,他坦然迎上她的眼,“请说。”
“说是要说,但是不适合在这里说。”梁舒勾着他的手,欲往饭店后方的茶馆走去。
皆川凛拂甩开她的手,“如果你想有什么交易,怕是要失望了。”
她不在意的浅笑,“是有个交易跟你谈,但是我不接受你的拒绝,当然你可以说我霸道,这点我承认。”
两人在饭店旁的林荫下,默默无语的凝视着。
皆川凛看着身前的女子。
眉清目秀,未施脂粉的肌肤透着自然的晕红,眼神慧黠得似是在估量着什么好玩的事,那一头在风中飞扬的长发散着香气,她的态度过于笃定,仿佛什么事都在她掌握之中。
“拒绝与否由我决定,接受拒绝与否则是你的权利,我不干涉。
“我对你十分感兴趣,想要请你成为我的采访对象……”
“爱莫能助。”不等她把话说完,皆川凛断然拒绝。
“等等,你真无礼,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埋怨了一下,她继续刚刚的话,“我对你十分感兴趣,想要请你成为我的采访对象而且是贴、身、采、访。”
贴身采访?这台湾女孩在说什么天方夜谭?荒谬至极。
“只要你在台湾一天,我就会跟着你一天,贴身采访就是连你的生活细节,也在我采访的范畴之内。”
“我没兴趣。”他转身往饭店的偏门走去。
“皆川凛,我说过我不习惯接受拒绝的。”梁舒追上前说。
“我也说这是你的权利,我不干涉。”
“皆川凛,黑崎遥到底与你是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老板与下属?”她直率的问。
他停下脚步,处变不惊的看着她,“不关你的事。”抛下冷如南极温度的话语,他跨大步离开。
这回梁舒选择不追逐。她仁立在原处,笑容充满着玩味,这才是第一次拒绝而已。
“皆川凛,你越是不答应,我就越要达成目标,最好你够神秘,免得我还没发挥所长,就对你兴味索然,这样我可是会生气的。”
终没的语调,像撒娇的女孩,香香甜甜。
******
“他要出门,在这三更半夜?”看着画面上的皆川凛,梁舒的好奇难以控制。
二话不说,她抓起外套跟提包,跨步奔跑的追上他。
“皆川凛,当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她冷不防的从他身后开口。
皆川凛一见着是她,脸上有着诧异,“是你,为什么你会在饭店二十楼?”
二十四小时埋伏?这小姐会不会太疯狂了点?还有,这家饭店的保全未免也太草率。
“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她挑衅的反问。
“二十楼已经由明集团完全承租,饭店是不可以违约转租给其他客人的。”他的眉蹙拢着,不是不悦,而是叫她的行径给骇着了。
“你觉得饭店对顾客的承诺很重要吧?”
“你觉得呢,小姐?”他把问题扔回给她。
瞧她那眉梢挑着,皆川凛直觉问题有陷阱。
“肯定的答案。”梁舒好整以暇的套上外套,“饭店必须遵守对顾客的承诺,早在明集团决定下榻丽景饭店,我就已跟饭店签约准备长住这间地处偏远的套房,饭店是有出面请我考虑换房,但是我喜欢这个房间胜过其他,况且我也承诺不会去骚扰黑崎先生。基于先来后到的道理,你是无权指责我,或是饭店服务人员的。”
“饭店至少该善尽告知义务。”
“皆川先生,既然明集团的人能对饭店要求,不可以走漏有关黑崎遥一举一动的消息,包括他住在哪间房间,那为什么我该允许我的住处被泄漏呢?也许我是个跷家的妇人,最希望的就是有个地方隐藏。”
“可是我感觉你分明时时刻刻在注意这层楼的动静。”事情没有她说得单纯。
“你确定?”
“再确定不过。”
梁舒瞪着无辜的眼,“误会,我只是注意皆川先生你一人而已。”
“小姐。”他实在不明白她的动机。
“别小啊姐的,八股,我是梁舒,你可以叫我舒,或是依日本习性强冠上个子字——舒子,也行。”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如果是有关来台投资计划,我不是黑崎遥,无法提供你任何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