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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肩膀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逊!」扔下行李,她在他身旁坐下,「喏,右边给你。」要不是看在他是死党的份上,她一定会把他从岸上推下去,让他慢慢漂流回台湾本岛。

  骆以枫铭感五内的把沉重的头靠向她的右肩,紧紧的挨著她。

  深吸一口气,一股馨香扑鼻,是她身上的香味儿,他无限满足的露出一抹笑。

  看著船只进港又出港,旅客来来往往的,这蕞尔小岛始终不变的展开双臂迎接欢送,花容格阖上双眼,发出对这平和一幕的喟息与赞叹。

  侧目看看骆以枫,说真的,他还长得真不赖,帅得会让一大群女生心折,有时又酷得比她的偶像金城武还酷,那张嘴抿起来的时候,唇形比女生还美,让人真想尝上一口。

  不对!就是这张嘴夺了她的吻,那笔帐还没算呢!她恨恨的别过脸去。

  嘴巴好看又怎样,老说一些没营养的鬼话,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而且他刚刚才大吐特吐,如果吻到这种嘴巴多恶心啊!

  算了,这次当她做了赔本生意,让这家伙占尽便宜,不过,来日方长,夺吻之恨她有得是机会向他索讨。

  花容格忍下欲呕的冲动,动动右肩叫醒他。

  「怎么了?」他的好梦才要开始,现在叫醒他会不会太让人扼腕。

  「要睡到饭店去睡,起来。」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饭店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平睡,你再怎么自虐也不需要坐在这里晒太阳,你以为你在做日光浴喔!神经。」

  死拖著他往前走,她作主租了辆摩托车,「上来。」口气豪气干云的。

  「干么,自杀喔!」这家伙连骑脚踏车都可以发生车祸,摩托车想必只有犁田的份儿,要一个刚刚吐得死去活来的人如何相信她的技术。

  「靠,上车啦,你现在这种鬼样怎么骑车?」

  「行不行啊?」

  「行啦,不会让你赔上性命的,出事对我这没保险的人多不划算,快点上来。」

  「喔。」骆以枫半信半疑的,不过再想到可以把她搂得紧紧的,好色让他的勇气大了一些。

  * * *

  盯著那喊了半小时仍不见蠕动的身躯,骆以枫气得浑身发抖,没见过这样爱睡觉的女生,整个人在床上绕了一圈还下起来!

  多亏这房间是两张分开的单人床,要不照她这种时钟式睡法,他铁定会被踹得鼻青脸肿。

  「容格,起床了!」他拚命的拍著那睡得跟死猪一般的睑。

  「干么啦,吵什么吵……」嘟嚷的抗议,好梦正酣,一只鸡腿就要入口,谁敢阻挡谁就死。

  「你是猪喔,来绿岛睡觉,你不会留在台北睡就好。」他又是抢被又是踹的,非把她叫醒不可。

  不管三七二十一,国民礼仪是参考教条,与美食抵触无效,睡梦中的花容格抓起餐盘上刚炸起滋滋作响的鸡腿,塞进嘴巴狠狠一咬!

  「啊——花容格——」骆以枫发出怒吼,连忙把被送入虎口的手抢救出来,死命的甩个不停。

  看,她的齿痕就这样清晰的烙在他的手上,比牙医诊所里的齿模还完整,再晚一秒钟,只怕他的骨头会变成她口中的残渣,吐到垃圾桶去。

  「干么,打雷喔!」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她眼睛呈现微眯状态,接著马上又躺平,人家她还有一只鸡腿没啃完欸。

  「花容格,你是饿死鬼喔,好端端的咬我干么?」真的疼进心坎里了。

  怒火窜烧,他揪住她的领口,死命的把她拖下床,然後在浴室门口停住,双手捧来水,就往她脸上泼。

  「要死了,谁在我脸上尿尿?」花容格一个站起身,往面前的人一阵拳打脚踢,口中念念有词,「你这丧心病狂、嚣张跋扈、目空一切、胆大妄为、忘恩负义、反覆无常……」成语书里的四字箴言,她说的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骆以枫伸长手臂,把手掌顶在她脸上,将眼前疯妇远远的推离,而花容格所有的攻击都近不了他身,只是打著空气。

  真是疯女人一个,没睡饱歇斯底里的现象就开始发作,他不敢想像,倘若日後自己真的执迷不悟的娶了她,甫出世的孩子一天到晚讨奶暍,她怕不会把孩子拿来裹腹生吃了?

  不敢想像事发後,面对媒体的询问,他这为人父者该怎么说明自己当初错误的决定……

  吵闹半天,骆以枫濒临报废的耳膜逼得他不再出手,拐脚、甩翻、以掌封口,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後,他总算止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

  「容格,你可不可以安静些,我的耳朵痛死了。」他痛苦不堪的看著平躺在地上的她。

  花容格双手挥舞,怎奈嘴巴被他捂住,只能发出呜呜喔喔的声音。

  「你安静一点,我就把手松开好不好?」感觉自己的耐性将要告罄,但是为了不让饭店将他们扫地出门,他只得告诉自己要有耐心、有耐心,毕竟这丫头不可以当作一般人来论断。

  她忙不迭的表示同意,只求能说话。

  他手一松开,就听她问——

  「以枫,你病了喔?好端端的耳朵为什么痛?」

  听到这话,骆以枫差点没口吐白沫当场昏死。

  「我没事,只是你该起床了,我们得出门了。」好无力。

  「现在?天都还黑著呢!」她摸摸他的头,怕他是烧坏了脑袋。

  「容格,我们要去朝日温泉,趁著太阳还未升起前抵达,泡著温泉迎接太阳,这事你没忘吧?」她的脑袋是装啥?

  「喔,我知道了。」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而且是她强力要求的。

  「所以现在加快你的动作,可以吗?」

  「好啦。」她抓抓顶上的鸟窝头,大闹一场後,甘心去梳洗了。

  一上摩托车,小妮子她又喊道:「以枫,没吃早餐肚子会饿耶。」一脸可怜兮兮的。

  他指指面前的背包,「都带来了,扣除你昨晚肆虐过的,剩下这些够你吃上一整天了。」蝗虫都比下上她厉害。

  「讨厌。」她难得的发出娇声软语。

  这小妮子一心虚就撒娇。

  * * *

  开学没多久,大家都说他们两个是秤不离坨、坨下离秤,交情好得不像话。

  废话,自己的老婆不自己顾,难道叫别人顾吗?当心老婆变成别人的,那才损失惨重,欲哭无泪喔!

  当然这话花容格是听不到的,因为那笨蛋还在痴心妄想参加联谊、迎新舞会,说要钓一个大帅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殊不知她身边的他才是稳坐帅哥第一把交椅。

  想爬墙,门都没有,他骆以枫会叫大家见识何谓滴水不漏。

  为了上解剖课程,花容格兴奋了一整个礼拜,好像自己马上就要定进开刀房为病患执刀,说真的,如果她是外科医师,保证三天两头医院会有处理不完的医疗纠纷。

  「以枫,待会儿第一刀我来。」花容格兴致勃勃的要求。

  「下第一刀简单,困难的是後头。」他泼她一盆冷水。

  「哟,瞧不起我啊?」虽然身高比人矮上一截,花容格讲话的气势可从不输给骆以枫,至少截至目前为止她是没输过。

  「我哪敢。」他早就到惧内俱乐部注册报名,以备不时之需。

  「最好是这样,总之,待会儿我下刀,你当我助手。」

  「是,花医生。」拱手作揖,他极尽奉承的说。

  女人最爱听谎话,而她更是嗜听如狂,明明离执业当医生还有一大段距离,她却听闻一句花医生就乐上许多天,单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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