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回来啦?”侯母问。
“嗯,跟着他表哥回台湾。”
彭太太是台湾富豪范家的成员,当年为爱下嫁一个穷学生,年过半百,老伴走了,她一个人独留在台湾,坚守与爱人胼手胝足建立的家园,独生女彭倩倩在国外定居多年,近日才刚回国。
“侯姨,你们来了啊!这孩子是竞琰哥的吗?好可爱。”彭倩倩端出一盘水果、点心,目光落在眼前的小丫头上。
“那是我大舅,我喜欢大舅,但是我不想当他的小孩。”别君棠自个儿回答,“他说我是他的小女朋友。”
“大舅?”彭倩情思索了一下。没听说侯家有女儿啊,况且两家交情又不是最近才开始的,竞琰、竞语她都知道,怎么那位千金她压根没印象,许是表亲的孩子吧!
“是啊,她是你侯姨的外孙女。对了,你从没跟恩渲碰过面吧,这丫头是恩渲的孩子。”彭太太堵住女儿的话语,有些事情不适合在小孩子面前说,况且侯家对这女儿一直持着保密、保护的态度。
“恩渲?可是……”接收到母亲眼神的暗示,她住了口。
“阿姨,这相片上的人是你吗?”四处兜转的别君棠看着客厅中新挂上去的相片。
“是啊!”彭倩倩走了过去。
“好漂亮,跟我妈有得拼。”
“那阿姨用数位相机帮你在这相片前照张相。”
“真的吗?谢谢。”像只蚱蜢的她难得乖乖的站好。
“君棠,你妈妈也弹钢琴吗?”
别君棠一脸怪异,“没有,”她那个妈做不来弹钢琴这种优雅事,比较喜欢挥拳打人,这是小舅说的。“不过,她不上班的时候就很美丽了。”
“是喔,那改天你带你妈妈来我们家玩,阿姨也想看看你的漂亮妈咪。”
“好啊!”前提是她妈愿意牺牲假日的补眠时间出门。
“君棠,你想不想学钢琴?阿姨教你。”
她摇摇头,“不想,我妈说我像蚱蜢,我比较喜欢跳舞。”顿时她眼睛发出光芒。
蚱蜢?这妈妈的比喻真毒,“那你喜欢跳什么?”
这孩子挺特别的,很聪明大方,全身充满活力,而且她的眼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芭蕾舞!我在学芭蕾舞耶,好多年了喔,可是我妈说我跳得好像李棠华特技团的表演,要不就是说我把芭蕾当作体操耍!”
也难怪别恩渲会这样说,没看过谁家学芭蕾的小孩会在二楼的栏杆上练平衡,她以为她是平衡木体操选手啊,三不五时还表演空中转体两圈半,然后在一楼大厅立定。
李棠华?体操?这孩子确定她没学错项目?
彭倩倩瞪着眼睛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有趣,她喜欢。
“那阿姨弹钢琴,你跳看看,小时候阿姨也学过喔!”
“真的?”
“是啊。”
彭倩倩坐到钢琴前,慢慢的弹着曲子,别君棠倒也有模有样的跳起来,灵活的双脚交错,双手优雅伸展,看来的确是有天分的孩子。
此时候父的手机铃声突地响了起来,打断如此和谐的一幕。
“喂,竞琰,什么事情?”
“爸,恩渲在会场被海棠的总经理掳走了,他叫范景棠。”
出了事,雷特助也无法处理,侯竞琰只好打电话给侯竞语,询问别恩渲这些年的交友情况,要他透过各种管道去查。
另一方面他赶紧打电话给父亲,因为父亲一定有管道可以跟海棠企业的高层联系,眼下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恩渲的下落。
“海棠的总经理范景棠?”侯父看了故友一眼。
“怎么了?”侯母有些不安。
他示意妻子稍安勿躁,“嗯,我知道了,你跟竞语分头去处理。”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听到海棠企业,彭太太知道她该帮眼前的老友一个忙。
“现在海棠企业的总经理范景棠是你的……”
“景棠表哥怎么了?”停下弹奏动作,彭倩倩不解的走来。
彭太太向侯父解释,“海棠企业现在由我的侄子掌管,他是我大哥的长子。”
“他今晚在一场酒会中掳走我的女儿。”
“恩渲?”她不懂景棠为何掳走恩渲?
“表哥他怎么……”彭倩倩则是一脸诧异,她这表哥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下掳走一个女人?几时他也会注意女人了?
犹记半年前,舅妈强逼表哥订婚,身为他未婚妻好友的她,不曾听闻她这呆头表哥有啥惊天动地的反抗举止,如今居然发生这种事?
舞得正尽兴的别君棠拍拍前额,是哪个笨瓜敢掳走她妈?小舅老说她妈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火爆女,谁妄想欺负她就会倒大楣,那家伙一定是神智不清才会这样胡涂!
等等,那人会是秘密橱柜里,空白的一号先生吗?
* * *
“已经很晚了,你要去哪里?”从会场出来,他的座车便处在高速奔驰的状态中,一路奔上高速公路。
范景棠没有说话。
真的掳了她,在众人一阵错愕下,他做了生平最疯狂的事。
别恩渲的手机响了,她只来得及按下通话钮,手机就被抢了过去,并且迅速关机。
“范、景、棠——”讨厌他不吭声的擅自作主,她当下一恼,恨恨别过脸。
范景棠不回答她的问题,拔下车上的行动电话。
接通后他公式化的说:“福伯,是我,行程提前了,今晚午夜我就会到达,简单帮我整理一下环境,另外明天帮我准备三天的必需品。”说完迳自挂上电话。
第二通拨给了雷特助。
“范总,你人在哪里?”话筒里传来他紧张的嗓音。
现在大家都找他要人,谁叫他是肇事者的下属!
“你不用管,这三天我不会进办公室,一切行程先取消,媒体那边你处理一下,不要见报。”
“可是范总,范总……”再多紧急的呼唤也改变不了通话结束的事实。
“你停车好不好,你可以三天不进办公室,可我却不能三天不工作,不,连一天都不行。”
范景棠依然沉默,车子在他的掌控下丝毫不减其速度。
暗夜的高速公路上,他俩像亡命之徒的自台北展开奔逃,尽头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三章
范景棠花了不少时间在山中找路,抵达他计划的目的地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停好车,小屋前有一对老夫妇掌着灯等候他。
绕过车头来到另一边,见倔强女子已经熟睡,他弯腰解开她的安全带,拦腰将她抱起。
“少爷?”他怀中的女人是谁?少爷的未婚妻吗?
“你们去休息吧,其他的我自己来。”他不想让过多的交谈吵醒她。
“是,少爷。”一盏灯高挂门梁上,夫妻俩扶持而去。
木屋内的灯光已亮,他抱着她走进房间,将她平放在床上,别恩渲却凝眉醒来。
“这是哪里?”她依稀记得刚刚的山路颠得有点厉害。
“不用管这是哪里,你睡吧,这三天我们会在这里住下。”
难道近日的烦躁是为今日重逢的预兆?真烦!
别恩渲下床,在床边兜绕几回,“范景棠,我警告你,最好明天早上我醒来,人是在台北的家,要不你就完蛋了。现在我要睡了,你给我滚出去!”抓起枕头,她狠狠的朝他砸了过去。
扬手一挡,他格开了枕头,跨上前将她的手抓得死紧,“这里只有这一间房,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三天我们是要一起生活的。”
“你——”
挫败是她最不喜欢的感觉,转身挣脱之际,她恶狠狠的踩了他的脚一记,然后气呼呼的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