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竞琰驱车往事务所的方向驶去。
晚上爸爸跟事务所里的几位律师会去参加律师公会的活动,正巧他可以在事务所里安静且正大光明的准备小瑞案件的资料。
第三章
囫囵吞枣的解决了晚餐,侯竞琰在事务所里奋战不懈。
他仔细的阅读警局这边提供的笔录,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试图在这段案发时问里再找出几个疑点,然后辅以小瑞的说词,还有那些不利山青帮的证据……
就在他沉思当下,巨大的声响打断他的思虑,事务所的大门玻璃被木棍砸得碎裂一地。
没有多余时间探看,他机伶的扫下桌面的文件往桌下的柜子里一扔,修长的手指在柜子上的圆形密码锁一按,这群混混也正好拎着棍棒长驱直入的来到他面前。
“侯律师是吧?”说话的人啐了一口槟榔汁,暗红的汁液散着恶臭。
侯竞琰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冲着他来的,英挺的眉挑高,就这样正视着面前三个持棍的小混混,反正资料他锁起来了,虽然只有一个人,他却显得有恃无恐。
“这么晚了,有什么案子要委托吗?如果不急,还是明天请早吧。”
木棍往玻璃桌面一敲,不堪一击的玻璃瞬间粉碎,然而侯竞琰仍是不动声色。
“你很有胆识,敢跟山青帮作对,老大的女儿你要了,这个案子还不肯放手,你实在是欺人太甚——”说着,木棍已经抵在侯竞琰的肩上。
说真的,裴老大家里的那个拖油瓶还真他妈的漂亮,帮里多少兄弟都在垂涎着,老大也说,时机到了,谁要谁就可以拥有她,谁知道听说那天被这小律师给抢先一步霸占了,今天不海扁他一顿,真难消兄弟心头之恨。
“看来你不是来委托案子的。”
为首的人一睨眼,两位喽罗拿着木棍开始在事务所里大肆破坏,所有的档案柜全被敲得东倒西歪,地上四散着玻璃碎片,整个事务所宛若台风过境般,一片狼籍,侯竞琰的脸还被飞散的碎片给画破一个血口。
“哈哈……”刺耳的笑声弥漫整个事务所。
“够了吧,你已经撒完野,是不是可以走了?”侯竞琰终于凝着面孔,厉声问。
他是好脾气,但是也由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张狂撒野。
“不够——”为首者十分嚣张,“把那个案子的证据全部交出来。”
“什么案子?”他拉过椅子,缓缓坐下,手则是偷偷的动作着,表情依然不动声色。
“侯律师,棍棒无眼啊!你不要跟我装死,你不就正在负责那个孩子的官司吗?我只要你把掌握到的东西,凡是跟山青帮有关的通通交出来,那么今天的拜访就到此为止。”为首者那趿着污黑鞋子的脚,抖个不停。
“你也知道他只是个孩子啊!”侯竞琰讥讽的说。
“你废话少说——”那人大声斥喝,虚张声势。
“如果我说不给呢?”他一边与歹徒周旋,一边则思索着如何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早在他坐着的当下,他的手已经在桌面下偷偷拨了通电话给在警局的小陈,以小陈的机伶,这通只听得到争执声音的电话,应该不难让他联想到发生什么事吧?
所以现在他只要拖延时间,在小陈抵达之前,保护好自己这条小命即可。
对了,一旁不还挂着那天恩渲忘记带走的雨伞吗?或许抵挡不住棍棒的威力,但是至少可以有所反抗。
“不给,那就怪不了我了,棍棒无眼,谁知道会不会打得你耳聋眼瞎,还是把你打成智障也说不定,呵呵……”坏蛋笑得放肆。
“喔,这样啊!那我还真想试试,能一再被山青帮的裴老大关照,业界没有几个律师有这种待遇,我想,我侯竞琰真是幸运得不得了呢!这点麻烦你转告裴老大,我侯竞琰铭记在心,在此先谢过他了。”
话一落,侯竞琰趁着他们不注意,抓起雨伞迅速的勾拐住其中一人的手,试图抢过一支棍棒。
“你这家伙找死。”吆喝一声,事务所便陷入混乱的打斗之中。
身手矫健的侯竞琰瞬间抢过一根木棍,奋力的与对方周旋对抗,不过仍免不了受些皮肉伤。然而他相信这一切的混乱,会顺利的透过手机传到警局,为他争取即将到来的救援。
“侯竞琰,如果你不想明天上社会版头条,你就乖乖把资料交出来,要不我实在不敢说哪一条水沟会是你最后的葬身之处。”邪气的三角眼,有着噬血的凶狠。
“有劳大哥费心了。”他笑着,内心却澎湃不已。
这些社会的败类永远只知道助纣为虐,从来不知道明辨是非,侯竞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屈服。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天就好好招呼你,看你下个星期要如何出庭。”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担心。”他挡去一棍,不忘回嘴。
一个人要对抗三个大汉,侯竞琰是吃亏的。
“你们两个不要手软,今天非把他打得头破血流不可。”就不信他出来混这么久,会连一个小律师都摆不平!
“是,老大。”
一声应喝,眼前三人发狠似的胡乱挥棒,侯竞琰吃力的抵抗着,忽地,一棒朝他的脑门袭来,不假思索,他扬起手臂一挡,那沁骨的痛,想必是伤了骨头吧?!
一脚踹过椅子,阻挡恶人追逐,他努力的闪避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他的脑袋随时会开花。
穷途末路之际——
“住手,警察!”救星终于赶到。
“放下武器,通通靠墙站好,背过去把手放在头上。”小陈举枪命令着。
刚刚还极为凶残的三个家伙,这下宛若丧家之犬,懊恼的放下木棍。当枪口对准了脑袋,再凶狠的人还是得安分点。
没让这三个混蛋有太多迟疑的时间,两三名执枪的警员上前为其戴上手铐,迅速的逮捕他们。
“你终于来了。”侯竞琰一看见是小陈,扶着刚刚被打得发麻的左手,一屁股往地上坐下,不住的喘气,大喊吃下消。
“竞琰,你还好吧?”小陈赶紧上前探视。
天啊!这还像是个事务所吗?幸亏侯竞琰机警,偷偷打了电话,要不,等他被打死大概都还没有人知道。
伸手欲搀扶他,侯竞琰刚刚还意气风发的俊脸,皱成了一团,“疼……”
小陈探看他的手臂,皱眉说:“上医院吧,这骨头怕是伤到了。”
“早知道下午应该先投保巨额保险,免得改天横死街头,我家人一丁点福利却没有,好歹可以贴补一下事务所的整修费。”
“你还有心思说笑。”小陈摇头。
“没事,他们想要的东西一样都没被拿走,全都安稳的锁在柜子里。”
“我现在比较担心你父亲的反应,这一地的混乱,任人脾气再好,都会抓狂,不为别的,光要整理就头疼。”
“甭担心,反正很多档案早该整理归档了,趁这次机会一次搞定,省事又方便。”
小陈露出百般不解的表情,“竞琰,我怀疑你是不是刚刚被打昏了,还是被吓傻了。”
没有多说,侯竞琰托著有残废之虞的手,似笑非笑的坐上警车,往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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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侯竞琰左手捆着白纱布搭着警车回家,而侯父也正从满目疮痍的事务所回来,三人碰了面,小陈对侯父颔首致意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