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肩膀怎么了?”侯母脸色大变,赶紧上前查看。
“没事。”推拒了母亲的查看,他懊恼自己的疏忽。
“还说没事,要不怎么会一碰就疼成这样!”侯母急切的模样,摆明今天若不说个合理的解释,她是断然不会罢休的。
“妈,我真的没事,只是昨晚克难的睡在朋友家的沙发上,肩膀有点酸疼而已。”他撒谎,因为真相一定会让母亲担心受怕。
“竞琰,我听你爸爸说,你最近接了一个很棘手的案子,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发生意外了?”侯母问。
她虽然是让丈夫安养在家里的贵妇,但也不代表她就真的与社会脱节,对于利害关系没有概念,相对的,她比谁都还要清楚。
“不是这样的。”他耐心的说。
“要不事务所怎么会被人找麻烦?你这阵子出的意外足够吓死我一身的细胞了,比当初竞语不学好还让我头疼,你说,肩膀为什么会受伤?”
原以为最让她放心的大儿子,才是最让她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顾他父亲的劝告擅自接了个棘手的官司,不是被掳就是受伤,这叫她这个当妈的怎么有办法再相信他?
“妈,对不起,我真的没事,我真的只是昨晚没睡好,况且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侯竞琰不知道母亲为何频频追问,不过他还是耐心的安抚。
“真的?”
“真的,我发誓,法院已经作出判决。”
“结果呢?胜诉还是败诉?”
“妈你说呢?”他赖皮的笑着。
“赢了就下来吃早餐,输了就禁足。”侯母这才放宽心的说。
“是,马上下去吃早餐。”
“肩膀如果酸疼就贴个撤隆巴斯,动作快一点,我下楼等你吃早餐。”
“嗯,我马上下去。”
母亲一出房门,侯竞琰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才一转身,他的房门就二度被打开。
别过脸去,只瞧见别恩渲的脑袋就探在门边,眼睛眨呀眨的。
“恩渲,什么事?”
这比张子希年长四岁的小女人孩子气的咧嘴笑,然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他房里,随即又像偷儿似的蹑手蹑脚关上门。
“恩渲,你这是在做什么?”瞧她这模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哥,妈跟你说了什么?”她一副就是来打探的样子。
“你说呢?”捻起两只手指,侯竞琰弹了她的额头一记。
她埋怨的拍拍发红的额头。“大哥,你今天真不体贴。”
“这时间应该是你赖床的时候,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
“说啥嘛,我哪是爱赖床的人?又不是小君棠那个蠢娃儿。”她推呀推的,就把这罪名推给年仅四岁的女儿。
侯竞琰没理睬她,迳自收拾好公事包才又开口,“憋这么久不难过吗?”
“啥?”她执意装傻。
“还啥?你来找我不就是有问题想问,憋久了你内心会不舒坦不是吗?”他早习惯了她快人快语的习性。
“呵呵,大哥你真幽默,我能有啥了不得的事情要问你,呵呵。”话才说完不过两秒钟,别恩渲的脑袋已经凑到他身后,“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了?”
侯竞琰旋身面对着她,“我肩膀有什么伤?”
“我正要问你啊!”她眯起眸子,贼兮兮的说:“哥,别想唬弄我,那个女孩子是谁?”
他一惊,“你说什么?”他敛去了嘻笑。
她愣了一下,正襟危坐的说:“昨天晚上我去医院看个同学,我见到你跟那个女孩子了,当然包括你受伤的肩膀。”
要不是同学在身边,差一点她就要冲上去问个分明了,她很难想像,向来温文有礼的大哥为什么会惹上麻烦受了伤,还有他身旁那个女孩子是谁?
“瞒了一堆人,却忘了你这只漏网之鱼。”
“什么漏网之鱼!”她抗议的嚷着。
“嘘——”侯竞琰及时捂住她的唇,止了她的惊嚷,“别嚷得这么大声,要不爸妈都听见了。”
她缩缩脖子,吐着粉舌,“喔。”不忘用手扯着他的衣摆,“大哥,你还没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那个女孩是谁?是你的小女朋友吗?叫啥名字?”
女人最爱知道秘密,尤其这秘密是属于竞琰大哥,再怎么样她都不会忘了询问详细。
鲁不过别恩渲的百般纠缠,侯竞琰只好巨细靡遗的说出他和张子希的一切,当然还包括昨晚的危急情形。
“哥,为什么不接她回家住?”
“不行,家里还有这么多人,接她回来只是放大我们这个目标,便宜了山青的人。”
“可是她一个人……”她多想认识那让大哥倾心的小女孩。
“不用担心,她一个人也会活得好好的,她就是有这样的生命韧性,我相信她。”他说的真切恳挚。
“女人的坚强的确是出乎人意料的。”
“没错,你也是这样的人,所以看着子希,我也会连带的想起你。”他疼惜的摸摸她的头。
“哥,你高抬贵手吧,我都二十几岁了,你还老当我是君棠那奶娃这样宠。”她护着自己的头,不让侯竞琰再这样拍她脑袋。
两人心无旁骛的说着,却忽略了隔墙有耳,门外那深邃锐利的眼眸发出担忧的光芒,在探知一切讯息后,那眸光的主人从容的离去。
“别跟妈说,她会担心。”
“请我吃大餐,堵我嘴巴。”别恩渲威胁着。
“你这坏妹妹,我白疼你了。”
“就这样说定喽!”她高兴的离开。
被当冤大头的侯竞琰只能摇头兴叹,无奈的笑着。
第七章
张子希低调的来到事务所,打算给侯竞琰一个惊喜。放暑假了,而她低调的连结业式都缺席了。
发生那晚的意外后,侯竞琰为确保她的安全,行踪更是神秘了,能来她住处的日子不多,当通过电话的言语都不足以弥补彼此心中那份期待,短暂的见面是他们所渴求的。
“只要跟他碰了面,我就会乖乖回去。”张子希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怎么也没料想到爱情来得这么快、这么浓烈。
刚刚她冒充客户打电话到事务所去,总机说他出去吃午餐了,是以她在骑楼下乖乖的等,只要他一回来,她就可以马上看见他。
台湾的暑气惊人,她拨开汗湿的头发,尽管脸颊都已热得通红,她还是不愿离去。
就在她又渴又热的,像条小狗吐着舌头散热气时,有辆计程车在事务所大楼前停下,侯竞琰从计程车里定下来。
他回来了,张子希正要冲上前去吓他一番时,孰料,车里坐的不只他一人,还有一位打扮入时的漂亮小姐紧接着下车,先下车的侯竞琰还体贴的撑起洋伞,生深怕这骄阳晒昏了美女。
脑门轰的一声,张子希及时止住了脚步不敢上前去。
“天啊,吃得好饱。”别恩渲满足的拍着腹部,露出花般的美丽笑靥。
“不是说你挺能吃的,这样就投降了?”侯竞琰调侃她。
“天气热得让人胃口不佳。”佳人抱怨着。
“要上去坐坐吗?”
“好啊,上去吹吹冷气再回家也好。”
只见侯竞琰宠溺的拍拍她的肩,用洋伞小心的为她遮去烈日,两人说说笑笑转身走进大楼。
看着这一幕,张子希老半天说不出话来,连唤他的勇气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怎么的,她的眼眶突然就发烫起来。
她是谁?是他的客户还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