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之际,她又跌入梦乡……
朦胧间,从维熙牵着她的手在一长排的树下奔跑,浓密的枝研遮掩烈日的照射,她满脸幸福的笑,同他在树下追逐、嬉闹着。
“来啊!嫒淇,过来追我。”从维熙扬起手臂,大力的挥动着。
“等我……”她脱下绊脚的凉鞋,努力的奔向他。
“快来,要不,我可不等你了。”从维熙回过头对她露出开怀的笑,手又是一挥。
“再等我一下,我就要迫上你了。”她扯着喉咙大声喊着。
原以为他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谁知他却从身后搂住她,下颌亲呢的抵在她肩上, “你太慢了,所以我来追你了。”
花嫒淇不可置信的别过头,欣喜的看着他, “你会永远疼我吧?”
“当然……”从维熙温柔的揉着她的长发,抚摸着她的颈子。
花嫒淇心酸的哭了,紧阖着的双眼因为那梦境而噙着泪,她不敢睁开眼睛,害怕醒来又要面对再一次的情伤,她哭得好伤心……
傍晚回到家,从维熙便从中年妇人口中知道她拒绝的闹着脾气,不吃东西、也不准中年妇人打扰。
他皱眉快步上楼去,一打开门,整个屋子暗沉沉的,电视的声音简直像是轰天雷般的响着,一个又一个画面不断的跳闪,照着床上蜷曲的身子。
从维熙缓步的走向她,原想骂她轻忽自己的身体,却又因为她无助的背影而心生不舍,伸手在她颈子上轻抚着。
感觉手掌下的身子像是因为啜泣而颤抖着身子,从维熙赶忙关上电视机吵闹的声音。
噪音骤停,颈子上的手仍轻抚着,她疑惑的撑起身子,在一室的黑暗中,她莹莹的泪眼就这么迎上浓情、深邃的眼眸。
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独一无二的注视,如今真的又出现在她眼前,她惊讶的瞪大双眼,这是梦吗?
下一秒,不可置信的泪又掉了下来。
从维熙缓缓的将她搂进坏中,“怎么了?嗯……”
她无言的摇着头,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她懦弱的伏在他肩上哭泣,矛盾不安的情绪在她心中拉扯。
“别哭,身体还虚弱呢!”他没想到会把她惹得泪眼汪汪,只能忙不迭地安抚她, “乖,别哭了,一会儿得吃点东西,嗯?”等她的哭泣稍稍平复,从维熙起身打开电灯,到浴室取来毛巾。
花嫒淇闭眼回避刺眼的光亮,他单手托起她的脸轻轻擦拭着,“听话,要好好休养。”
花嫒淇茫然的直望着他,没有回应,她已经弄不清这是真实的,还是在虚幻的梦中。
从衣橱取来一件薄外套,披在她身上,从维熙抱着她下楼, “先去吃点东西,是我让阿姨特地给你准备的,明天等东西都收拾好了,再让你搬到二楼,那会舒服些。”
她孱弱的面容直盯着从维熙,无言的瞅着他,任凭他把自己放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他接过中年妇人递来的碗,吹去袅袅的热气,舀了一瓢先放到面前吹了吹,再凑到她面前,“尝尝看,阿姨特地为你做的堡汤,很营养的。”
她傻愣愣的张开嘴,顺从的喝下那一口汤。
“好喝吗?”他像孩子似的露出开怀的笑容,一脸期待的问她。
花嫒淇茫然的点点头,不明白他的柔情所为何来,只是默默的欺骗自己,只要短暂的独享他就好了,短暂过后,她就可以心甘情愿的回复过去三年心如止水的生活。
从维熙把她呵护的像是瓷娃娃似的,小心翼翼的将每口精华的汤都送进她的嘴里,饮下最末一口汤后,他的指腹擦拭着她的唇,花嫒淇因为这温柔的举动而久久说不出话来……
花嫒淇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然而她却已害怕起自己可能会无止境的沦陷,再次万劫不复。
不行,她不能放纵自己沉沦在他的甜言蜜语里,那只是一种假象,她是“丰凯”的董事长——花嫒淇,她不能失去理智毁了这几年辛苦构筑的心,因为她已经禁不起再一次的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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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小姐,先喝点牛奶,粥一会儿就好了。”中年
妇人显然有些畏惧花嫒淇不安的情绪。
“嗯,谢谢。”她敛眸,低头啜饮着温热的牛奶。
“淇小姐,从先生说早上你可以到庭院去晒晒太
阳。”
“他人呢?”
“有事出去了,下午就会回来。”
她再度低下头,心里头不止一次盘算自己该怎么
办。终日浑浑噩噩,她不知道该怎么排解自己惶惶不
安的心,只能毫无目的的在这曾经熟悉的宅子里缓缓
踱步,踅来又去像个失了心的人。
吃过午餐,她佯称要午睡,回到她的卧室,打开电视,声音驱走了一屋子的沉寂,她盘腿坐在床上,阖眼冥想着来台湾前曾经处理过的公事。
虽然没有电脑、实际的书面资料,她仍凭借着仅有的印象在脑海里思量着公司一些决策走向、投资计划,好像惟有这样,她才不会无助的像个蠢蛋似的。
叩——叩——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花嫒淇拧着眉吁了一口气。
“进来——”
从维熙推门进来,一旁‘的电视正上演着新偶像剧,然而她却是背对着屏幕的,“在做什么?”
她瞧都不瞧他一眼,“没有。”
“下去吧,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现在就可以搬到二楼来。”这几天,他忙里忙外的就是在张罗着这些东西,知道她忘不了工作,他只好费心的在家里弄了间工作室给她打发时间,而他也可以就近监视她的工作时间。
“为什么?”二楼向来是他的空间。
“下去看看再说。”他上前抱起她,转身往二楼走去。
“放开我,我自己走。”她害怕两人靠近的时候,所以抗拒。
“在你伤口还未拆线之前,请你乖乖好吗?”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要她松懈她的防备。
来到二楼,小客厅还保留原来的样子,只在墙边多立了些书架,他单脚踢开一扇门,原先的书房已经跟卧室打通,靠窗的方向有着流线新颖的办公桌,笔记型电脑、传真机、印表机、电话……办公室应有的设备全都整齐的放在办公桌上。
他放下怀中的她,感觉脚底轻触软毛地毯,她旋过身,原本的床已经换成King—size,她沉默的走向办公桌,拉开椅子坐下。
“喜欢吗?你先在这儿边工作、边休养,不过得遵守时间。”他双手搁在椅背上,将她圈住。
“为什么?我不会感激你的。”花嫒淇眼睛直盯着电脑黑压压的屏幕,盯着上头两人反射的身影,口中说的话却是疏离。
从维熙不知她今日为何变得冷淡, “我不是要你感激,只是想好好照顾你,在你痊愈之前,我不会让你回马来西亚。”
“不用了,你让我回去——”她气恼的握住拳头。
他旋过她的椅子,在她面前蹲下, “我知道这三年来我伤了你的心,但是,这次我不会再这么糊涂,以后这里会是我们一同生活的家。”从维熙迎上她的眼神,坚定的说着。
花嫒淇不想深究他话里的意思,现在她只想巩固她的护城河,巩固她脆弱的心。于是唇一抿,她起身用双手使劲推开他,惊惶失措的想离开他。
心儿砰砰乱跳,她捂着嘴直往一楼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