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熙痛苦、为难的神情是那么明显,她该怎么办?
“我不要,我愿意放弃继承权。”花嫒淇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在场的三人纷纷投以诧异的眼神。
“丫头,那么你将一无所有啊!”胡定国吃惊的望着她。
“胡叔,我不在乎,我担不起总经理的职务,况且爸爸在第一份的遗嘱就留给我优渥的生活条件,我不需要‘丰凯’股权、也不需要任何产权。”说完,她拧着眉,头也不回的离开会议室。
“陈律师,如果我将我的权利全数让给嫒淇呢?”从维熙严肃的问。
“还是不可行。”陈律师递过遗嘱, “老董事长把大小姐的继承权完全基于你们结婚后的婚姻关系上,如果没有婚姻关系证明,大小姐是无法继承任何‘丰凯’的遗产。”
从维熙气结的想大声咒骂已逝的舅舅,也只有他会想出这样迂回、恼人的遗嘱内容。对于嫒淇,他始终是以对待妹妹的方式来待她,他们怎么可以结婚?况且他还有语嫣,她脆弱的心怎么能承受他娶另一个女人?
“从先生,依照老董事长的交代,这份遗嘱会在媒体上发布新闻稿,我先告知你。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跟我联络、商讨,我先告辞。”陈律师面无表情的点头致意,快步离去。
胡定国走近他,语重心长的道: “你舅舅会定下这样的遗嘱,就是希望你能帮他照顾那丫头,你好好考虑一下。”
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他陷入无止境的苦思……
***
啪——
清脆的一记巴掌划破空气,在女子白皙的脸颊上留下刺眼的红掌印。那力道之猛烈,让她轻盈的身子应声跌落在客厅一隅,她蜷曲着身子害怕的颤抖着。
“你又坏了我的好事——”如洪水猛兽的脸逼近,声音如雷鸣的在她头上响起。
“爸……”唐语嫣抚着脸,梨花带泪无助的啜泣。
“别喊我!我唐琛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蛋来。”愤怒的步伐节节逼近,迫使唐语嫣不得不如惊弓之鸟般的后退。
“这次没阻止你跟他在一起,为的就是希望你能让他捧着‘丰凯’来孝敬我,谁知道你硬是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说着说着,他将手中的报纸丢向她,“你自己看看,他就要娶花嫒淇那丫头了。”
唐语嫣泪眼婆娑的看着报纸,黑色死硬的字体正传递着他的喜讯,她哽咽的啜泣着, “不会的,维熙他是真的爱我,他说要带我到天涯海角的,不会的……”
“不会?你以为你能有几两重,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要你这精神病?大家不过是玩玩而已。”唐琛恶毒的指责,“当初帮你安排的婚事,被你破坏也就算了,现在你自己挑的男人也给跑了,为什么我净生出你这样的赔钱货,全跟你妈是一个德行!”
“为什么要这么说妈?”她突然激烈的驳斥着,“我们的精神病全是让你给逼出来的——”
她无法置信眼前的男人会是她的亲生父亲,女人难道这么不值钱吗?她不相信从维熙会背叛她的爱,他是真的疼陪她,他一定有苦衷……
一个巴掌又招呼过来,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晕头转向。
“从现在起,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房里,别再让我看到你,我要把你关到疯、关到死,看有谁会心疼你的贱命——”
唐琛抛下这命令,唐语嫣随即让人架到顶楼的房里囚禁着。
阴暗的房间、五坪大的空间是她活动的地方,她只能痴痴的等待,等待有一天她抛出长发,那与她有着盟约的男人会攀住长发,爬上这高塔解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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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嫣失去踪影许多天了,无论他怎么跟她联络总是徒劳,她就像再度消失在这片土地上似的。
他想告诉她,这场婚礼只是权宜之计,希望她别误会,等到媛淇取得继承资格后,等到他卸下他董事长的职务后,他就要带着她天涯海角去过日子,专心寻求医师治疗她的病……
盯着手中的行动电话,他很无力,这身礼服更让他别扭的直皱眉。语嫣啊语嫣,请你耐心等候……
然而,不单是他一人觉得苦恼,从维熙的矛盾心情同样在花嫒淇心里慢慢的扩散着。
穿上她梦想中的白纱礼服,她没有待嫁女儿心的喜悦,浓浓的忧郁在她眉宇间泄漏她的不安。
这场婚礼是爸爸为她强求来的,她是那么的深爱着他,所以不忍心见到他如此的为难。对他而言,她永远只是个妹妹,这要她如何以妹妹的身份去强求他的爱呢?
抬头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黛眉、樱唇、秋瞳,卸除这精心绘制的装点,她哪里像是新嫁娘?
面无表情的看着心碎的泪滴落,她无声呐喊:“爸爸,这一次我们都输了,我不是维熙真正的新娘,我不是维熙的上上之选……”
婚礼进行曲像是在嘲笑她,庄严的节奏全成了荒腔走板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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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的婚礼完成后,料准唐琛今天不在家,从维熙单独跑到淡水的唐宅,堂而皇之的在大门呼喊着。
“语嫣——”
今天再见不到她,他绝对不走。
“语嫣,是我,我来接你了,接你到天涯海角去。”他双手圈成圆筒状,死命的朝着语嫣称为牢狱的大宅狂吼着。
顶楼透着诡异昏黄的灯,隐约有身影摇晃的影子,继而女子的笑声从无到有渐渐的加大、清晰——
“语嫣,是不是你?”他一颗心焦急的七上八下,“回答我!”
就在此时,一楼的雕花豪华大门敞开,一名女子踩着优雅的步履缓缓而来。
“语嫣,是你吗?”昏暗的视线,他只能依身形约略的揣测来者的身份。
下一秒,出现他眼前的不是唐语嫣,而是酷似她的唐语缃。
“语湘,你姐姐呢?她是不是病了,要不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唐语缃老半天不吭一声,一双眼睛冷冷的瞅着他,让人心底直发毛。一会儿,她轻扯嘴角,一抹娇笑漾开来,笑得如蛇蝎般诡谲。
“她疯了,你把她逼疯了——”
她平淡的语调、简单的词汇,却像一把利刃刺人从维熙奔腾的心。
“你胡说!”他出口驳斥。
语嫣只是精神上容易受到刺激而会有不稳定的情形,她不是疯子,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我没胡说。”她瞪了他一眼, “那天她让爸爸生气,所以被关在顶楼,连续好多天,她在屋里喊着要见你,可你结婚去了。你听,那是她的声音,她发疯的声音啊!”
砰的一声,顶楼上的落地窗前伫立着另一抹纤细的身影,紧紧的贴在玻璃上,“放我出去!”嘶哑的声音无助的求援,双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玻璃。
“放她出来,别这样对她,她会受不了的。”从维熙揪着唐语缃,要求她立刻停止对唐语嫣的囚禁。
“没有用的,爸爸把门锁死了,谁都救不了她,就算你捧着‘丰凯’的继承权也救不了她——”
唐语缃冷漠的敛起笑,旋身,一步一步的走回唐家阴沉的宅子。随后,一群保镖出来,打算用武力驱赶他。
他不能慌,要报警,只有这样才能救语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