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前来挑战酒量的男子不是别人,就是近日来极力想破坏自己名声的杨千苎,当然他来挑战可不是为了换取一个月的白吃白喝,而是冲着清坛酒的名气来的。
再加上他立志要过醉生梦死的日子,若不让自己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坏名声怎能传播得出去。
他可是打定主意要让众家千金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会吓得直摇头,如此一来,娘想说成任何一桩亲事可就难如登天了。
为此,他如果成功喝下三杯清坛酒,定能为他的坏风评添上一笔。
茅久儿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男子是「肉脚」,只要一杯肯定就醉得不省人事。
她迅速的递上一小杯的清坛酒,一心只想让眼前的男子赶快醉倒,那么她就能早点尝到这坛清坛酒的美味。
「再来!」
杨千苎让茅久儿失望了。
什么!没醉?怪了,要说她茅久儿看人的品行准不准,她不敢打包票;但看人的酒量好不好,可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管他的!一杯没醉第二杯铁定醉。
只见杨千苎毫不迟疑的将第二杯清坛酒一饮而尽。跟普通人一样,他已经略显醉意了,可是他的意志力战胜了一切。
「再来……」
可恶!怎么可能还没醉倒?
「再……一杯……」若不是近日来杨千苎勤练酒力,现在他早已瘫在地上了。
第三杯了!茅久儿不敢置信,她竟然会看走眼。除了她之外,从来没有人能喝超过三杯。
茅久儿盛好第四杯酒,这回可不像前三次那样迅速的将酒杯递给他。
其实茅久儿心里有些急了,内心不断的祈祷杨千苎快醉倒;可是杨千苎的定力过人,一直不肯倒下。看他面无表情的睁着眼,茅久儿也不知道他到底醉了没?
第四杯喝完了,没想到有人会挑战成功,在场的众人不吝啬的给予掌声。
完了!要让他白吃白喝一个月了!茅久儿暗暗叫糟,偷偷瞧了一眼她亲爱的娘,果然……
她娘的脸色很臭、很臭!
此时,一个重物落地声传来,茅久儿好奇的将视线调回到制造声响的男子身上,他──终于醉倒了!
可是茅久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原因不是招风酒馆得让这男子白吃白喝一个月,而是今后她再也不能「假挑战之名,行喝酒之实」了,因为娘绝对不会让她再把清坛酒白白的拿来让人挑战。
所以……茅久儿趁李青桦一步步走近她时,赶紧将剩下的清坛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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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男子发出痛苦的呻吟,茅久儿知道清坛酒的后劲正在他体内发酵着。
不会喝就别逞强嘛!
茅久儿拧干湿抹布,很没耐心的在他脸上乱抹一通,却不知此举却使得醉酒的杨千苎恶梦连连。
而她所照顾的这名男子,据店内的客倌指认,他的名字叫杨千苎。她派人去杨家请人来领回他,没想到杨家的人却拒领,还说要放任他在外头自生自灭。
真是可悲啊!这人和家人的关系可真差,居然连自个儿的亲娘都不在乎他的死活。
可就算杨千苎因挑战清坛酒而醉倒,他家里的人也拒绝认领,也没有理由要她来照顾这名醉得不省人事的男子吧?
家里不是还有爹和大哥吗?娘却说什么爹年纪大不方便,而大哥正努力用功读书求取功名,所以家里就属她最闲,还说什么自己闯的祸要由自己收拾。难道娘不知道孤男寡女要避免共处一室吗?
还是娘根本就希望他对她怎样,好逼他对她负责?
就算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能用这种算计人的方式;即使她日后闺誉扫地,她也宁死不嫁。
「久儿,杨公子好点了没?」李青桦笑吟吟的走进房,其关心的态度要说她在那之前完全不认识杨千苎的话,绝不会有人相信。
「娘,他又不是妳的儿子,妳干嘛三不五时就来关心一下?」她可不是在吃醋,实在是因为娘的举止太可疑了。
「很久没看到这么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了,娘很欣赏。」李青桦是用丈母娘的眼光来看待杨千苎,而且是越看越满意。
「娘是用哪只眼看到他有上进心了?」在茅久儿的眼中,娘简直就像在犯花痴的姑娘家。
「光凭他挑战三杯清坛酒的勇气就很让人佩服了,再说能喝到第四杯的更是屈指可数,有这么强烈意志力的男人可不多见,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
茅久儿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娘亲,忽而恍然大悟,随之一脸不齿的摇头。
「厚!我知道了,娘妳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娘啊,妳也不想想妳的年纪都可以当人家的娘了!更何况爹还在,妳这么做对得起爹吗?」
茅久儿一副要为爹亲讨公道的模样,真是气煞了李青桦。
「妳这丫头,真是越说越不象话!」李青桦气得在女儿手臂上拧了一记,并不是她恼羞成怒,而是太气女儿的夸张想象力了。
「哎哟,娘!会痛耶!」茅久儿揉着被娘亲捏过的地方。
「妳这点皮肉痛算什么,妳娘我可是心痛!」人家说生女儿贴心,而她李青桦却觉得她生这个女儿是来气自己的。
「心痛什么?心痛自己没年轻个二十岁吗?」茅久儿不知死活的问道。
李青桦又朝女儿的手臂上拧了好几下,痛得茅久儿直闪避。
「我真怀疑妳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活了一大把年纪,却还得被自个儿的亲生女儿质疑,我真是白养妳了!」
「是娘对一个陌生男子表现出高度的兴趣和过度的关心,所以我当然会想到其他地方去的嘛!」茅久儿嘟囔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娘还不是为了妳着想,人家隔壁的大宝跟妳一样的年纪,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而妳,一天都离不开酒,哪有男人会娶妳。」
原来……搞了半天,娘是在帮她物色对象。
嫁不嫁人对茅久儿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为什么娘总是不肯死心呢?谁说女人家非得嫁人不可?
「娘,都什么时代了,妳的观念怎么还这么古板?」
蓦地,李青桦冷下脸,板起面孔威喝道:「妳说什么?有胆再说一次!」
「呃……」面对娘亲凶狠的目光,茅久儿再笨也没胆捋虎须。她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道:「娘,孩儿的意思是强摘的瓜不甜,顺其自然便可。」
「是啊,可若是放任那个瓜不摘,恐怕是要熟透烂透了。」
这是什么烂比喻啊?「娘,妳说那什么话,好似我没人要似的。」
「有没有人要我是不知道,不过到现在都还没有人上门提亲是事实。」如果她生的女儿乖一点,她就能直接请媒人作媒,早日帮女儿找个好人家嫁了;问题是她女儿并非那种会乖乖听从媒妁之言的人,这才教她更伤脑筋。
「现在没有,并不代表以后没有。」虽然她没有国色天香的姿容,但也长得不差,除非是天下的男人都瞎了眼,否则怎么可能没人要,只看她要不要而已。
「眼前就有一个不错的对象,如果妳好好照顾人家,说不定人家会对妳感兴趣。」已将杨千苎视为准女婿的李青桦,目光随即转到躺在床上的他身上,又是一阵眉开眼笑。
「娘,妳女儿的行情还没坏到要去倒贴人家!」茅久儿不满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