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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了一宿,他们不想去看流逝的时间,只想好好的在每一秒之中享受他们的快乐。
傍晚,短暂的寝睡后,她靠在他肩上醒来,是夕阳的余晖、火红的晚霞之后伴随而来的灯火逼她醒来。
一股声音悠悠传来……
“走了,格格,该回去了……”
黑暗的屋内闪过一遭火光,逼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下一秒,鬼才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屋内。
“格格,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
“不……”她不想回去了,见到君毅大哥平和的睡在床上,她有多么眷恋这样的他,她怎么抛下他回到她的世界?
不,她不能!
二话不说,她拔腿便跑。是不是逃离这个屋子,她就可以不必面对鬼才的催促,就可以逃避的躲附在君毅大哥的世界里?
夺门而出,她跑着,然而鬼才总是有办法在每一个街口阻拦她的步伐。
“格格你得面对现实,更何况王爷和福晋还在大牢里等着你去救他们。”
听到鬼才的话,容凤仪停下脚步呆愣得面无表情。
阿玛和额娘的世命还等着她去搭救呢,她怎能任性?
“格格,回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自觉的淌下眼泪,她只能木然的回过身来。她不能害惨额娘跟阿玛,要不,即使她能得到幸福,她也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在内心百般纠葛之下,她束手无策的走向鬼才,眼泪早已占据了她净白的瓜子脸。
“走吧,趁他还来发现,我们快回去吧!”
容凤仪仰头看了不远处的他的住处,无限惆怅。
没有转圈的余地,她还是要回到她的世界去面对她所必须承担的责任。缄默的走向鬼才,随他齐至时光机的藏匿处,忽尔——
“凤仪,不要走——”沈君毅赤脚追逐她而来,短发随风摇摆,衣袂翩翩。
容凤仪又动摇了心,极欲往前迎去。
“千万不行,格格!”鬼才严肃的制止她。
“可是——”
“千万不行,晚了就数不了福晋跟王爷了。”
“我……”
沈君毅狂奔而来,正要越过街口往他们的方向而来,而容凤仪的手又紧紧的被鬼才揪住。
“走吧!”鬼才快速的操作键盘上的按钮启动了时光机,顿时天地间光芒万丈,将容凤仪跟鬼才层层包 围。
“我爱你——别走——”沈君毅怒吼。
刹那间,一辆急驶的车辆从街口的另一端窜出, 猛烈的往奔跑的沈君毅冲撞上去。
“不——”被包围在光束之中的容凤仪亲眼目睹了 这可怕的一幕,她进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君毅的身躯飞了出去,最后落在街上倒在血泊中。
“君毅,君毅……”她大喊,然而被启动的时光机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硬是将她回抽,怎么都无法奔至沈君毅的身边。
她眼前强光一闪,二○○二年的威尼斯就这么消失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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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气洋洋的屋内,沉闷的气氛叫人不敢多吭声。
“怎么办?格格的妆完全上不去?”丫环们不安的窃窃私语。
低垂着头,容凤仪不断的落泪,毫无生气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凭大家七手八脚的在她身上忙着。
“格格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晴儿也想哭了。”晴儿拼命的拭着容凤仪脸上的泪痕,却怎么也拭不完。
打从格格二度从威尼斯回来,她的眼泪就像是三月的梅雨落个不停,怎么都止不住。
现在她都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格格的眼泪仿佛都成了粉色的水,活像是要淌出鲜血来一般。
容凤仪呆若木鸡的死气沉沉,她已经没有哭泣的力气,然而眼泪却依然不断的夺眶而出。
目睹血泊之中的爱人,她的心就像被扔进火中灼烧着,烧得她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力……
就在大家仍在混乱的忙碌之时,外头的锣鼓喧天宣示着对容凤仪人生的另一种判决。接连数日滴水未进,她已然虚弱的无法站立,即将拜别的高堂依然在大牢里,等待婚礼成了定局后,才能获得释放。
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多希望那痛彻心扉的一幕是个谎言,多希望她不曾存在……
被拱上了轿,她这新娘子被迎向了豫王府,她未来的夫婿是一位痴傻的人,而她的真心早已飞跃时空给了另一个男人,一个她前世未能掳爱的人。
对她而言,这场婚礼是她对阿玛跟福普惟一的回报,等待今天子时,她将结束自己的生命,追随在另一个时空中为了爱她而失去生命的男人。
一思及此,她不由得情绪激动得双肩颤抖……
“君毅,即便是这生生世世,我们都必须在这样的追逐中相遇错过,我也心甘情愿……
花轿帘子落盖,迎亲的队伍摇摇晃晃的起程,让她支撑下去的是手中紧握的瓷瓶,今晚,她将借助瓷瓶里的鹤顶红完成她的心愿。
泪已经数不清……
恭亲王府的角落,郎世宁与鬼才并肩而立。
“笑,你还笑得出来?”
“喜事一桩,不笑难道要我哭?”鬼才说道。
“你喔——泯灭良心,也不替这丫头想想。”
“光是想能有个屁用。”鬼才一口堵得郎世宁哑口无言。
“你真是丧尽天良,嫁给一个痴傻的新郎,这琐琐能有啥幸福可言!”郎世宁真的有说不出的心疼。
“糟老头,天机不可泄露……”
语毕,鬼才兴致高昂的摇摆离开,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惋惜,这实在气煞郎世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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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香烛在案头上放肆的燃烧着,尽情泻泄它特有的喜气,烛台上满是象征宣泄后证据的余蜡凝固其上。
明亮的烛火映照着床头的新嫁娘,一样的火红,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境。哀凄的容凤仪垂首坐在喜床上,无声的哭泣早已延续多时,早从换上新嫁衣那一刻便开始。
她带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坐上了轿子,让锣鼓喧天的古乐将她迎出了恭亲王府,喧哗的道贺怎么都挥不去,她攒紧瓷瓶,衣袖中还有一支匕首,在在都宣示着她欲赴黄泉的决心。
“来了来了,新郎倌进喜房了。”
闻言,容凤仪死命的攒紧匕首跟瓷瓶。
依稀感觉到喜婆喜滋滋的为他们带上了们,格格的笑声好刺耳。
宁静的空间中,对方的脚步缓缓而来,她心想:不管如何,她一定要为沈君毅还有她自己保住清白。想着想着,她手指深陷掌心都不自知。
对方没有吭声,只是在屋内来回走着,忽的,他停下脚步,转而走向容凤仪。她紧张握住匕首,等待随时要对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发出攻击。
无法认同他,不单是因为他是个痴傻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心有所属,女人的真心一旦有了认定,就很难再改变的,她伤心的吸吸鼻子。
沉寂了半晌,红盖头下突然窜入一只手,带了一条手绢而来,这让垂首自怜的容凤仪错愕得不知所措。
就在她还来不及回过神时,她的喜帕已经被揭了下来。
仰起头,她噙着眼泪的眼睛无助的望着站在跟前的人,映入眼帘的一切让她诧异得慌了手脚,攒紧的掌心不断发软,手中的匕首、瓷瓶就这么滚落地来。
“你……”
跟前的人一身新郎倌的打扮,极度不安的抓抓头露出别扭的笑,随即耸耸肩,手足无措的紧张。
容凤仪定定的塑着他,老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眼泪倒是又先不争气的滑了一整脸。
面前的人急忙上前揩住她晶莹的眼泪,“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