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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当雍竣出手同时娄阳却诈做跳开,然而就在他跳开之前早已看清空门,其后果然回马在雍竣后背劈出一记拳掌!雍竣一击不中,他知道娄阳必攻他背心空门,那掌风似已逼至,就在不及三尺的距离……

  而此时在雍竣背后守护他的,是织心。绕到雍竣身后的织心早已转身反手紧抱,她竟以自己危弱的身子守护住他的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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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心不知道,人将死之时,是否一切事物都会变得慢如牛步?即使欲夺人命、出掌快如娄阳,此时在织心眼中看来,却好像分图解析一般慢得不可思议!在这将死的时刻,她却嘴角含笑……

  为自己所爱的人而死,她无怨,只有安心。

  于是,她静静闭上眼睛等待这一刻,她含笑从容就死。

  只是,天意往往不从人愿。

  就在织心刚闭上眼那刻,雍竣忽然伏身倒地,娄阳一掌击空再出狠招,然雍竣已趁此空档在地上翻了几滚,至屋后窗台之前,那窗台外正紧临着断崖。他虽想抱着织心跃下断崖,然娄阳的掌风已追至,只有织心此刻已被他护在身下,然他胸口正门就此大开门户,对着娄阳邪行的毒掌——娄阳料必一击得逞,出手之时,即便阴邪如他都已嘴角含笑,感到胜券在握!他不急着捉柳织心,等杀了雍竣,他可以再带她走。

  然得意往往是大意的盟友。

  当一个人自觉得稳操胜券,而失去提防,他就往往要自取灭亡!就在娄阳出掌之时,两人距离交近,娄阳胁下软骨同样正门大开,他又料定雍竣已不能反抗,于是更加肆无忌惮,他急取雍竣性命,竟未尽全力提防!就在娄阳掌至之时,也是雍竣以左指胜取之期。

  娄阳忘了织心在雍竣之下,他左手不必再护织心,已可自由活动,当娄阳攻近他右手反掌抵挡,左手自然可以出手取他洞门!然而雍竣却也受了他一击,这一击已重伤了他的心脉。

  娄阳一击得手,自己却也受了重伤,他未料雍竣还能出手还击,惊异之下已退开,然而这一伤为人体大穴,他的伤自然也不可能轻,兀自靠在前门,似静待敌手动静,实则他内息已大乱,正悄悄调息养气。

  然在雍竣之下的织心毫发未伤,她从雍竣身后爬出来,见到窗台,她仍抱—丝希望。

  「你站起来!站起来,再打,不能认输。」她故意在娄阳面前如此说。

  明为激励他,实则以欺敌之术,伺机跳下悬崖,因为只要能跳下悬崖他们肯定有救,至少娄阳不知道山腹洞天,他必定不敢跟随往悬崖跳下。

  雍竣虽然站起来,靠上了窗台,但他唇角鲜血却流个不止……他对着她笑,然而这一笑却是惨烈的。

  他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刚才她故意表现得贪生怕死,要他放弃她,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见到雍竣这一笑,织心却已泪流满面。

  因为她知道,他了解自己已无救……

  他的笑容,只在与她诀别。

  这一刻,织心终于崩溃、终于心碎!她终于再也受不了这压抑的痛苦、爱离别的遗憾、开不了口的无奈,与死亡相逼的惨烈。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下我?为什么保护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她一连问了他数个为什么,大声而用力的问出了她早就该问出口的话。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已迟了。

  他回答她的唯有笑容,唯有轻轻淡淡的一句:「我岂会让你死?」

  织心的心碎了又碎……

  他不说,他仍然不说,直到死亡已如此迫近的当下这一刻,现在他还是不说!

  「如果你并不明白自己能多爱一个女人……那么,能为这女人舍命,你必定已经是非常爱她了……」

  他忽然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但这一字一句的告白,此时此刻却像甘冽的鸩酒。

  她已知道他的答案,但即使在这当下了解了他的心意,她的喜悦却短暂得如同晴空烟火!烟火瞬息寂灭后,她的心却又碎得更碎,就像刚经历过炼狱的大火,只剩—把沉痛的灰烬。

  话毕,雍竣又吐了口血。

  随他体力渐渐衰弱,织心也看见了死亡。

  就在此时,娄阳似乎已调息过来,他虽伤得不轻,然已能拖着双脚一步步走过来……

  那瞬间,织心已下了决定。

  她握紧雍竣的手,同时抱紧他……

  「如果今生不能相爱,那么,咱们就手牵手,打约定,一起相约来生吧!」她凄楚地对他微笑,柔声对他说。

  雍竣脸色一变。

  在娄阳还来不及出手阻止之前,织心已经抱着雍竣往后一倒——瞬间,两人便一起跌下了断崖。

  第十章

  到底是你爱我深,还是我爱你深?织心……

  跌落谷底,下坠之际,她仿佛听见他在耳畔呢喃、叹气。

  那好像是感悟的咏叹,更像是临死的诀别。

  直到他们一起跌进谷底深潭之前,织心以为情深似海,也只能等待来世,他们才有机会开口对彼此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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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役,他不知道能不能活命,所以叫我们来江南,如果他出事,我就必须照顾柳姑娘。」

  玉贝勒早两天已携着爱妻来到「谷底洞天」,若非如此,雍竣伤的太重,而织心定不会舍离他,在如此情况下两人绝不可能活命,将葬身于谷底的深潭。

  「既然明知如此凶险,为什么偏偏一定要打呢?」巴哥叹气。

  「有时我真不明白男人在想什么?难道为了权势,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吗?」

  玉贝勒微笑,不予置辩。

  因为男人的想法,女人永远不会懂。就如同女人的想法,男人也永远捉摸不透一样。

  「他伤得太重,恐怕要桃夭出手,才能回天。」玉贝勒盯着躺在床上的雍竣,语气凝重地道。

  「桃夭?那是什么?」巴哥睁大眼睛。

  「那是个人。」

  「人?多奇怪的名字!」

  玉贝勒低笑,伸手抚摩爱妻澄霞细嫩的脸蛋,眼神透露出浓情爱意。

  「哥儿说的没错,这名字确实奇怪。」他附和爱妻。

  「名字奇怪的人,通常个性也怪。」

  玉贝勒忍俊不住。

  「如果这是个女人,那就更是怪上加怪。」

  「你还能说笑,这就表示我阿哥伤得还不算太重,还能有救?」巴哥眯眼觑他,看在她阿哥命危需他想办法的份上,方才他那一番女人怪上加怪的见解,她就暂时装作充耳不闻,不与他计较。

  玉贝勒道:「即便桃夭能救他活命,但我只知桃夭人在关外,芳踪难寻,直至寻到桃夭之前,为雍竣贝勒续命,还不知要用掉我多少支东北野山人参,那些人参可是价值几百万两银子的宝贝……」话说着,他啧啧惋惜。

  巴哥瞟他一眼,眯眼问他:「我阿哥的命,难道不及你那几百万两银子的宝贝吗?」

  「贤妻真是爱说笑,那宝贝怎能拿来与你阿哥的命相比?」玉贝勒见风转舵。

  「嗯,这才像句人话。」巴哥对着自个儿惜财如命的夫君,无害地露出笑脸。

  玉贝勒只能暗暗咬牙,兀自心痛,但又叹奈何呀,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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