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你也到嫁人的年纪了。」盯着她,他忽然悠悠道。
织心愣住。
她回头,见他目光兜在自己身上,她没来由有些紧张。
「我额娘跟你提过这事吗?」他声调慵懒。
织心摇头。
他撇嘴,懒懒地道:「她迟早会跟你提的。」
她没说什么,更不知如何接话,只好回头忙禄。
半晌后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忽然低头贴在她耳边说:「我要额娘把你给我,你说好吗?」
她愣住,心跳骤快。「奴婢已经是贝勒爷的人。」她背他说。
「你明知不是这个意思。」雍竣低笑,凑着她耳旁粗嗄低语:「我是男人,也想要你。」
听见这话,她仓促转身,不意与他面对面。
他故意接近,与她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你身上真香,擦什么样的香粉,能有这样魅惑人心的香气?」他沉声问,还深深嗅闻。
他的举动,让人心乱。「奴婢没擦什么香粉,也许是发上香花的气味。」她别开脸,红痕却已经蔓延到颈根。
他笑。「我看不是。」嗄声说:「这是你身上的体香。」
这话撩人意味深浓,她仓皇退开他身边。
这举动之突兀,如受惊野兔,惹他发噱。「你怕我?」他还笑。
织心不明白,他竟能若无其事,笑脸迎人。「奴婢去瞧瞧,晚膳是否已准备好。」她绕过他,匆匆跨出房门。
他没阻挡她离去。
反正,他也需冷却一下,她撩起的热潮。
屋里还残留香气的余温,他嗅得出她的味儿……
他的织心,已是一朵开得美盛,正待男人采撷的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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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用过膳,织心在屋里找不到雍竣,冬儿进来看见她在找人,便告诉织心:「贝勒爷带红玉姑娘骑马出去,夜游京城了。」
织心听见了,发怔一会儿,然后问冬儿:「晚上还出门吗?」
「现在还不晚,再说晚间这时候外头可热闹了,红玉姑娘说想出门游赏,贝勒爷便依她。」冬儿答。
冬儿说完话后就出去了,留下织心,她呆在屋里,心不在焉地收拾着屋子。
「竣儿呢?」绿荷搀扶福晋走进来,见织心一个人,福晋便问。
见到福晋,织心先福个身,然后答:「奴婢听冬儿说,贝勒爷与红玉姑娘一起出门了。」
福晋皱眉。「天都黑了,怎么还出门呢?」
织心没接话,她走到桌边给福晋倒茶。
接过茶,福晋说:「用膳前你的爷在屋里,有没跟你提起,那个叫孔红玉的姑娘什么事?」
织、心摇头。「没有。」
福晋神色不豫。「一个姑娘家,怎么会跟个大男人一道回家里作客?成何体统?汉人难不成是这样教女儿的?」
福晋难得口气不好,绿荷看了织心一眼,吐吐舌头。
「织心,你替我仔细留心些,」抱怨完,福晋交代织心。「要是你爷在屋里提起那个孔姑娘的事,你就得来跟我一五一十说个明白。」
福晋交代了,织心只得答:「是。」
吁口气,福晋看看织心与绿荷两人,又说:「我不喜欢这孔姑娘,你们必定能瞧出来。我不喜欢她,先是因为她一个大姑娘家,这么抛头露脸的实在不讨我喜欢,再者因为她是汉人,」福晋顿了顿,细察两人脸色。「倒也不全因为她是汉人我便不喜欢她,你们两个女娃儿也是汉人,我便喜欢你们。可那个孔姑娘不一样,我不明白竣儿带她回家是什么意思,倘若没其他意思倒罢,要是有什么用心,你们俩想想,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贝勒爷岂能与汉女沾上边?竣儿说这孔姑娘是贵客,这是什么样的贵客?未纳福晋之前,我可不许他有别的心思!否则不但我不会允准,王爷更不会答应!」
织心与绿荷都低头,没说话。
「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是不是?」福晋望向织心。「特别是你,织心,刚才我吩咐的事儿你得照办,明白了吧?」
「奴婢明白。」织心答。
福晋点点头,似暂且放心了。
「绿荷,扶我回房吧!」福晋起身。
「是。」绿荷忙伸手扶上。
福晋离去后,织心站在屋里,回想刚才的话……
过了良久,她回神才发现自己的双拳握紧,掐红了她的掌心。
第六章
接连数日雍竣都不在府中。
白天他带孔红玉游遍京城近郊,夜晚他还伴她游赏京畿,织心能见到他的时间只有清晨,有时他还一连三日未回,出外畅游。
雍竣难得留在府中,福晋也感到不满,时常跟织心抱怨,越发要她将自己的主子看牢一点,有事便要立即回报。
这天两人难得没有出游,孔红玉在书房,惊叹巴王府藏书之丰。
「天下珍本藏书,可尽收在你巴王府了!若非贝勒爷不吝所爱,今日我还无缘大开眼界!」孔红玉惊叹。
雍竣淡道:「书不过提供阅读,珍本如能刊印才是好事。」
「这些珍本藏书可是无价之宝!」孔红玉不以为然。「就我所知,市面愿捧银子出高价收购的,就有十人!」
他嗤笑。「红玉,你是女子,开口闭口银子,不嫌俗气?」
「谈生意岂会俗气?这是营生的行当!不说银子的,才是矫情!」
闻言,他薄唇勾起一抹笑痕,不置可否。
织心端茶盘进书房来,除了给主子倒茶,还把茶杯端到孔红玉跟前。「孔姑娘请用茶。」她双手奉上。
孔红玉抬头,看到是她数日前刚到王府时见到的婢女,她的眼神就有一丝暧昧。伸手接过茶,她说了声:「谢谢!」
织心福个身,就转身要出去。
「咦,这是什么?」孔红玉瞪着雍竣腰间的香袋,两眼发亮。「这不是绣花香袋吗?你也别这个玩意儿?」
织心才刚转身,就听见这话。
「你把这香袋解下,给我瞧瞧吧!」孔红玉对雍竣说。
忽然见到婢女僵立,她有些怀疑。
「一般香袋而已,你想看什么?」雍竣说。
「怎么会一般呢?我看绣面不一样,挺精致的玩意儿,你快解下,我要瞧瞧!」她说,眼神飘向僵在房门前的婢女。
雍竣也注意到织心。「还有事?」他问。
「没有。」织心摇头。「奴婢退下了。」
孔红玉看着她出去,悠悠问雍竣:「还不给我吗?不过瞧瞧而已。」
他慢条斯理解开银链,拿起香袋。
孔红玉立即伸手取过来细瞧。「这绣得好极了,手法精巧颇有古风,却可看得出是新绣的,这究竟上哪儿找的?」孔红玉出身富裕,已见惯好东西,自己能品评绣品好坏。
「不必上别的地方找,我家便有。」他说。
她眯眼。「什么意思?」
雍竣咧嘴,伸手要取回。
孔红玉退到墙边。「既然你家就有,那么这个香袋就送给我吧!」
「拿来,还我。」他道。
「别这么小气,只是一个香袋而已,我喜欢,你便送我吧!」
「我再说一遍,拿过来。」
「那么,我以一只宜兴紫砂壶,换你这香袋如何?」
他冷敛一笑,不置可否。
「好吧,一袋毛峰雀舌,换你的香袋?」价码越提越高。
「拿过来。」他坐在椅上对她说。
「要不,告诉我这是谁绣的?再绣一只一模一样的给我吧!」
「拿过来。」他还是说。
孔红玉沉眼看了他半晌,然后说:「你待我好,只为我救过你一命,虽伤了手臂,可庆幸并无大碍,既然如此,就拿这香袋来换你那一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