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早上十一点半!
因工作而日夜颠倒的关系,她通常是一睡就到傍晚,从没这么早起床。
她裹着条薄被单,拾起昨夜被申蔚祈蛮力剥开而丢在地上的衣服,发现破得还真不是普通的严重,根本不能穿。
正在烦恼着怎么办,忽地听见门外发出了类似用钥匙开门的声响,她一紧张,裹紧了被单,缩上床去。
没几秒,申蔚祈开门走进来。
「醒了怎不起床?」他淡淡说着,在床的正前方站定,视线就定在她那张还没洗净却仍美丽的脸上。
施梦荷点点头,指着破衣服说:「我……没衣服穿。」
「嗯。」他低哼一声,朝着房门外喊一声。
「都进来吧!」
「申董事长您叫谁进来?要干什么?」拜托!不会是要对她干嘛吧?
施梦荷躲进另一件较厚的棉被里,连脸都藏了进去。
「不会亏待妳的。」申蔚祈应着,一面对送东西来的人吩咐。
「东西摆好,人就出去。」
施梦荷只听见杂沓的脚步声来来去去,以及一些纸袋子的细碎声响。
「董事长,东西都送齐了。」几个男女齐声报告。
「好,你们可以离开了。」
「是,董事长。」
一群人告退离去。
申蔚祈仍是站在床前,沉声对她说:「除了我,没其它人了,出来吧。」
施梦荷从棉被里探出头,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看起来竟是那么纯净,一点也不像是历经沧桑的世故女子。
「衣服、鞋子、化妆品、饰品,什么都有。我给妳三十分钟弄好自己,要出门了。」申蔚祈交代着,却仍站立在那儿,没走开的意思。
「申董事长不回避吗?」
「回避什么?」他瞇起的双眼看起来更加凌厉,直教她打心底害怕。
「我要刷牙洗脸换衣服……」
「我挡了妳吗?」
「没有,可是……」
「站起来,铮铮。」
施梦荷连续做了好几回合的深呼吸,才乖乖站起来,双手紧紧扶着被单,以免松脱。
申蔚祈一把将她拉到穿衣镜前,他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双肩,凝视着镜中的她,他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道邪气的弧度。
「在我面前妳不必刻意保留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的……」
「今早,我已经替妳辞去幻太奇的工作,妳银行户头里的数字由四位数暴增到七位数,妳住在疗养中心的母亲也由五人房转到一人高级套房,还有三个专属看护轮流照顾,妳说,我有没有资格要求妳为我做任何事?」
「应该……有吧。」施梦荷低下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着话。
她当然感谢他的慷慨资助,可「包养」两个字实在无法满足她的期望,而且还得任他差遣!她实在很难高兴起来。
「妳这什么态度?」
申蔚祈往她肩头狠力一捏,痛得她不禁兜紧了眉心,咬住下唇。
「申董事长有话好说,不要每次都那么用力嘛!」施梦荷忍不住抗议。
「如果妳刚才是喊我的名字,我也许就会轻点。」
「蔚……」
「来不及了!」说着,他再度使力一掐,并将她反转过来,以一记深吻阻止她接下来想说的任何话。
施梦荷这次终于用力地成功推开他。「你讨厌!」
在经过他一次又一次的制伏之下,申蔚祈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反抗,没想到她竟还是这么有胆。「妳好大的胆子,敢推我?」
「我还没刷牙啦……」
「谁管妳有没有?」反正看起来还是很可口……算了,申蔚祈也不想多说,以免曝露太多自己对她的情不自禁。
「那就快去刷!」
「本来就要去。」施梦荷咕哝着,低头暗地里瞪他一眼。
申蔚祈狠狠回视她。「妳还敢回嘴!」
「不了!不敢了,蔚祈……」施梦荷赶紧摇摇头,他的名字就忽然从她嘴里跳出来。
听到她一声呼唤,跟昨夜的陌生和勉强完全不同,他心狂跳一阵,严厉的眼神一敛,紧绷的脸部线条顿时松缓。
「快去吧。」接触到她慌乱的眼神,他勉强沉下声调,柔和以对。
施梦荷旋身冲进浴室,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
她竟然可以那么自然地喊出他的名字,就像他是她的丈夫一样!
但是,一想起真实的情况,她灼热的心就瞬间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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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妳的第一个服务对象就是欧都建设公司的董事长!伍东宏,他是我非常重要的客户,妳今天就好好陪他。」
最近伍东宏做了不少面子给申蔚祈,使申伟集团旗下之一的企业,也就是他妹妹申佳秀经营的建材事业获利不少,将来和伍东宏也势必有很多合作机会,是值得做好关系的顶级客户。
因此申蔚祈将他列为让施梦荷展现长才的首选,希望能使伍东宏这离过婚又不懂生活趣味的寂寞中年男子高兴高兴。
「你真要我去陪别人?」施梦荷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迟迟不肯下车。
昨夜他的脾气虽然很大、对她的怒意或许也很深,但在缠绵之后,他无限温柔地拥她入睡,她几乎以为他一番话只是气怒未消之下的狂语和威胁,他并不会真的那样做……
可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我昨晚不是说得很清楚?妳在装什么胡涂?」
「可是我以为你不是认真的。」
「妳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既然我已经满足妳的虚荣,妳就必须为我做事报答我。不对吗?」
「我爱慕虚荣?我都是为了我母亲……」她为了母亲的医药费,牺牲自己的青春去卖笑,万般都是情非得已,自己怎会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但她却已经不只一次听申蔚祈如此羞辱她,她真是满心的委屈。
「对我而言都一样,就算我不包养妳,妳还不是得回去幻太奇工作……」申蔚析讲到此,忽地眼神一变,脸色一沉,原本冰冷的语气骤然转为火曝.「还是你比较喜欢幻太奇的客人?我没去的一个月里,妳被谁包了?是昨天那个不入流的男人吗?」
「没有,我没有!」
施梦荷觉得有理说不清,但不说,他又会一直误解下去,她不愿他继续以这种轻蔑的眼光看她。
「蔚祈,你认为我爱慕虚荣没有关系,你认为我赚钱的方式很低贱也可以,但你若有一点点喜欢我,就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好不好?蔚祈?」
「妳……」
「蔚祈,我不奢求你娶我,真的,我不奢求!但你既然包养我,能不能就让我成为你一个人的?我不要再去对别的男人笑,我真的不要!我只想要成为你一个人的,我愿意为你笑、为你哭、讨你欢心,做你的囚犯也心甘情愿,但我不要再坐在别的男人身边说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真的,蔚祈,我不要!」施梦荷扯着他的衣襟,苦苦哀求。
她的楚楚可怜,让申蔚祈很想就此饶了她,但见她蒙上泪雾的眼瞳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异样的光芒,或许是背叛,或许是瞋怨,他不知道……
总之,他不肯相信有那种眼神的女人,他不肯相信她的心会是纯净无邪的!
她绵软黏腻的求情声虽撼动他的铁石心肠,但那股心痛的感觉又来了!只要他一心痛,他对她就更深恶痛绝,为杜绝那痛,惩罚她变成是唯一且必要的手段。
「下车吧!但请妳记住自己的分寸,我只准妳陪客户吃饭聊天,其它的妳可别多做。相信妳不会再一次被别的男人用金钱收买吧?」他默默按着自己的心口,讽刺而冷酷无情的声音伴着他心口的痛楚从嘴里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