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引起许多女客人的慈晖母爱。
「啥?」这小鬼和他爸爸现在在玩什么把戏?
「我们快点回家吧!我煮好了菜正等着你一起回去吃呢!」贝子旭的声音饱含着原谅的温柔。
圈圈叉叉啦!她在心里连骂了几个不文雅的脏话。他会煮东西才有鬼,他根本连煎蛋也不会好不好?
但这里也只有她知和贝子旭自己知,她要怎么解释呀?
妈呀!其他女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凶狠,而且对面男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他一定在想,她为什么结婚了还跟他一起出来?他一定觉得自己被她骗了。
「妈妈……」
「敏琦……」
两个大小男人柔情呼唤着迷失的妻子与母亲,而她则成了别人眼中背叛家庭的无情女人。
现在餐厅里其他人看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个出轨被老公和孩子抓包,却还是被他们包容原谅的女人,她要是再不跟他们走,只怕有人要拿叉子向她射过来,顺便骂她不知好歹了。
「你……还是跟他们回去吧!」连男子也开口劝她了。
杜敏琦咬着下唇,全身气得发抖,然后在餐厅里所有人不屑的目光下,难堪又狼狈的快步走出了餐厅。
第七章
杜敏琦气呼呼的走出餐厅,发现这里的位置不好叫到计程车后,她当机立断,决定往前面离这不远的路口走去。
「肚脐……肚脐……」
「敏琦……」
贝子旭和贝奕廷父子俩在她身后直唤着,她没停下脚步,只是转头对他们大吼,「你们玩够了没?毁了我的约会,现在你们高兴了吧!」
说完,她又怒气冲冲的回过头,脚步仍是很快。
贝奕廷被他爸爸牵着,小小个子又胖胖的他,很努力的小跑步要赶上她的步伐,嘴巴还不停的朝她喊着,「肚脐,你不要生气嘛!」
「不生气?我怎么会不生气?整个餐厅的人都当我是抛家弃子,跟其他男人偷跑出来幽会的荡妇,你要我怎么不生气!」她现在也管不了贝奕廷听不听得懂她的话。
应该说,她这些话是要说给贝子旭听的。
「别怪孩子,是我要他陪我演戏的。」贝子旭怕儿子跑得太吃力,于是放慢了步伐,但这也让他们和杜敏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你出的主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很想回头赏他一巴掌,但她的脚步仍没停下。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对那个男的还满有好感的。」让他看了就一肚子火。
「对,你观察得很好,我是很喜欢他,行了吧!既然知道我喜欢他,你还带着你儿子来搞破坏?」这时,她终于走到大马路口,她停了下来,转头对着后面的贝子旭大声骂着。
然后,她也看到贝奕廷跑得满脸红通通,气喘吁吁。看着他满头大汗的脸,她从包包里拿出卫生纸帮他擦汗。
「你干嘛拖你儿子一直跑?」她心疼小孩的责问贝子旭。
「谁教你走这么快,你要是不走这么快,他也不用一直跑着追。」他到最后为了儿子,几乎是用慢走的速度了。
「喂!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又是我的错?」
「我可没这么说。」
「你……真是快气死我了。」杜敏琦拍拍自己的胸口好顺顺气,以免真的被气到心脏病发。
「肚脐——」贝奕廷又开口叫她。
「小鬼,先让我跟你爸把话说清楚。」她打断贝奕廷的话。
贝子旭等着她放马过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间餐厅吃饭?」
「喔!那是因为奕廷吵着要我今天非带他去你家找你不可,他已经吵好久了,所以我只好应孩子的要求带他去,谁知道到你家时,刚好看到你被那个男人的车载走……」
「于是你们就一路跟过来?」她眯起眼问。
贝子旭诚实的点点头,「我们从落地窗看到你们在餐厅里的情形……」
「然后你们就给我跑进来一个叫妈妈,一个叫老婆!」她咬牙切齿的说着。
她可是个尚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耶!这传出去要她怎么见人呀!
「是我出的主意。」贝子旭紧盯着她看。
「废话,这种下三滥的戏码也只有你想得出来。」根本不用他说她也知道。
贝子旭无言以对。
「肚脐,你不要一直骂我爸爸,这样爸爸很可怜耶!」贝奕廷替他爸爸求情。
「他活该被骂。」
「我爸爸是因为我—直吵着要找你,才带我去你家的。我好久没看到肚脐了,所以会想你嘛!但是爸爸都跟我说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去找你,这样会吵到你,可是……可是我还是想找肚脐……」说着说着,贝奕廷标准的嘟嘴表情又出现了。
听着贝奕廷的话,杜敏琦将目光放回到贝子旭身上,同时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而且他一点也没闪躲她视线的意思,只是一直凝视着她。
最后,反而是她认输的将眼光移开。她无法面对他深沉内敛的黑眸,看得敦她心烦意乱,教她意乱情迷。
「可是也不应该这么做吧!」她的声音已比刚才平和许多,但眉宇间仍有着不满。
「对不起。」贝子旭诚心诚意的道歉,「我是因为一时冲动,才……」
他看着杜敏琦和那男人有说有笑,聊得非常开心的样子,越看就越有气。
他不喜欢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约会,同时他这也才惊觉到,自己有多想把她的笑容、她的活力热情、她的一切全占为已有,也几乎是同时,他感觉到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
失去另一个让他动心失魂的女人。
曾经,他无法阻挡死神带走他心爱的女人,他无能为力的心痛、流泪,也唤不回过往的幸福岁月。
现在,幸福又重回他手中,而且是他可以掌握住的幸福,是他可以追寻到的快乐。如果失去了,他无法怪任何人,因为是他自己让机会从手上溜走的。
他不要!
自从妻子过世后,他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身边认识的人总爱充当心理医师分析他的内心世界。
有的说他无法忘情前妻,所以无法再去爱其他女人。他认为这是浪漫派的标准想法。
有的说他为了儿子,情愿放弃谈感情的机会,怕的是他儿子会反弹。
这点他也不太认同,儿子对他妈咪的印象就是几卷录影带和一堆照片罢了,他认为儿子并不会排斥有新妈咪,但前提他当然还是希望对方最好能抓住儿子的心,而儿子也喜欢她。
也有的说他承受丧妻的巨大伤痛后,结果转性变成爱男人,这个说法是他辗转从好友闵皓颖口中听到的。
他仍记得当初听到时,自己还把满嘴的茶往闵皓颖的脸上喷去,然后笑到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还有人言之凿凿的说看过他因为怀念亡妻,而躲在公司的厕所里痛哭失声,流下不轻弹的男儿泪。
对此,他只能说——那个人是看到鬼了。
他当然爱妻。
她走的时候,那巨大的椎心刺痛,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形容的。他对老天有怨、有恨,对自己的遭遇则是自怜自艾,每每看到还在襁褓中的儿子,他的心都会疼到绞在一起。
但,他走过来了。
时光的流逝,抚平他的伤痛,吹走他的怨愤,一切又归于平静。他接受妻子的远离,他接受生离死别的考验。
感情生活空白,是因为自妻子过世后,他也没再遇到让他心动的人,让他为之牵引思念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