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对一个她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付出关心?一种前未有过的暖意,轻柔地溢上了他从不曾为女人动摇过的心湖。
「你这么有钱,不可能去当佣兵赚钱吧?」她问。
有阵子她去练过枪法,她知道要练得多勤,手掌那个地方才会长茧,而他练枪,显然不是为了有钱人的兴趣而已。
「当然不是。」
他有点不自在的抽回手掌,而莫卉菱也没有抓着他,很自然地收回手,一脸认真的凝着他,「这么说来,是有人想追杀你,你只好学枪自保?」
奥斯顿扬起浓眉,有点讶异她的推断竟如此精准,「你为什么不说我只是兴趣而已?」
「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碰枪。」她对人有着很强的防心,所以通常不太对人老实说出自己的看法,但是对奥斯顿……很奇怪的,她就自然这么做了。
听到她的问题,他眉宇间那原本对枪的厌恶,突然变成了落寞。
「奥斯顿?」
「我杀过人。」
「咦?」莫卉菱吓一跳。
奥斯顿抬眼看她,只看到她皱起眉头,脸上的神色是不解大于惊吓。
「你不怕杀过人的人?」
「这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不杀到我头上,我管谁拿枪杀谁。」
她坦率的说法让奥斯顿的嘴角又开始轻扬,「说的也是。」
「不过你杀的人是……」莫卉菱不在乎别人杀谁,却很在乎他神情中那似乎抹不去的忧伤。
那显然是一段他不太喜欢的回忆吧!
奥斯顿轻叹口气,知道躲不开莫卉菱的探问,而这件极少人知道的事,莫名地,他竟然很想让她知道。
「一个街头混混,为了女友跟未出世的孩子,收了钱来杀我,当时,我只是单纯的反应出我所受的训练,然后,那个混混的生命就从我手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中……消失了。」
奥斯顿看着自己的掌心,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后来我出庭,当然是被判无罪,但是他的女友,那个年轻的女孩,却在法官面前哭倒在地,接着大摊的血从她的裙子下流了出来……她流产了。她在失去了男友之后,也失去了孩……」他说到这,手掌突然被人紧紧地握住。
奥斯顿看向她,就见那双明眸闪着热切的光芒,而她握住他手掌的力量,大得似乎想传达某种信心给他一般。
「错不在你!」她的语气万分肯定,不容人置疑。
「我知道。」他笑,因为她不自觉想要帮助他的神情,是这么地明显,令人感到窝心不已。
「你确定?」她怀疑,因为他刚刚谈起那件事时,那蓝眸中的灰暗,看起来就像大雨将至的天空,是那样的阴暗。
「当然。」蓝眸里的颜色,逐渐转回晴天。
「那就好。」
她才想放开刚才紧握着的掌心,突然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回握住,抽不回来。
她看向他,他则微笑不语,只是抓着她的手。
她试着再抽回手,可是一抽、二抽、三抽……他却都牢牢地抓着不放。
「奥斯顿……」她忍不住脸红了。
蓝眸微弯,流泄出温暖而动人的光芒,「谢谢你关心我。」
「什么?我才没……没关心……你,我关心你干嘛?」莫卉菱尴尬的连说话都结巴了。
「没有吗?」奥斯顿挪动座椅,逼近她,手却不曾放开。
「你别靠过来!你靠过来想干嘛?」
这女孩真的太有趣了,而且令人感到舒服、自在。他想,她真的值得他打破许多前例。
「我想证明,你真的关心我。」
「我才……」她突然说不出话了,因为奥斯顿的另外一只手,正放在她火热的脸颊上。
「才什么?嗯?」
「我……我……」她的神情带着些许慌张,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思考脱逃之计,「我肚子饿了。」
天啊!这什么烂词?她到底是怎么了?一点脱身的好词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只要他靠近她,她的脑筋就完全没办法发挥功用?
「是吗?」他的大拇指,轻轻地抚过她柔润的红唇,感觉她在他的指尖下轻颤,「我想问你……」
「问……问什么……」莫卉菱看着他,一颗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她紧张死了,万一他要再吻她怎么办?
又万一等一下他就带她去「开房间」怎么办?
天,好讨厌,他可不可以不要再挑逗她了?
她对这男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啊!
「我想问你……明天要一起晨泳吗?」
他蓝眸突然一黯,放开她的手,整个人也退回原位,保持着原来那种半礼貌半亲密的距离。
「咦?晨泳?」她愣愣地看着他突然的转变。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方才以为他几乎要吻她了。
「对。」奥斯顿点点头。
这里人太多了,一点都不适合任何的亲密举动。方才差点吻她之前,他刚好瞥到一脸严肃的强森,正站在不远处守卫着。
「去哪晨泳?游泳池那么小,说泡水还差不多吧!」她没记错的话,只看过船首有个很漂亮的游泳池。
「我说的是游泳池酒吧,那里只开放给贵宾,不过明天早上会为了我单独开放,你想要跟我一起去吗?」奥斯顿笑着解释。
只要是两人单独相处的场合,他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
「是吗?好……我是说,可以,只要我爬得起来的话。」
莫卉菱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而答应完了之后,她才想到自己该矜持一下下的。
真讨厌,都怪他啦!干嘛那样要吻不吻地挑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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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莫卉菱睡得极度不安稳。
她的脑子宛如一个作梦的怪物,一直出现性感浪漫却始终没看到下文的画面。
奥斯顿的微笑,奥斯顿的味道,奥斯顿的触碰,奥斯顿的唇,奥斯顿的蓝眸,奥斯顿那温暖的掌心……每一个她经历过有关他的接触,都在她脑子重复上演,但是每场梦到最后都没有结局,一切都消失在一片雾里。
隔天一大早,她精神不济地来到了游泳池酒吧。
她穿着连身泳装,外罩质料柔软的沙龙裙,一头乱得不能再乱的短发,跟黑眸下方的黑眼圈,是她一夜没睡好的证明。
看她这模样出现时,神清气爽的奥斯顿一皱眉,「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她有点怨恨地瞄了下他那张始作俑者的俊颜,「没睡好?怎么会没睡好?我睡得好得不得了!」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有睡好的样子。」他微笑,一弹指,没有其他人在的游泳池酒吧,立刻响起了轻柔浪漫的爵士乐。
「没睡好我还是可以游泳,你习惯游多远?」
她没被那音乐声所迷惑,迳自打量起那个长型的酒吧泳池。
泳池的一边,是标准的直线,另一边,则是弯曲的酒吧线,让客人可以泡在池水里喝酒作乐。
泳池的长度是小型室内池的短边,长十二公尺半,这种距离,她随便游一下就到对岸了,一点竞争性都没有。
「我可以游很远,但通常我是用时间来决定距离的,我习惯游上半小时。」他微笑,她的竞争性是意料中的事,他也有点好奇她可以有多强。
「那我们来比比看吧!」她指着酒吧上方的时钟,「十分钟快泳,看谁游得次数多。」
「好。」他优雅地一点头,接受挑战。
十分钟后,她跟他几乎同时到达终点,可是快泳后的她已经相当累了,而且有点喘,他却还是显得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