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你今天很不对劲哦。”
不对劲!知夏吓了一跳。“我哪里不对劲?”
“你的笑啊。”
“笑?!”知夏愣了愣。“我的笑有什么不对吗?”
“你今天笑得好腼腆,简直就像你家的知夏。”
“像知夏!”
知夏听了差点没晕倒。怎么她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努力想冒充成知春,这下子却换成她像知夏了!
她本来就是知夏,有什么像不像的?
看来,光打扮像还不行,她要努力把自己变成知春,就连举动、言行都得注意才行。
知夏低着头,努力回想知春平常是怎么笑、如何表现生气。
她边想着也到了莲园。陆大哥就在门口,她不禁举步维艰。
怎么办,她该进去吗?
唉,进去是一定得进去的,但是,她怕自己扮知春扮得不像啊!知夏着急的直踱步。
“知春!”陆谦看到她,信步走了过来。“怎么不进去?”
知夏猛地一抬头,他就站在她面前。
他笑盈盈的迎接她,哦,不,他迎接的是知春,他的笑也是冲着知春而来,所以方知夏你就别得意了。
知夏要自己清醒、清醒,别再作白日梦了。陆大哥从不属于她,那温柔的笑当然也不可能是为她。
而此刻,她纵使想临阵退缩也来不及。而他叫她……知春!这足以见得,她的扮相还不差,真有几分像知春。
知夏暗暗吸了口气,在这紧张的一刻,她决定变脸。不管如何,她都得把自己当成知春才成。
她勇敢地挺直腰杆,正式迎战。
行进中的她连看都不看陆谦一眼,径自越过他走进莲园。这是知春的态度,每次都像人家欠她好几百万一样。
陆谦急着走上前,替她领位、带路,还招呼她坐。
这就是陆谦,十足的绅士风范,可惜知春不是淑女,甚至她不怎么欣赏这一套。
看来陆大哥输就输在他摸不清知春的脾气。
知春爱的是大男人,不是好男人。
“吃什么?”陆谦才刚落坐,就忙着招呼“知春”。
“不吃。”知夏将知春不耐烦的口吻学足了十成九,有一成不像是因为她心虚。“你有话就快说,我还有事。”
怎么样,像知春的 样吧——那种人家一听,就想揍她一拳的口气。
“知春,你别这样。”陆谦去拉她的手。
她随即一脸嫌恶地将它甩开。“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她拿眼睛瞪他。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爱慕、心仪的对象,但是她却得扮演一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天知道她做这个动作得费多大的气力呀。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知夏拿起她的包包,装腔作势地假装她要走人。
“你别——”他的手又要覆上她的,却猛然惊觉她已不是他的什么人而陡地止住。
知夏看他这样觉得好心疼。
难道知春真的那么好,好到让他没了自尊,也要爱着她?
“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他低声下气地想要求和。
“不行。”知夏冷言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了。”
“可你以前爱过我。”
“那是以前,而我现在对你只有讨厌;我不喜欢紧缠着我不放的男人。陆谦,你要是个男人,就该爽快的放手,别婆婆妈妈的与我纠缠不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好难看。”知夏学着知春该有的恶毒言语去伤害自己心仪的人。
她知道她这样很残忍,但她更希望陆大哥能早点站起来,再去爱别的女人,譬如说,她。
“陆谦,放弃我吧,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种女人;我花心浪性,你却专一,只钟情一个女人,你要找的该是跟你一样脾性的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绝对不是我,陆谦……”知夏主动的去握住他的手。
他抬起脸来看着她。
她的小脸画得像是调色盘,但却泛着圣洁的光晕。
在这一刻,他相信知春是爱着他的。
“你还关心我?”
“我们当不成恋人,总还是朋友,我关心一个朋友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要的不只是关心,我要我们在一起。”陆谦固执起来像头牛一样,怎么说都说不听。
知夏知道事情不能再这么下去。她若不对他残忍一点,那他永远走不出这一团迷雾,他会继续迷恋知春,不懂得回头。
要真是这样,最后受到伤害的绝对会是陆大哥。
为了陆谦好,知夏残忍且冷漠的把手收回。
“如果你要这么执迷不悟,那我也没话好说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知夏的脸寒得像冰块。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回头?”陆谦又问。
知夏都快让他给气到没力。
为什么陆大哥要这么执迷不悟?
这世上的好女人全死光了吗?否则的话,他干么这么委曲求全的求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回头?
“我不爱你、不爱你,你听不懂是吗?不管你再怎么努力改变自己,我对你的感觉没了,没了就不爱,不爱我就不想再跟你继续下去,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知夏瞪着他。她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讲绝了。
陆谦一脸受伤害的表情。
要命!他别露出这种表情给她看呀,她会心软的。
她无奈地看着他。
而她既矛盾又复杂的表情恰好让她对面桌的一位男士看见。
伍宽和感到有趣的看着知夏,嘴角露出一抹深思的笑来。
第二章
那女的明明就是喜欢那个男的,怎么嘴巴那么坏,不断的打击那男的自尊与骄傲,拼命的要他放弃她?
莫非八点档那一套,在现实生活中具有其事!
例如一方得了不治之症,于是故意说些自己变心的话来激走另一方,使其拂袖而去,诸如此类的八点档剧情。
哈,没想到这一招搬到现实生活中上演,还满有趣的。
伍宽和看戏看上瘾,于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知夏所在那一桌,目不交睫。
他一直等到那个男的离开了,才走过去搭讪。
“不会吧!你在哭?”他才一落坐,就看到女人的眼中闪着水光。哇塞!不会吧,她还真如他所料,是情非得已才甩掉自己男友。
阿宽睁大了眼,像是在看什么外星人般地看着知夏。
知夏没想到自己的窘态会让人瞧见,猛地一抬头,撞见阿宽的笑。
他的笑痞子痞子的,看了就讨厌。
“你是谁?”她认识他吗?或是——他认识知春?
“我?”他指着自己鼻头的模样有点像个大男孩。“我刚刚坐在对面。”他指着自己原先的位子。“我看到你甩了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的问一句,也不管自己跟人家熟不熟。
知夏觉得这人既冒失又没礼貌。
她的事关他什么事啊?
“我跟你很熟吗?”
“不熟。”
“那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啊。”阿宽又继续摇头。
“那你干么问我的私事?”他真莫名其妙,闲来无事,净管别人的闲事,吃饱撑着呀!
知夏不悦的目光瞪着他。
“不不不,我不是想探你隐私,我只是好奇想问你,你究竟得了什么病?”他忙着跟她解释,却愈说愈离谱。
知夏一听到他说她得病,脸上的表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病?!”她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个鲁男子,开口就没好话。“你才有神经病哩。”她又不认识他,怎么他就如此出言不逊,一开口就诅咒她。她看起来像是有病的人吗?啧。
她把脸别开,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