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房子当然有市场需求,比如说,台湾在经历九二一地震之后,给你猜,在灾区需求什么样的房子?”
“我知道,组合屋,像日本那样的,就算发生地震,屋子倒了下来,也压不死人。”
“错。”阿宽给她一个叉叉。
“错!为什么会错?”
“因为台湾多台风,如果盖像日本那样的组合屋,准是风一吹房子就跑,这样的屋子实用吗?”
“不实用。”谁会买一栋风吹就跑的房子啊!又不是傻子说。
“这就对了,而这就是理论,你懂吗?”啧,妇人之见,他已懒得再跟知夏 唆。
“你记得帮我买书。”他叮咛她。
“知道了。”
“钱就从公司的帐上拿。”
“好。”
“还有啊,如果你有时间,顺便帮我多跑几家五金行、建筑批发商,看看哪家的价格便宜。”
“你打算盖房子了啊?”
“还不是时候,但备着总无患,我们总不能临到需要的时候,才忙着张罗是吧?”阿宽埋头扒了两口饭。“是。”知夏点头,还从她的包包里拿出记事本,将他交代的一一写上去,提醒自己别忘了。
“还有,你帮我把我那栋屋子卖了,所有的事宜你全权做主,反正你做事,我放心。”他夸她。
而知夏才不管他夸不夸她呢,她在乎的是
“你要把房子给卖了!为什么?你很缺钱吗?”她急忙的问,真怕他财力有困难,又死撑着不说。
“现在还不缺,但以后要盖房子就缺了。”
“可是不是现在不是吗?还有,你要是卖了房子,那你住哪?”
“就住公司啊,那里有沙发,有洗手间……”
“可是那是公司,不是家。”
“一样能住人,有什么分别?更何况,我现在不是每天都住那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阿宽就是不懂,“好了,别说了,反正就是这样,你帮我把房子卖了,然后再以我们公司的名义去跟银行借钱。”
“借钱!为什么?”知夏又尖叫出声。
阿宽的头都快晕了。
天呐,他干么做每件事都得跟她交代为什么啊?
“我要我们的公司有信誉。”
“那干么借钱?”
“小姐,听过什么叫做‘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吗?我现在还不急着用钱的时候,就跟银行保持良好关系,跟他们借点钱……”
“可是那要付利息耶。”他干么无端端的多出这一笔开销。
“我是为日后铺路,你想想看,我们如果不事先铺好路,等到我们真的急需要用钱的时候,有哪家银行肯借我们?还有啊,你有没有那种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
“有啊,干么?”她皱紧五官,生怕他又打她的坏主意。
果不其然,他心术不正,他竟叫她去跟她的朋友借钱。
借钱、借钱耶,
“我又不缺钱。”
“不缺也得借。”
“为什么?喝!该不会也是为了、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句话吧?”
“正是。”
“这又是什么理论?”知夏没好气的问他。哪有用借钱来建立信誉的!
他说:“阿宽理论。”
第八章
“知夏,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知夏的同事May看到她回办公室,连忙跑过来跟她通风报信。
“谢律师找你好几次呢。”
谢律师是她的顶头上司。
知夏吓了一跳。“谢律师他找我干么?”
“好像是要上次出庭纪录,还有啊,他让你去找那位受害者的朋友,你去了没?”May是提醒她。
“啊!”知夏尖叫了声。完了,“没有。”
“那警方那边的口供呢?”
“我还没去套关系。”
“知夏啊!”May听了都要叫救命了。
“我知道错了啦,你别吼我。”知夏捂着耳朵,想当一只鸵鸟,可惜的是,她现在没那么多的时间,让她有机会逃避现实。
“May是你帮我吧。”May要是不帮她,她这一关会很难过。
朋友有难,May是当然是二话不说,怎样也要帮知夏渡过这一关。
“我们分头进行。”
“我去找受害者的朋友。”
“我去警局。”
知夏跟同事分道扬镳。
她们俩忙和了三、四个钟头才把谢律师要的资料给弄齐。
一切完备后,她们急忙回返事务所,把谢律师要的资料往上呈。当然啦,迟了时间是难免让老板削上一顿,但至少没误事,这已数万幸。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May窝进椅子里,一副筋疲力尽的累瘫模样。“知夏,你在干么?”
怎么才打完一场战回来,她也不休息,就埋头写东西?
“你写什么?”May凑过头去看。
这一看,她心惊了下。
“什么?离职信!有没有搞错啊,知夏,我们都忙和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把事情搞定,你干么辞职?”她从椅子上跳下来,伸手要抢知夏手下的纸张。
知夏抢不过她,心想无所谓,没了那一封,她可以再写另一封。
May看得出她的坚持,于是将离职信还给她,表情严肃的问:“为什么要离开?”
知夏回答她,“我觉得我不能再胜任这个工作。”
“你开什么玩笑,这行你都做了两年了,现在才说不能胜任是不是有些太慢了点?”
“我不是说我的能力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我时间不够。”
“你少去膛你姐姐男朋友的那淌浑水,我保证你的时间多得让你每天可以跟我一样,下了班还能去PUB跳舞。”
“我又不喜欢跳舞。”
“小姐,那不是重点好吗?”她的重点是要她别去帮她姐姐的男朋友了。“他又不支你薪水,你这么努力,图他什么好处啊?”她就是不懂,知夏干么那么帮那男人。
之前,知夏明明还很讨厌他的。
“我都说了,阿宽今天之所以会这样,都是我害他的。”为了这个原因,她就该为阿宽上刀山、下油锅。
听到这个烂理由,目是真想当场死给知夏看。
“哦,拜托,小姐,那个阿宽先生都多大的人了,他是个有行为能力的大人OK,而你又没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要他把地捐出来,是他自己爱现、爱摆阔,关你什么事?”
May又劝了她老半天,但知夏不听。
她觉得她拿老板薪水,却又不能全心全意待在事务所,那么这分工作她无论如何都得辞。
* * *
“什么!你把工作辞了?!”阿宽看到知夏把自己所有的行头全搬到他公司来,而且还说她辞了事务所的工作,不禁傻了眼,这、这有没有搞错啊!
“小姐,我都山穷水尽了,你还来镗我这浑水干么呢?”她头晕了是吗?否则怎么净干这等没大脑的事呢。!
“我来是帮你创业。”
“创业!”是,创业是说得很好听,但是她有没有听过创业维艰、守成不易?古时候的人都这么教她了,她怎么还不清醒点,净舍命陪着他玩,更何况——“小姐,你也知道我现在得省着花每一分钱,所以你来我这里,我可没钱支付你薪水。”
“这不要紧。”知夏一副只要他让她来工作,什么条件都好商量的表情。看了阿宽忍不住摇头要说她傻。
“哇,不会吧,瞧你说的,你该不会真那么傻,打算在我这做白工吧!”他皱着一张脸,摆明了不赞同她的决定。
“你以后有钱再给我喽。”
“真的假的啊?”哪有员工这么好的,还肯让老板欠薪资。“我这一欠可不是一、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