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芹恬静地微笑。“温大哥,多谢你的关心,我很好。对了,在旧金山念书的感觉怎么样?听说那里的气候很温和,居住起来非常舒服。”她刻意聊起轻松的话题,不愿弄坏气氛。
温泰沅兴致勃勃地接口。“旧金山的确是个很美的城市,可以看到许多种族的人,也可以看到很多不同的生活方式,我很喜欢那里。回南韩前,我还特地从旧金山开车到纽约,从西岸玩到东岸,然后我还欲罢不能地一路玩到南美洲,深入亚马逊河的原始热带雨林,在那里我看到好多罕见的动物和植物,还有稀奇古怪的鱼类,真是大开眼界呢!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食人鱼(Piranha)。”
“食人鱼?!”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惊叫。“会吃人的食人鱼?你不怕啊?”
“有什么好怕的?”温泰沅轻松地笑著。“当然,你要很小心,身体有伤口时,绝对不能靠近水面,否则食人鱼马上会成群攻击你,把你当成它们的大餐。不过,我找来的当地向导很大胆,他以钓竿钓起许多食人鱼,加上粗盐煮熟后,太快朵颐了一番呢!”
咏咏闻言后更害怕了。“你居然敢吃食人鱼?天啊,好恐怖喔~~你都不怕它半夜来找你报仇吗?不过,倘若是我,应该也会忍不住想钓钓食人鱼,看清它的真面目吧。紫芹,如果你也在现场,你敢不敢吃呢?”
“我可能也不敢吧。”紫芹笑吟吟地回答。“可是,我也会抵挡不住那份强烈的好奇心,想要钓钓食人鱼,毕竟,那可是人生中非常难得的经验呢!”她笑著饮下香醇可口的葡萄酒,刻意让自己融入话题,暂时忘却所有的忧愁。
温泰沅眉飞色舞地聊起好多旅游上的趣事,咏咏和紫芹笑声不绝,一杯又一杯地啜饮葡萄酒。紫芹心下隐约知道自己可能会喝醉,不过,醉就醉吧!反正,她今天的心情很适合喝醉,最好喝得烂醉如泥。
席间的气氛非常融洽,三人都笑得前俯后仰。在酒精的催化下,红晕逐渐染红紫芹的脸颊,只不过,她这份娇媚可人的模样,却令餐厅中的另一个男人怒火中烧!
聂瀚东带领一批德国来的贵宾进入餐厅,没想到,一进门他就眼尖地看到紫芹。他看到她跟一男一女在用餐,笑靥如花,并且还一直喝酒,而那个该死的男人则是色迷迷地看著她,像是巴不得直接扑到她身上似的!
该死!熊熊怒火在胸臆间窜起。他不知道紫芹为何会外出用餐,她不是应该待在家里吗?另外一个女人他是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儿看过?然而……那个该死的王八蛋男人是谁?!
温泰沅浑然不知有双犀利的眼正在瞪视著他,依旧兴高采烈地继续说道:“在热带雨林旅行时,最难缠的问题就是无所不在的昆虫了。可是啊,你也不能喷防蚊液,因为防蚊液里面的香精成分很可能会引来更多更恐怖的虫类,狠狠地把你咬得满头包,全身上下都会肿起来,活像个猪头似的。”
“哈哈哈!”
“哈哈!真的吗?好好笑喔!”
两个女孩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聂瀚东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无法忍受那个混蛋看紫芹的眼神,他更不准紫芹对其他男人那么娇媚地大笑!不准、不准!
来不及厘清此刻涌上心头的妒火为何而来?他转身命令业务经理:“金经理,我突然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你和蔡经理负责招待贵宾。”
“啊?喔,是!”经理们频频点头。好可怕喔,虽然主子平日就不苟言笑,不过倒还没见过他如此狂放阴狠的眼神,铁青的脸色看起来仿佛想杀人似的。
聂瀚东又以流利的德语向几位宾客致歉。‘真抱歉,我身体突然不适,请容我先行告退。关于合约的问题,我会尽快给贵公司答覆的。’
“喔,好的、好的!”德国来的宾客有些错愕,不甚明白这位执行长为何突然要离席?不过一听到合约有眉目了,倒是个个眉开眼笑,开心地让侍者引领他们进入高级包厢内。
解决完恼人的公事后,聂瀚东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属下,笔直地走向安紫芹。
紫芹听温泰沅讲笑话听得正开心,没有注意到眼前杀过来的男人,倒是朴咏咏先一步发现他。
咏咏疑惑地道:“紫芹,我好像看到聂瀚东耶!咦?他朝我们走过来了!好可怕喔,他的脸色看起来好狰──”
她的话都还没说完,聂瀚东就宛如旋风般直接杀到他们桌边。
聂瀚东一把抓起紫芹的手,沉声命令:“跟我回去!”
“啊?”喝得醉意朦胧的紫芹傻傻地看著他。奇怪,她不是在餐厅吃饭吗?眼前为何会出现瀚东哥的脸呢?啊,这一定是幻觉!因为她太想念他了,所以才会产生这么诡异的幻觉!
呜呜~~尽管是幻觉,看到他的脸还是让她觉得心好痛。这个深爱的男人只会让她心痛,她不要理会幻觉了,她要喝醉,要麻痹自己!
她又喝了口酒,傻呼呼地微笑。“温大哥,你继续说嘛,接下来怎么了?真的好好笑喔!”
温泰沅惊愕地看著突然冒出来的聂瀚东,无法开口。他认得这个人是“聂氏集团”的聂瀚东,可是,他为何要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瞪著他呢?
马的~~聂瀚东的脸简直气到要抽筋了!他无法相信这个小女人居然甩也不甩他,漠视他的存在,还继续跟其他男人调情!混蛋!他不准,紫芹是他的!
他的?!心弦猛然一震。从何时开始,他居然把安紫芹视为自己的女人了?这是占有欲吗?这是爱吗?
他无暇厘清占据心头的疑问,使力拉起紫芹。“跟我走!”尽管怒火正炽,但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绝对不会扯伤佳人。
“啊?为什么?”紫芹醉茫茫地任他拖著走,只能无助地眨眼、再眨眼。奇怪,为何幻影会说话、会动,还会把她拉走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喔,自己一定是醉得很糊涂了。
“紫芹!”温泰沅总算回过神了,赶紧跟著冲出去。“聂瀚东!你在做什么?你不能硬把她拉走!”咏咏在电话里明明告诉他紫芹失恋了,她跟聂瀚东真的不可能了,要他好好地加油狂追紫芹啊!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这个狂妄的男人为何会出现,还强拉走他最喜欢的女人?
居然敢追来?!聂瀚东倏地回头,给了他一个最阴狠肃杀的眼神,浑身迸射出腾腾的杀气。
“呃……”那杀无赦的凌厉眼神让温泰沅忍不住倒退一步,全身汗毛直立。好……好恐怖!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的眼神给碎尸万段了!
咏咏眼看气氛变得紧绷,赶紧扑上前抓住温泰沅。“表哥,你先别过去,我想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紫芹说啦!”
不理会呆愣的温泰沅和朴咏咏,聂瀚东扣住紫芹的手,半拖半拉地把她掳出餐厅,塞入自己的跑车内,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第六章
很少飙车的聂瀚东以不要命的速度驾驶跑车,横冲直撞地开回家后,他抱起烂醉如泥的紫芹,不理会仆人们惊愕呆滞的目光,直接进入二楼的客房。
把紫芹放在床上,看著她天真无邪的睡脸,他严厉的脸部线条终于稍微柔和了点,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