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长发不好盘,明君弄得有些碍手,敏芊便顺手帮她盘了上去。
明君的肩线极有骨感,再加上她的颈子纤细、肌肤白皙,长发盘上成髻后,便像个西洋的宫廷美人。
也难怪继母老把明君当宝一样现,她实在是个宜古宜今的美人儿呢。
敏芊手上边忙边说:“我待会儿会去凌家一趟,你有没有话要转告凌尔书?”
敏芊一直以为明君是受限于母亲,所以才被迫不能与凌尔书见面,她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是迫于无奈才出席那些场合。
可惜的是,明君不是。
她一直很享受被崇拜、被爱慕的滋味。至于凌尔书,他是她男朋友,明摆在那,不需要她操心,也不用担心他会被抢走,她从不觉得几天不跟他见面有什么不妥,但敏芊既然问起了,那就——
“你帮我跟他问声好。”
“然后呢?”
“然后?”除了问好之外,她不觉得自己还要跟凌尔书说什么。
敏芊却把她的迟疑当成两个小情人有些情话不好意思找人代传。
“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可以写信,我帮你转交。”
“不用了啦。”明君最讨厌写信了。
“如果凌尔书问起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可以见他,我怎么回答?”敏芊又问。
对于她的问题,明君却一个也答不上。
“我……”
她正烦恼着,田嘉丽就跑来找女儿了。“明君,你好了没?”
“好了、好了啦。”明君急急地跟敏芊挥手说再见,跟着母亲赶去赴宴。
敏芊看了叹了一口气。
她更不知道明君是怎么想的,不懂她怎么可以那么久不跟凌尔书见面,却一点思念的感觉都没有。
“喂,小子,你听到了没有?”敏芊见凌尔书心不在焉,便在他的耳旁大叫。
“听见了、听见了啦。”
“那我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说明君让她母亲逼去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所以不能跟我见面。”
“对啦、对啦。”敏芊猛点头,庆幸凌尔书有把她的话听进去。“那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他露出不懂的表情。
她真是会被这只呆头鹅给气死:“你不是喜欢明君,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那她现在让她妈给绑住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有用吗?”凌尔书反问她。
她顿时无话可说。
她承认着急是没用啦,但是……但是凌尔书跟明君的态度怎么那么奇怪?一般热恋的情侣要是几天不见,铁定会患相思病,怎么这两个人都半个月没见面了,还是一派无动于衷,像个没事人一样?!
唉,真是的,早知道他们两个不在乎,她这个局外人干嘛替他们瞎操心。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早知道就不管你们了。”敏芊嘟嚷着抱怨,“你如果真不在乎,那你为何三天两头地打电话去我家?”
凌尔书愣了下,没回答这个问题,反倒是问她:“你最近也常不在家是不是?”
“唉哟,我刚刚不是说了,我继母三天两头带着我跟明君参加宴会、派对。”
“你也去?”凌尔书听到这个消息,显然比听到明君让她母亲给牵绊住要来得惊讶。
敏芊点头:“还不是为了白雪公主跟黑心皇后的问题。”
“你参加社交活动关童话故事什么事?”
“我继母以前铁定中过童话故事的毒,以为当人家继母就是要一视同仁,才不会被人骂黑心肝,所以举凡明君有的,我也有。”
“所以她带明君去钓金龟婿,你也得去?”
“她说这叫疼我。”
“她这么做是在避嫌,这也无可厚非。”凌尔书可以谅解田嘉丽之所以那么做的苦衷。
后母难为,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只是,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参加那么多派对,有没有遇到中意的人?”
“你说呢?”
“你眼光那么低,铁定是有的。”他取笑她。
听到他这么贬低自己,她气得抡起拳头,象征性地捶了他两下:“好呀,这么笑我。”竟然笑她眼光低!
“而且能出入上流社会社交圈的人,家世、地位能差到哪里去?”
换言之,她最近遇到的都是万中选一的好男人。
凌尔书心头闷闷的。
“这么说,你是真的有喜欢的人?”
敏芊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说:“没有。”
她的回答让凌尔书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随即又一副嘻皮笑脸了:“你不会是为了怕我说你饥不择食,所以才故意说没有的吧?”
“我才没那么无聊。”为了跟他斗嘴,还说谎?
“那是为什么?”
“什么东西为什么?”
“你都说去参加宴会的人有家世、有地位,怎么就不见你喜欢他们之中的哪一个?”
“因为他们没眼光呀。”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一个个的眼珠子全黏在明君的身上,只愿意取悦她,而我算哪根葱、哪颗蒜呀?”敏芊自嘲着。
她向来知道自己不出色的外表吸引不了别人的目光,所以也就不那么期待自己会有什么艳遇。
不过……哎呀,她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她是不是说明君的身边有很多“苍蝇”?
敏芊惊觉自己说错话,倏地抬起脸来瞪着凌尔书看:“你不要介意。”
“介意什么?”
“介意明君有很多人追的事呀。你知道的,她人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出现在公众场合,难免会吸引别人的目光。但她很乖的,走路目不斜视,别的阿猫、阿狗在她面前晃,她看都不看一眼。”
“什么阿猫、阿狗!你刚刚不是说那些人有家世、有地位……”凌尔书抬出敏芊刚刚说过的话来堵她。
“可就没人品呀!”为了让他安心,她昧着良心说谎。拜托,那些人远看是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黄金,近看个个风度翩翩、温文儒雅,如果真要从里面找到一个衣冠禽兽,实在是很难。但,为了他,她可是睁眼说瞎话,就希望他别自卑,就此放弃明君。
蓦然,他觉得这个厚脸皮的前家教,实在是善良得可以。
“我没有自卑,倒是你……”
“我怎么了?”
“你不要去介意那些阿猫、阿狗净围着明君绕,却看不上你的事。”
“咕,说得倒容易。”敏芊儿话题又绕回她身边,脸上的表情一改刚刚的轻松。
见她沮丧、闷声不语的模样,凌尔书开口说:“你很好。”
敏芊乍听这话,心漏跳了半拍。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凌尔书:“你嘴巴抹蜜了呀,说话变得这么有良心!喝!你是不是有事求我,所以才说好听话的?”她指着他的鼻头逼供。
“我能有什么事求你呀?”
“可多了哩。”
“比如说?”
“此如说,要我在明君面前替你说好话呀!”
“不用了,我才不需要你的‘美言’。”他刻意强调“美言”两字,像是压根就不信她会替他说好话。
“你过河拆桥哟,想当初是谁帮你传情书的?”敏芊直用鼻子对他喷气。
他好笑地反问:“嘿,你该不会是得了健忘症了吧!竟然连不到一个月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见鬼了,谁忘了呀。”
“没忘!没忘那你还问我?”
“我不是问你,是提醒你;提醒你跟明君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我鼎力相助。”敏芊下巴抬得半天高,态度可骄傲了。
“人说大恩不言谢,怎么你施个小恩小惠的,便常常挂在嘴巴上,要我时时记住你当初帮了我什么小忙?”凌尔书忙着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