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他声音沙哑的说。
「你是疯了是不?」边骂人还得边小心压低嗓音,洛离一脸无法置信,「你留在这里想做啥?」是想当神仙,还是想当腊肉?
「留在这里我才能见到曼曼。」好个深情无悔的答案。
「你疯啦!整天见她拿鞭抽你,你也开心?」他整天被曼曼鞭打的事是刚刚玉瑶才告诉她的。
「至少这个样,我才能够天天见着她,确定她没事。」
「是呀!是呀!是没事!但这只是暂时性的没事。」
洛离咬咬牙,虽不愿太残忍,却不得不点出事实。
「就为了你舍不下她,宁可让她继续这样鞭打你,然后等着伊坏蛋找出解蛊的办法,再当着你的面欺负她,或是让她动手杀你,大家一块抱着等死。」
莫强求无言以对,好半晌后,他才困难地睁开眼看向洛离,「妳能帮我?」
「我也还不能确定……」洛离不敢给他太大希望。「但我已发出求救信,只要他在,那就一切没问题!」
莫强求看见她在提起那个「他」字时,眼神特别炯亮,心底不禁有数了。
「妳师父?」那个爱吃梨子,在她心底被奉若神明,谁也不能开玩笑,神通广大的师父?
洛离点点头,「信我是在前天发出去的,只是不知目前他人在哪里,收到信得要多久,赶过来又得要多少时间,但是莫强求……」
她定定的觑着他。
「人只要活着就有一线希望,对不?你不能中了伊坏蛋的诡计,连想活下去的念头都没了,想想曼曼,如果她还清醒,绝对不愿见你这样放弃。」
莫强求没有开口,然后他感觉到另一头的小小推蹭,他低下头,见着了玉瑶。
在那他曾经认定对他翻脸无情的旧情人,此时那双明媚的大眼里,堆满着恳求的泪水。
「听她的!强求,我求求你,无论如何……」她忍不住哭了,「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未来。」
「妳还……」他突然觉得好笑,又呛咳了几声,「在乎着我能不能……活得下去?」
「相信我!强求。」玉瑶低头小声饮泣,「自始至终无论我曾经做过什么,都只是为了想让你能够活着,因为唯有活着,人才能有希望。」而这,也是她最常拿来勉励自己的话语。
即便被迫跟着伊碇耀,但她不否认心底始终有着小小企盼,希望仍能有缘再与莫强求相守。
等着他如复仇天神般地回到莫家大宅,从伊碇耀手中夺回原属于他的一切,包括她,所以在见到他的心已经属于别的女人时,她不可否认地伤心了好一阵。
但她的伤心不重要,她最最在意的,仍只是他的安危。
莫强求睇着她,喟然叹息,「妳这样子帮我,不怕他日后为难妳?」
「我不在乎!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我在他身边的这些日子真是生不如死,他从未尊重过我,只是把我视作是用来羞辱你的工具,他这个人除了自己不曾爱过别人,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宛如身在炼狱。」
「我懂了,玉瑶。」
莫怪虽是锦衣玉食,但她不但失去了往日丰腴,就连那爱笑的神情也都不见了。
毕竟曾经动过心,见她这样他心中仍会不舍,归根究底,将她给害到今日这地步的人,是他莫强求。
他吁了口长气,闭上眼睛作出了决定。
「我走妳也走,咱们谁都别再留在这里,等想到了好法子后,再来救曼曼。」
救他心爱的精灵。
第十章
只可惜他们的好法子还不来及想出,在逃出后的第三日,伊碇耀就带人找上他们暂时的落脚处。
其实当日洛离及玉瑶到地牢里救人时,伊碇耀根本是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他们的,只是派出眼线暗暗找出他们的落脚处,故意让莫强求误以为尚有一线生机。
真是好玩,伊碇耀恶笑,就像是猫儿戏老鼠。
他不动声色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等魔尊的帮手到来,襄助他的大计一次成功。
所以现在呢,哼!他来了!
他身后跟着曼曼,以及二、三十个模样奇特、妖里妖气,额上各点了个红色月牙印的魔精。
红色月牙印里封着魔咒,能助他们在六个时辰内不惧日头,出现在艳阳底下。
这么一大群人来时,莫强求正在屋外逼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动一动。
他全身伤口依旧狰狞丑陋,血肉模糊,走路一跛跛的,但他仍苛求着自己得快点好起来,快点恢复体力,才能快点去救曼曼……他念兹在兹的曼曼……
但在听见那些杂沓足音后,他抬头望去,全身僵硬,知道再快也来不及了。
「那是什么声音?」
洛离和玉瑶闻声奔出,伫立在他身旁,和他一样刷白了脸。
怎么办?看这阵仗逃都来不及了,还有,能往哪儿逃呢?
伊碇耀得意狞笑,「哈哈哈!真好真好!我想逮住的人全都在场!」
下一瞬他沉了脸,冷了嗓音。
「哼!玉瑶,放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却宁可跟个……」他轻蔑的觑着莫强求那一身狼狈,「鬼在一起?」
「强求不是鬼……」玉瑶走到莫强求身边,抬高下颚,咬牙切齿道:「反倒是你,贪婪似鬼,恶念似鬼,邪心亦似鬼,现在又和魔混在一起,宁可当魔不当人,正事放着不干,生意也不去打理,你那『伊家大院』里早已没人向着你,我离开你,就是因为过够了和鬼在一起的鬼日子了。」
「妳……可恶!」伊碇耀被抢白得青了一张脸,咬牙愤怒喷息,「不识抬举的臭婊子!当我伊爷希罕妳吗?要不是妳还挂着伊家小妾的名,要不是妳先前有几回在床上伺候得老子够爽快,我才懒得理妳怎样糟蹋自己……」
「够了!伊碇耀!」莫强求勉强撑着满是伤口的身体,往前跨了一步,「别再为了想伤害我而去伤害其他人了,我人就在你眼前,无论你想做什么,只管冲着我来吧。」
「够爽快!」伊碇耀哼笑。「即便是半个身子已经躺进棺材里的半死人,还要死撑着英雄气概,莫怪有那么多笨女人会前仆后继维护着你,只可惜,哼!你的末日就在今日,她们日后若想再帮你,也只能去帮你呵呵气、擦擦墓碑了,噢,对了!」
他边说边招手,唤来始终无声冷颜地站在他身后的曼曼。
「忘了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劳什子的『守身蛊』已让咱们的魔族兄弟给解了……」
他淫笑的伸出手,往曼曼脸上重重揉拧,故意在她雪白美丽的脸颊上留下被他蹂躏过的痕迹,而曼曼不嚷疼不皱眉亦不反抗,就好像他在摧残的并不是她似的。
这一切看得莫强求痛苦咬牙,汗水奔窜,若非怕轻举妄动会害了曼曼,他早已冲上前将那只恶掌砍掉,将曼曼护在他身后了。
「所以呢,咱们之间的最后一幕好戏即将上演,按我的意思,是先请这些魔族兄弟帮忙伺候你,等到你仅存半口气时,再来上演我和曼曼的好戏,至于伺候你的方式呢?」
他摩挲着下巴,攒着眉头,像是遇上了难以抉择的问题。
「这可真是难倒我了,不能腰斩,因为最后一口气的时间太短,能看的戏分太少,这样吧,不如先来个宫刑,将你的宝贝给割了泡进酒里,等我将来偶尔想起你时,还能拿来吊祭。」
魔族只会搞破坏,没有复原能力,而曼曼又早已自封了法力,就算没封,他逼问了她数次,她是真的不知解咒之术,是以至今他仍是个「无宝」的「阉人」,所以要让莫强求变得和他一样,这一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