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成的佣金,公司都拿来支付你的国际影友会,维系你的个人网站,并以你的名义作公益。」林威索性把话说得更白。「别的艺人的影友会和个人网站的费用,都是艺人自己要支付,不像你的相关支出,全部由公司买单,光是靠你那一成的佣金哪够付,公司不倒贴就要偷笑了。」
「什么……」他怔愣着,呐呐地自言自语。「她为什么不跟我收这些费用?」
他从没有想过关于佣金的细节,一味地只想着她靠他赚了很多钱,如今听起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要自己去问她。」他这个外人只能点到为止。
「可是我觉得她只是想靠我赚钱,所以一心只想将我往上拱,根本不关心我,他甚至没你关心我来得多……」
「安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阿辉觉得自己也该为老板说句公道话。「你以前到国外拍戏,老板每天都会打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我那时候不是每个星期都会拿一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给你吗?其实那些东西都是老板怕你吃不惯外面的食物,每个星期一包包寄过来的。」
「什么?你不是跟我说那是在当地的中国城找到的吗?」
「因为老板不让我说实话啊。」他也搞不懂这两个人在玩什么游戏?明明都很在意对方但又不明说,造成一堆误会。
他又是一愣。「为什么?」
林威无奈地摇头,「这你也得自己问她。」
安亚隶把林威的话反覆咀嚼了几次,不禁情绪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我要去见她!」
他要去找她问个清楚,问她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她关心他?问她为什么让他痴痴等候?问她为什么不履行承诺?
「见谁?」林威明知故问。
「那个欠我一堆答案的女人。」
「那……」林威想了想,话中有话地说:「你可以去看看你爸爸。」
「看我爸爸?」他莫名其妙地说:「我当然会去看我爸,但我现在最想看的是金舒瞳!」
「她这时候应该在疗养院照顾你爸爸,你要见她,就上那里去找吧,你一定可以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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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郊区一家高级私人疗养院,环境清幽,远离尘嚣,里头住着的病患多半非富即贵,否则无法负担这里的费用。这里的医护人员都很亲切有礼,病患在这里都可以享有一流的医疗照顾。
「伯父,你的气色好多了,住在这里果然对你的健康有益。」舒瞳用轮椅推着一名清瘦的老人家到花园散步,跟他闲话家常。
这几年来的固定探望,她已经跟安亚隶的父亲成了忘年之交,尤其是这一年跟安亚隶渐行渐远后,常常来看看这位跟他有几分相似的长辈,几乎变成她唯一的慰藉。
安运成感激地说:「舒瞳,听说这里很不好进来,谢谢你的安排。」
舒瞳淡淡地笑着,「别这么说,我刚好认识这里的院长,请他帮个忙,不过是举手之劳。」她没说出这个举手之劳就是一千万的代价。
「亚隶这孩子真是好运,才能认识你,多亏你把他从『平安社区』带出来,否则他的命可能不保。」安运成很清楚以儿子讲义气的个性,迟早会为别人送命。
「不,认识他才是我的幸运。」这是她的真心话。不管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她都很高兴自己能认识他。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匆匆赶到的安亚隶刚好听到她的话,不敢置信地问。
「亚隶?」舒瞳错愕地回过头,看到风尘仆仆的他。「你……你不是今天才回来吗?怎么会在这里?」直到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阿辉和林威,她这才恍然大悟,不禁生气起来。「是你们带他来的?」
原以为这辈子都别想再跟他私下见面,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见到他,她顿时紧张又忐忑难安,只好赶紧找张椅子坐下,以免双腿虚软无力,会丢睑地跌坐在地。
「不是我们带他来的,是他自己要来的。」林威连忙撇清责任。
「没错,是安哥自己坚持要来的。」阿辉也不想惹恼老板。
「你刚刚说认识我是你的幸运,是真的吗?」他不让她岔开话题,执着要她的回答。
「亚隶,你不准对舒瞳凶,要不然我不饶你!」安运成很保护舒瞳,甚至希望她能做自己的儿媳妇。
安亚隶好气又好笑。「爸,我知道啦……」看来老爸很中意舒瞳,中意到唯一的儿子也排在第二顺位。
「伯父,我们推你去别的地方走走。」林威暗示阿辉跟他一起走,不要当电灯泡,将这里留给他们两人「叙旧」。
「呃……恭喜你得到金像奖。」她赶紧避开眼,不敢再看他那张让她日思梦系的俊脸,所幸多年的训练让她练就一脸平静,声音也很稳定,没人看得出她内心的澎湃。
她终于又见到他了!
这一年,她虽然知道他的所有大小事,却只能藉由报章媒体看到他的身影,但「放开他」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怨不得别人。
就算心里想他想得很苦,但是看到他今天的成就,她觉得一切的牺牲都很值得了。
「你为什么瘦这么多?」乍见到她,他就被她瘦弱的外表吓到了,她以前就很瘦,现在更是瘦到只剩皮包骨,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她。
她耸耸肩。「没什么食欲。」她本来就挑食,吃得不多,这几年的心情郁闷,更让她食不下咽。
「没食欲也要吃啊,你都快跟非洲难民一样瘦。」若是早知道她瘦成这样,他早就在一旁逼她吃饭了,不想吃也得吃。
「你这次回来打算停留多久?」她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打转,赶紧转移焦点。「伯父一定很开心,他经常念着你……」
「你常来陪我爸爸?」他明知故问。
「嗯,你不在台湾,我代替你来看看他,也是应该的。」
「你是以什么身分来的?」
「我……」她答得有点心虚。「当然是老板啊!」
单是老板这个身分,怎么可能对员工的父亲付出这么多心血?她这个理由真是蠢毙了。但除了这层关系,她还能说什么?
「只是单纯的老板身分?」
「除了老板的身分,我对你来说还有别的身分吗?」她苦笑。
「我要听你说实话,不要再模棱两可地敷衍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骗人!」他恼火地反驳。「你为什么不说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特别照顾我爸爸?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真心?你骗得我好惨!」
「我没有……」
「还说没有!」他指证历历地开始算帐。「我以前在国外拍片,你为什么每天电话是拨给阿辉,不是我?」
「我担心打扰到你休息。」
「寄我喜欢吃的食物给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是你寄的?」
「我……」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才发觉他干么突然挖掘几年前的陈年旧事——
「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若是不问,怎么会知道自己错怪你了。」他屏气凝神,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慎重地问:「四年前,你说如果我能成为巨星,你就答应我的追求,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嗯。」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旧事重提,但她还是老实点头。
「当我闯出知名度的时候,你为什么当作没这回事,仍然拒我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