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呀,我肚子饿了。」
「我……」初雪小心翼翼地将伤脚放在地上,稍一使力便再缩回。
倔强的女孩,明明不能走了,还想怎样?迈克发现自己实在看不过去,猛地一把又将她抱起来。
「你!」
「要喊非礼就请便吧。不过我得先说,喊了不知是你还是我会丢脸,所以还是安静点好。」
初雪咬着唇不说话,他见状笑了。
「这样才对。有勇气很好,但是有勇无谋就一点也不可爱了。」
他在笑,笑声震着胸膛,沉沉响着,稳重的力量瞬间安抚她骚动不安的心,突然之间,初雪发现之前曾经萌生的那个错觉又来了。
这个玩世不恭、轻佻浪荡的公子哥,她为什么老觉得他好像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呢?
是身高的关系吗?她站直了也只到他胸前,令人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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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气象报告说今天最高温只有摄氏三度。初雪站在Lounge bar后门探望,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实在好冷,要是在北海道,这个时候早就下雪了,如果东京也下雪就好了。当然下雪也是冷,可是至少好玩多了。」一阵寒风呼地吹过,她抖一下身子,嘀咕起来。「而且都已经春天了,居然还这么冷,真是反常。」
之前她走得太匆忙了,居然把隐形眼镜忘在更衣室里!平常上课还无所谓,可是白天她坐办公桌,人来人往,每天要和那么多种人打招呼,戴着那副老框眼镜,实在不成样子。她知道主任一直在盯她,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她对她的老框眼镜一定意见多多。
唉!也难怪,那是她从十几岁近视就配好的眼镜,记得那时还是奶奶带她去配的……初雪用手支着头又呻吟一声,想起迈克初见她的眼镜时笑得有多大声、多可恶。
「那个混蛋!」初雪咒骂一声,心想干脆重配一副好了。「可是不行,配一副隐形眼镜至少要……」她扳着指头数,小脸皱得更苦。
算了,就算会被取笑又怎样,她的东西,她总有权利拿回来。
「对,没什么好怕的!」她坚定的告诉自己,昂首跨步走进Lounge bar。
虽然为自己打气,说没什么好怕,可是初雪还是挺小心的避开人群,想不受任何人注意地走去拿眼镜。
「所以我才选上班的时间来。老天保佑,我可一点也不想再碰到她们……」她迂回地走近员工更衣间,左右看看,很好,大家都在忙,没人注意她。初雪窃笑着,伸手打开门,和里面正在更衣,半身裸露的小红互看一秒钟,然后在同声尖叫中碰地又关上门。
「什么事、什么事?小红,你在叫什么?」她的同伴析丽本来等在走廊,听到尖叫快速奔来。
「外面!外面有色狼!」
「色狼?」析丽错愕回头,可是对方却背对着她,但有一头长发。「可是他好像女人。喂,喂,你转过来!」对方左闪右躲,始终不愿和她面对面。「可恶!真是色狼。来人,捉——」
「是我!别喊啊,是我!」初雪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是……」她认得那副大框眼镜。「初雪!」
「嘘,我叫你小声一点。」
小红用最快的速度换下那条被番茄酱弄脏的短裙,开门出来。「你刚刚叫……初雪!」
「完了!」她无声的低呼,认命地挺起胸膛。
「是,两位好久不见了。」
或许太惊讶了吧,她们同时出声,一个叫,「你为什么在这里?」
另一个喊,「你来干什么?」
初雪只说:「我来拿回我的隐形眼镜。」接着就越过她们,进去拿了隐形眼镜又出来。「再见。」她轻声说,举步就走。
「等一下。」小红拉住她,不怀好意地打量她一身的装扮。「好不容易来了,怎么不见见老朋友呢?我们的客人都好怀念你调的酒,都说新来那个调酒师调不出OLI-Fashioned呢。」
老式威士忌?初雪不禁微讶,OLI-Fashioned是一种极易调制的餐后鸡尾酒,用的又是直调法,照理说……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居然走了一段才发觉自己被拉着走。
「喂,你们想做什么……」
「来嘛,试试看他调的威士忌。」
初雪无奈被拖着走,走入Lounge bar优雅、欢乐又喧哗的独特空间。
当初她就是喜欢上Lounge bar这种融和现代和独创的环境,才会想在这里工作。本来老板还不想用她,他坚持没有女的调酒师,直到喝了她所调的Pina Colada……初雪笑了起来,对了,当初考试她也调过OLI-Fashioned。
「喔,初雪,是你。」
「经理,我回来拿东西。」她微点一下头,想起上次为那个金属男和他交恶的事,不禁四下看了看,还好那个浑身金属装饰的男人不在。
「哦,那好好玩。」经理匆匆走了,小红直拉她坐。
「来来来,坐下,快试试。」一杯酒笔直推到她面前。初雪还在迟疑,一旁的客人注意到他们,叫道:
「喂,光喝酒多无聊,我说干脆来玩轮盘好了。」不知是谁提议,立时获得同意。
「我不想玩。」初雪想起身,却被小红硬压住。「喂,放开我,我只是来试酒。」
「就顺道玩玩嘛,你不玩,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你自己看,这样你走得掉吗?」
真的,四周人影重重,根本无隙脱身。
「决定来玩吧。」
轮盘很快被摆上来,众人鼓噪之下转动了。
「哇哇哇……」
指针竟不偏不倚直指初雪。
「脱脱脱脱脱!」他们又开始鼓噪。
这家Lounge bar有个不成文的游戏,一旦搬上轮盘,就开始脱的艺术,衣服、皮件、手表、戒指……全可以用来赌。
「不能犯众怒,我看你就脱吧。」小红不怀好意,伸手想帮忙。
「我自己来。」初雪怒视她一眼,伸手将围巾解下。
「哎!」众人发出嘘声。「再来。」
轮盘又动,指针转了半圈,竟又落在她面前。
「不!」她惊叫。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巧的事?
「再脱一件。」
「外套,外套脱掉好了。」
「不!不行……我、我喝酒,我喝酒好了。」她护着外套,只得这么说。
「好,可以。」小红爽快地答,指着一直放在她面前那杯酒,「喂,知道规距吧,一口喝干喔。」
「我知道。」初雪接过酒杯,看着酒色和杯身,心想这应该是老式威士忌,于是不疑有它,一口喝掉,然后才惊觉这根本不是老式威士忌,而是后劲极强的长岛冰茶。
「喂,这个……」
「来来来,再玩再玩!」小红招呼着众人,根本不理会她的疑问。
轮盘又转动了,这回停在小红面前。只见她微现笑容,伸直纤纤十指,从容脱下左拇指上一只玉戒。
她十指上共带了十只戒,加上项练、皮带……零零总总不下数十件。可恶,这是设计好的!初雪愤怒地紧握拳头。可是事到如今,她无可推却,只有猛喝牛奶,希望能冲淡酒精。
游戏又持续了快一小时,几乎每个人都有点付出,台面上已经积了一大堆皮件、首饰和领带。
轮盘刷刷,这回又停在小红面前。初雪以为她又要拿下一只戒,谁知她优雅地站起身,笑着把身上那件长外套脱下来,里头只有一件小可爱和一条低腰牛仔裤,曼妙出色的身段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