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马上回去。」
同时挂上手机,水姒颤声问水跃,「怎么样?走,还是留?」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下了一个痛苦的决定。「走,我们去医院。」
听到门口没声音后,胡亚璇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她不知道水姒跟水跃说了什么,也听不见他对自己喊叫的话,只知道水姒一来他就跟着她走了,还说什么一辈子只爱她一个,根本就是骗人的。
大力关上门,她冲进房间,哭得不能自己。
第九章
水姒和水跃匆匆忙忙地赶到医院。
包秋桦一见到他们,忍不住又哭了起来,「Fly、小跃,老爷他真的快不行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要慌!阿姨,医生不是还在急救吗?」水姒强自镇定的问。
「可是医生已经进去很久了……」
包秋桦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医生走出来,于是众人赶紧围过去。
唐平尧代表大家开口,「医生,我爸爸怎么了,他没事了吧?」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爸……」
「老爷……」
一听见医生的话,唐平尧和包秋桦立刻冲了进去。
水跃转头看水姒,只见她睁大了眼,却不进去。
「Fly?」
水姒回神,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缓地说:「我们进去吧。」
一进去,只见水万国似乎已在弥留状态,包秋桦激动地捉住水姒和水跃的手,把他们推向病床。
「老爷,他们俩在这里。」
「秋桦,我没有女儿了,妳能不能和阿尧一样,叫我爸爸……」水万国气若游丝,但语气中透露出他的坚持。
包秋桦腿一软,跪着哭叫,「爸……爸……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没有时间了,我必须交代一些事。小伙子、小丫头,你们听我说……」
他的语气突然精神了点,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小伙子,我知道你不想接下水王国,但阿尧年纪也不小了,总得有人帮他的忙,在还没找到适合的人选之前,外公拜托你尽量帮帮他好吗?」
「外公,我知道,我会用心去学的。」水跃也哭红了眼。
「还有,照顾你妈妈,这几年都是你妈妈在照顾我,我亏欠她太多了,我走了以后,你让阿尧和秋桦结婚,叫他们一定要在百日内举行婚礼。」
「我知道了,外公。」
唐平尧连忙接话,「爸,那你要振作一点,你要当我和秋桦的主婚人啊。」
「我啊,不行了,太慢觉悟喽。」转过头,他安详地看着水姒,「丫头,咱们斗了大半辈子,老实说,我实在很想继续下去,只可惜我没用,才和妳相处半年就得先走一步。
「其实我只想告诉妳,对不起,害妳变成孤儿,又害妳失去尔山,还一个人在外头流浪了十年。我没办法补偿妳什么,妳不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只能答应妳,水王国妳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要接,因为这是我欠妳的,我必须给妳一个选择权。」
「外……外公,如果你死了,我才真的会变成孤儿,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可是我不甘心,所以才会一直气你,如果你认为你真欠了我,就努力撑下去。」虽然流下眼泪,但水姒的语气仍维持平静,只是不断地颤抖着。
水万国笑了一笑,「这句外公,真的让我舍不得死,但是我已经多撑了半年,现在外公真的好想休息,也想亲自和妳的爸爸妈妈说声抱歉,就让我睡,好吗?」
握住他的右手,水姒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擦干眼泪,笑着说:「好吧!外公,既然累了就睡吧,见到爸妈,记得帮我告诉他们,我很想他们。」
听到她的话,水万国欣慰地笑了,像放下什么似的闭上眼睛,而心电仪器也在此时发出了持续的蜂鸣声。
「爸……爸……」
包秋桦哭得昏了过去,唐平尧和水跃手忙脚乱地帮着医生和护士把她送进另一间病房,只剩下水姒仍守着水万国,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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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里,胡亚璇绝望地说出我愿意,并在结婚证书上签章。
原本她还希望水跃会在最后一刻赶到把她带走,但看来是她太高估自己和水跃的爱了。
在仪式结束后,胥桀带着胡亚璇正要坐进礼车时,只见一名记者冲过来,而另一名记者边挤向胥桀,边和那人交换消息。
「怎么样,水万国有救吗?」
「没有,刚刚死了,一家人全守在那里。」
「什么?你怎么这么背?我这里可是喜事呢!」
他们完全忘了要采访,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
「对啊,你这里是喜事,我那里是丧事!目前没什么新闻,所以公司要我们留一个人在那里就好,所以我才赶过来支援。」
「你觉得哪边比较有可看性?」
「当然是那边!十年前唐副总的大儿子过世,水家小姐握着他的手守了三天,差点就跟着进棺材,后来还在唐尔山的墓前待了好几天,被带回家后的隔天就消失了。好不容易把她盼回来,现在水万国又死了,听说她现在还坐在病床前,重复十年前的画面,握着水万国的手不放,而她哥哥水跃也不敢移动她,可能怕她又像十年前那样消失……」
意识到四周的寂静,那两名记者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变成全场的注目焦点。
看到新娘,那名后来的记者突然叫了一声,「对了,新娘子,水跃千拜托万拜托,要我一定把这封信交给妳。」
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但胡亚璇连看都不看,就坐进礼车里。
「喂,胡小姐,信啊!」好心的记者扬声叫道。
话还没说完,信就被胥桀拿走了。「我帮你交给她,还有,谢谢你带来的消息。」然后跟着坐进车里。
其他记者见没戏唱了,纷纷询问那位记者有关医院的消息。
在车里,胥桀将信交给胡亚璇。「拿去看吧。」
「不要。」
「妳不看……那我可要看喽,如果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故意这么说,果然让她一把就把信给抢走,生怕自己会反悔似地赶快把信拆开来读,只见她的神情从愤怒、疑惑、震惊到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让胥桀很纳闷,便从她手上把信拿来一看,才发现原来胡亚璇所谓表白的情话,竟和这封信的内容一模一样,只是最后的署名却是唐尔山,而第二张信纸则是解释一切误会,然后祝她能幸福。
「我太冲动了,为什么当初不冲进去问个清楚?为什么这几天不听他解释?现在真的太晚、太迟了……」胡亚璇哭花了一张脸。
「原来Fly说的是真的,她报复我的最好方法就是懒得解释……」胥桀叹了口气。「如果妳不介意,亚璇,我们明天就办离婚好吗?」
「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地问。
「我们根本就是因为赌气才结婚的,我们爱的是水家那两兄妹,与其要这样过一辈子,倒不如现在就分开。」
「可是……你不是要我一定要为你生一个儿子?」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咧开嘴,他没辙的笑着,「比起能和Fly在一起的幸福,说实在的,十二亿真的不算什么。她说得对,那笔钱可以帮助数以万计的人,以前是我不甘心,但现在……我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