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这招的确很高明,不过我也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妳等着看好了。」
「当然,不过还是希望你能罢手,再见。」目的已达成,她也不想再多留,只怕多看他一眼,自己想抛下任务的心就会更加强烈。
眷恋地看着她的侧脸,他忍下满腔思念说:「不送。」
他们一前一后步出会议室,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然而两人的助理并未配合他们的脚步跟上。
水姒转身,狐疑地看着站在原地对望的两人。
而胥桀则是出口叫唤,「亦樟?」
谷亦樟和姚雨筝这才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的回神,随即逃回彼此主管的身边。
「亦樟,怎么回事?」胥桀关心的问。
「原来只要在一起过,要忘记就真的很难。」谷亦樟苦笑着。
「那就不要忘记,等这件事过了,你再重新追求她吧。」
「可是你也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她,现在她过得好好的,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她。」他一脸复杂。
「刚才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也没有忘记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感激的看向好友,谷亦樟诚挚地说:「我会考虑,胥桀,谢谢你。」
「因为你还有机会,所以我才会这么劝你,如果像我这样,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胥桀,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希望你幸福。」
「幸福啊……」
他似乎从没体会过这两个字,究竟幸福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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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水姒还是忍不住问了。「妳和他没希望了吗?」
「我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能以恨他的心情来接触他,但最后才发现,恨他只是让我忘不了他。」姚雨筝苦涩地回答。
「雨筝,恨与爱只有一线之隔,跨出那一步,妳和他仍然是可以相爱的。」
姚雨筝闻言,痛苦的以手抱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想,他也是爱妳的,不然他看妳的眼神,不会充满了痛苦与愧疚。」
「是吗?妳真的看得出来?」
「在爱情保全公司待久了,这种例子很多。妳再想想吧,如果妳真的放不下他,在Case结束后,约他出来谈谈,先了解他的想法再做决定也不迟。」水姒客观分析。
「好的,我会好好想想是否还有见面的必要。」
「雨筝,我想最后劝妳一句,有些时候,即使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妳还是要努力去争取,就算最后是失败的,起码妳尽力了,不要什么都没做就放弃,那遗憾将会一辈子缠着妳,会让妳很辛苦的。」
「主子,我……」
「不要现在就决定,妳有很充分的时间去考虑清楚,我会说出这番话,只是一时的感触而已,背了十年的枷锁,现在突然觉得好累、好想放掉,但这不是那么容易,因为我怕放掉之后,其他东西也会跟着失去。」她失落的说。
「有舍才有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十年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吗?」
姚雨筝已从夏茗筠的口中得知自家主子的过去,于是了然的说:「唐大哥是不会希望妳再背着这个枷锁的,他是那么爱妳,怎么可能忍心让妳这样过一辈子?」
「是吗?妳成长了!我会和夏姊说,让妳试着自己接一些Case。」
「谢谢妳。」
明知道水姒又转移话题,但她也不再继续下去。劝人很简单,但自己碰到了又是另一回事,她自己都无法解决了,又怎么能劝得了坚持了十年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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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姒带着落寞的心情回家,难过的发现她根本就不可能和胥桀在一起,除了两人互相吸引外,没有其他的动力能让两人排除万难,倒是不能在一起的因素却能找到一大堆。她无奈地笑了笑,或许爱上对手本身就是一项错误吧。
远远地,她看到包秋桦慌张的提着东西冲过来。
「Fly,妳回来就好,老爷住院了。」
「住院?」
「老实告诉妳好了,其实老爷的身体早就出问题,我们为了通知妳,才会增加人手寻找妳。」
水姒了解的点头,「原来找我的不是他,是你们。」
「是啊,好不容易盼到妳回来,老爷的精神也好了点,医生这才准他出院。他要我们别告诉妳,希望妳用最真实的个性,来陪他度过仅剩的生命。但这次,我们只怕他撑不下去了。」
「我载妳去医院,上车再说吧。」
在车上,包秋桦忍不住哭了起来,水姒随手抽了张面纸递给她,缓声安慰。
「阿姨,别难过了,或许他又会撑过去呢!」
「很难,真的很难!Fly,妳还在怪老爷吗?当年老爷或许自私了点,但这些年他也同样没有女儿可以陪伴他啊,如果不是大奸大恶到丧尽天良,谁不会因为自己的错误而懊悔一辈子呢?」
「我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听闻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她只是脑筋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想起要问病况。
「肝癌末期。」
「还有多少日子?」
「不到三个月了。Fly,为什么妳还能这么冷静?」
强扯出一抹笑,她仍不松口,「阿姨,恨了一辈子的人,不可能因为一件事就完全放下,更何况他能早一步和爸爸妈妈团聚,比我幸福多了。」
「可是……」包秋桦还想劝她。
「放心,我会试着去原谅他,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在他死前做到完全原谅,但我会尽量。」
「妳愿意就好,老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到了医院,水姒跟着包秋桦走进病房,这才发觉眼前的人已不再是她所熟悉,那个逼爸爸离开、逼妈妈自杀的恶人,而是一个白发苍苍、已近风烛残年的老人。
水万国一见到她,精神马上就来了。「唷,看看谁来啦,真是稀客啊!」
「这么快就把医院当家,你也真是随和。」她立刻出言讽刺。
哈哈一笑,水万国打起精神调侃。「我这些年的确只能把医院当家。倒是妳,我还以为妳又一去十年呢。」
「我不回来,谁能替你送终?」
「Fly!」唐平尧皱着眉头出声喝止,但水万国却哈哈大笑。
「没关系,没关系,她不这样说我还会不习惯呢,更何况她说的是事实,这点跟她的外婆真像。」
「妈妈说我跟你比较像,外婆没有这么刻薄。」
她的话让水万国愣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地笑了。「妳一定很不甘心吧。」
「妈妈说我像你这一点让我比较不甘心,不然我倒还满喜欢自己的个性。」
这时护士小姐走进来,打断他们看似逗嘴,实则关心释善的对话。「不好意思,病人该休息了。」
「也对,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爸,你好好休息。」
唐平尧先走出去,而包秋桦则把水万国要用到的东西交代给看护后才离开。
水万国看着水姒,狐疑的说:「怎么还不走?就算现在妳守在这里,我一时半刻也死不了,称不了妳的心的。」
「是吗?那我明天再来守着。」仍然不改冷淡的口吻,她缓缓离开病房。
看护皱着眉说:「怎么有人这么对自己的外公,太过分了。」
「不要怪她,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肯来看我,甚至承诺明天一样会来,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笑嘻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