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着袈裟的老方丈站于树下,笑容可掬,合掌道声:「阿弥陀佛。」
公孙歆与花凌月一同合掌说道:「阿弥陀佛。」
「请坐,让老纳拜茶。」
公孙歆与花凌月一同坐下,一阵微风吹来,树叶于风中沙沙作响,令人心神自然放松。
老方丈以纯熟技术烹茶,各为他俩斟了一杯。
花凌月率先拿起,细细品尝,这茶色泽翠绿,滋味鲜爽,香气浓烈……是难得一见的好茶,但她却怎么也认不出这茶,暗自于心中懊恼。
花凌月皱紧蛾眉看着掌中的茶;公孙歆则满脸笑容地看着身旁的她。
老方丈并未开口多说,识趣地起身步离。
无数茗茶浮现脑海,却没有任何茶名能与掌中的这杯茶对起,花凌月最后不得不放弃,转头看着身旁的他。
「快告诉我,这茶的茶名?」迫不及待想知道。
公孙歆笑而不答,端起茶杯仔细品尝。「这茶无论色泽、香气、味道均属上品。」
「这不必你说我也知道。」花凌月瞪向他,谁问他这个来着?她要知道的是茶名。
「尚未取名。」他回道。
花凌月愣住,「尚未取名?」怎么可能!这么好的茶,凡是栽种出它的人定会迫不及待为它取名。
「因为这是前不久方丈才帮你采下的春茶。」
花凌月蛾眉轻蹙,「帮我采的?」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公孙歆轻握着她的柔莫,站起身往前方步去,只见大片茶园呈现眼前。
她看着眼前的茶园,心跳加快,难不成……
「这是我特地请方丈为你栽种的茶园。」
「那我方才所饮的茶……」
「正是出自此处。」
花凌月难以置信,瞪大杏眸看着眼前大片茶园。「这么说来……这茶园的主人是我?」
他笑着执起她的柔荑,在她手背印下一吻,「没错,所以只有你才能为这茶命名。」
花凌月大发娇嗔,「这么突然,一时之间教人家哪想得到什么好茶名?」他倒真会隐瞒,给了她一个意外惊喜。
「若你不嫌弃,我倒是有个绝对适合的好名。」公孙歆黑眸倒映着她的绝美身影。
「是什么?你快说啊!」
「凌月。」
花凌月眨着眼,「什么事?」
他笑了起来,并未答腔。
好半晌过后,花凌月才会意过来,小声轻问:「真的要以我的名字来命名?」
「那当然,这世上没有任何名字比『凌月』更美、更适合。」
花凌月羞红俏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言蜜语了?」但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皆让她甜透了心。
公孙歆带领她返回榕树下休憩,望着她的黑眸满是宠爱,「若你日后喝腻了这茶,我再派人为你栽种全新品种的茶叶,让你永远都有喝不腻的茶。」
花凌月依偎在他怀里,笑着轻摇头,「不必了,我只要这个茶就好。」她知道,这茶她永远都不会喝腻。
更要感激上苍,让她觅得如此好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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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沉香,消褥暑。
如此闷热难耐的天气,令人怎么也提不起劲做事,花凌月搁下帐本,取出绣帕拭去颊边热汗。
「夫人,奴婢替你送茶来了。」
就算最喜爱的茶置于面前,花凌月也懒得拿起来喝,是天气令她变得懒散,还是其他原因……
蓦地,想起一事,掐指一算,大为讶异,连忙起身往外步去。
然而却怎么也寻不着公孙歆的身影,连忙唤来婢女,询问之下才知他外出与人商议事务。
花凌月沉吟了一下,随即步出宅第,乘着马车前往街市,寻了位远近驰名、精通医术的大夫诊视。
诊视结果确实如她所预料般,她已怀有身孕数月,命令马车夫先行返回宅第,自个儿一人前往茶馆饮茶,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告诉他这件事。
方一坐下,她那绝美容颜便吸引无数男子的目光,但人们皆知她并非好惹的女人,只能远观,万万不可靠近。
这时,一名外地来的旅人才一入茶馆,便瞧见独自坐于窗边的绝色女子,于是步向前,主动攀谈。
「这位姑娘,在下可否与你同坐一桌饮茶?」
花凌月往一旁望去,茶馆内尚有许多空位,但他却执意与她同坐一桌,其心态任谁也看得出。
众人纷纷拉长了颈子,等着看好戏,以为花凌月会拒绝,万万没想到……
「好啊!」她笑着点头答允,「只是你得请我喝茶。」
男子立即坐下,「姑娘想喝什么茶尽管对我说,保证让你喝到。」就是为了要博得美人欢心。
花凌月朝他绽出勾人笑靥,轻启红唇,缓缓说道:「阳羡、龙井、雁路、都濡……」
原本一见到她的笑容差点失了心魂的男子,在听到她所说出的顶极茶名后,脸色愈来愈难看,额间不断渗出冷汗,她所说的茶名随便一道冲泡下去,便让他没了盘缠。
「我想起来还有事得处理,先走一步……」虽想认识美人,赢取美人芳心,但自个儿的银两也得要顾,先溜为是。
花凌月笑眯了眼,看着那名男子落荒而逃的身影,原本沉闷的心情顿时舒展开来。
众人自然也瞧见了方才的情景,额间同样渗出冷汗。在这世上,哪有人能让她一口气喝到那么多顶极茗茶?
这时,一名拥有阳刚英挺外貌、高大挺拔身材的男子步入茶馆,一瞧见坐于窗边的那道窈窕身影,唇瓣微勾,往前步去。
「我可以坐下吗?」
花凌月一见到来人,笑眯了眼,「当然可以,只是你得请我喝茶。」
「那有什么问题,你想喝什么茶尽管跟我说,保证让你喝到。」深邃黑眸蕴着笑。
花凌月心想,方才他可是就站在茶馆内,听见了那人所说的话?要不怎会说出同样话语?
「凌月。」
众人面面相顾,花凌月叫自个儿的名字做什么?
公孙歆笑了笑,轻握着她的柔荑,两人十指紧紧相扣,在众人的注目下步出茶馆,朝宅第方向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她柔声轻问。
「返回宅第不见你的身影,问了返回的马车夫才知道你来到街市,而你向来喜爱品茗,自然得到茶馆找你……」公孙歆停下脚步,紧盯着她的眼,「你的身子不舒服?」神情担忧。
花凌月明白定是马车夫告诉他,她前去找大夫看诊。「我没事,好得很。」
「那为何要求诊?」他得问个清楚。
花凌月笑而不答,瞧见前方有间布庄,握着他的大手往店铺内走去,伸手轻抚着那些色彩柔和、质地柔软细致的布料。
「相公,你觉得这块布料如何?」将一块鹅黄柔软的布料拿起。
公孙歆伸手轻抚,「布料不错,但你尚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不许她扯开话题。
「那你觉得这样的布料可适合替娃儿制衣?」她又问。
公孙歆皱眉,「都可以,但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扯不上关系。」她究竟在隐瞒什么?为何不回答他的问题?
「怎会扯不上关系?再过数月咱们的孩子出生后,就得穿衣了。」还以为他精明万分,此刻却跟木头似地,怎么也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公孙歆愣住,久久无法言语。她说什么……他们的孩子……意思是说……在她的肚里已怀有他俩的孩子?
见他久久无法言语,双眼有些呆滞,花凌月伸手在他眼前挥动,「相公,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