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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爷的高声之后,本要闹酒的宾客们立刻都涌到了王爷这边,一对新人则静悄悄地回到新房。

  并不是深夜,新房中阳光普照,大红的颜色夺目得刺眼。

  初舞这时才抬起眼,望着已是自己丈夫的君泽,掀唇问:「这几天很累吧?先休息一下,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他握住她的手,「让我看清楚妳,初舞,妳可知今日对妳我的意义为何?」

  「今天是你我成亲之日,自今日起,我是楚家新妇,你的妻子。」

  「妳的心中真的只有我,不再有别人了吗?」君泽忽然问,眼神是深深地研判。「初舞,妳应该知道,一个男人是不能够长久地忍受自己的妻子心中还有别的男人存在。」

  初舞一震,眸光闪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行歌已经和我说明,他要妳。」

  她的手指轻颤了一下,苦笑道:「那又如何呢?我要嫁的人是你。」

  「我只问妳,妳的心中真正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他?」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初舞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君泽,何必问我这样的问题,今日我已经成为你的新妇。」

  「但是我身为丈夫却不了解妳的真心。」君泽握紧她的手,「告诉我实情,初舞,我要听妳的真心话,即使这话伤我,我也要听,我不想在以后的几十年还活在迷雾之中。」

  初舞惨淡一笑,「我,不想伤你,真的不想。」

  君泽眸光震动,「妳是说……」

  她一咬牙,「是,我不能骗你,自十年前,我与他在王府相识之日起,心中就只有他一个了。」

  握在手腕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他的声音听来都压抑得变了声,「那妳为何要答应嫁给我?」

  「因为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心是什么。」

  「那,你们何时才开始两情相悦?」

  初舞低低地叹息,「说来或许你不相信,我与他,从未挑明过这段情。即使十年中遇过生死关头,也只当对方是知己,是不能分离的朋友,直到……前些时候,我知道自己再不能这样懵懂地与他度过一生,直到,我与他决裂地分开,他才开口留我,那时我也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跟他走?」

  她又想了很久很久,「也许,是因为他将自己隐藏得太深,我不知道他说的哪一句话才是肺腑之言,不知道他能否如我对他这样,拋弃一切与我相守。尤其是近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变得越来越陌生,用尽心机去算计所有的人,我们的感情是否也在其中?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不寒而栗。」

  她扬起睫毛,「君泽,或许我这么做是过于自私,因为我也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我想在你这里求得一方安全温暖的栖身之所。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过于卑劣,你现在就可以选择休了我,或者,在日后的几十年,让我做一个好的妻子来弥补我之前所有的过错。」

  君泽凝望着她,「放弃行歌,妳不会后悔吗?」

  初舞幽幽地说:「所有知道行歌的人,就必然知道初舞,说到行歌,也必然说到初舞,我就像他从不离身的影子,无论他到哪里,我都要到哪里。但是,影子也会累,也想休息了。放弃,是我唯一的选择。」

  君泽慢慢地松开手,退到窗边一语不发地背对她独立良久。

  她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神思怅然。

  都已说破,彼此再没有留下任何的退路,下一刻他会怎样?是骂她、赶她,还是叹息着接受她?无论是怎样,她都已准备好了迎候。

  「初舞──」绵长的低喃终于响起,「也许妳不知道,世人所下的判断有时候是错的,并非妳是我的影子,其实从我决定握住妳的手的那刻起,我已经成为妳的影子,追逐纠缠于妳的脚边,我以为,这样做我们才可以相伴相守,永不分开。」

  初舞的心几乎都被这句话震碎。

  这个声音,这个如天籁一样曾经颠倒世人,让她沉迷不已的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它绝不是属于君泽,它,他……

  「君泽」缓缓转过身,清亮的眸子里亦有着让她熟悉入骨的迷幻光泽,他不是君泽,他是行歌!

  「初舞,我刚才说过,我要接妳回家。」他取下脸上易容的面具,脱去了外面红色的吉服,露出里面的雪衫,恢复了行歌的样子。

  他向她平平伸出手,「跟我走吧,妳已承认,妳的心中其实忘不了我,这番话妳能对君泽再说第二遍吗?」

  初舞不住地颤抖,望着那只手,不住地颤抖。

  她怎么没有想到,心机无数的他,那样全心全意要夺回她的他,怎么可能让她平静地度过婚礼的仪式?

  不,她其实是想到了,甚至在步入新房的剎那,心中分明还有一丝遗憾和失落。她以为他会突然出现在众人之中,从天而降地将她强行拉走,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扮做君泽的样子,欺骗了所有人,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拜天地、拜高堂,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妳不喜欢我做坏事,我会慢慢改过。武十七的魔杖我已沉入洛水河底,南家庄的免罪金牌我也派人送回。为了妳,我可以放下一切,只要妳在我身边。」

  行歌认真地保证,没有任何的心机,不掺杂任何的欺骗,热切地望着她,那只平平伸出的手,如十年前在练武场上的一幕,在十年之后对她依然有着致命的魅惑力。

  她的手,终于自身畔慢慢地抬起,只是好象灌满了铅,沉重得像是要经历几百年才可以伸到他身边。

  他正要去拉住那只手,却见她的眉梢有种古怪的笑容浮过,猝不及防地,她的身子向后一倾,软软地栽倒。

  他大惊,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掠到她身后将她一把抱住,在她的嘴角赫然有串血珠正在滚落。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生平第一次,他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几乎快要疯狂。

  她低喘着气,微笑道:「你说的对,我不能对不起君泽,欺骗他的感情。若嫁给他,圆了父亲的心愿,也算报答他这十年的等候之情。但是,我同样不能背叛我的心,既然心中只有你,我怎么可能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行歌按住她的手腕,试探之下更是惊恐,「妳服了毒?!」

  「是啊,还记得当初是你教我学习草药,学习解毒。你不教我制毒,只是每配出一种新的毒药,就让我练习解毒。你说,以后你下毒,我解毒,这样才算是珠联璧合。只可惜,以后无论是珠还是璧,都不再完整了。」

  「初舞!我不让妳用毒,是不想让妳的良心受责,妳的心太纯太美,容纳不下过多的罪恶,而我早已沦为阴谋家,就算有再多的罪孽我一人背负就好!」

  「原来,是我错解了你的心。」她酸涩地苦笑。

  「妳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毒?」他狂喊,「我绝不会让妳死的,绝不!」

  「沉香醉。还记得吗?你说这种毒服下之后并没有多少痛苦,就像沉睡在温床中,长睡不醒。我累了,我要睡了。」

  行歌连点了她十余处大穴,一掌抵在她的背心,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我不许妳睡!妳必须醒着!告诉我,妳把解药放到哪里了?!」

  「没有解药,我把所有的解药都毁掉了,就算是要配好也需要三年的时间,而我,连三个时辰都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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