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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这都是何等残忍冷酷的句子,听在她的心头就如一把把锋利的寒刀,将她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多谢行歌公子的盛情,承您吉言,但愿我能做到。」

  她从床上翻身而起,但是刚才因为被点穴而阻断的血脉血液还没有完全活络,身体僵硬差点从床上滚落。

  他猛然从后面抱住她,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耳垂上,他的话如迷音幻影,「初舞别嫁,与我并肩武林,笑傲一生,不好吗?」

  她的心魂悸动,语气却故做冰冷,「你要的,只是一个并肩而行的知己,但我看不懂你、猜不透你,行歌公子,抱歉我高攀不上。」

  暗中期待,只希望他再说一句震撼心弦的话她便回头。但是,等了良久,他都没有开口,原本紧揽住她的双手也缓缓松开,温暖的后背骤然陷入了一片空旷的冰冷。

  「姑娘好走,恕我,不远送了。」亦近亦远的,如此冷漠寡情的一句告别。

  她的手指轻颤,竟不敢再看一眼他的眼神,脚步虚浮地移出房间。

  若是可以,但愿她能呕出一口血给他看,让他看她的心到底伤到什么程度。

  听不到任何的脚步声跟在身后。

  十年的相随,竟在一朝分别。

  原来光与影,无须苦苦纠缠,因为它们──原本就分处两个世界……

  第六章

  接下来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让初舞更加始料不及。

  枫红居然识破了行歌的计策,联合孟如练,反将行歌困在他的落枫草舍。

  枫红将计就计对行歌下迷药的那天,她也在场。她知道枫红要做什么,因为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学习,她已经成了江湖上用毒用药的高手。

  所以,当枫红成功制住行歌,得意扬扬地宣告说,是他在换影剑剑柄上下了附骨销魂水的时候,她并不意外。只是……她从未见过行歌如此愤怒,如此悲痛。

  愤怒是来自于惨败的羞辱感,悲痛却是缘自她袖手旁观的背叛。

  她接受枫红要她当信使传话给王爷的提议,临走时,听到行歌咬牙切齿地说:「这件事若我有失算之处,就是不应该轻信女人。」

  她的心霎时抽紧。原来他怨恨得如此深刻!

  初舞脚不沾尘地奔到吴王府,吴王刚刚下朝。这几年他们很少碰面,王爷乍然看到一个青年公子冲到自己面前,竟没有认出她,轩眉深蹙,喝道:「什么人?」

  王爷的护卫一下子将她围在当中。

  初舞站定,凝视着吴王,「王爷,是我。」

  他定睛看清,略有些惊疑,「妳?妳怎么会这时来这里?」他的视线扫了她身后一圈,像是在找行歌的踪迹。

  她低声说:「我有密事必须见您,王爷可否移步说话?」

  见她面容凝重,吴王点点头,挥手撤去护卫,带她转进一间小小的偏房。

  「行歌应该和妳说过,不要在白天现身王府,否则对妳我他都会不利。」他看着她,从她的神情中已经猜到些什么。「出什么大事了?」

  「行歌……被枫红制住,留在落枫草舍。」她轻声的宣告却像炸雷令吴王大为震动。

  「什么?妳说错了吧?行歌明明告诉我说,他今天会拿到枫红的换影剑!」他不信。

  初舞说:「本来他是这样计划,但是枫红看透了他,而且……还有个行歌信任的人帮了他,所以,行歌才失了手。」

  「行歌信任的人?」吴王的眉心蹙成深沟。「什么人会背叛他?」

  浓浓的杀气让初舞浑身打了个寒颤,转移了话题,「王爷,枫红要以行歌的命换孙不老将军的平安。枫红说,会在草舍内等您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就不能保证行歌的平安。」

  「混蛋!」吴王气得手脚颤抖,破天荒骂了一句脏话。猛然间,他大踏步走出房门,喊道:「来人,集起人马,即刻随我到山上平乱剿匪!」

  初舞静静地看着他布置。她应该是焦虑紧张,惊慌失措才对,但是她的心却异常地平静。

  或许是因为她相信枫红不会对行歌真的不利,而王爷,为了行歌,也必然不会将孙不老置于死地。

  王爷与行歌之间,有一层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即使是她都不甚清楚。在许多年前,有一天她去看君泽,他忽然问了她一句话──

  「初舞,妳觉得,我与雾影的外貌有没有相似之处?」

  当时她不太在意,顺口回答,「你是你,他是他,没有一点像的地方。」

  「是吗?」君泽怔怔地说:「昨天父亲居然对着我脱口叫出雾影的名字,发现叫错后很是尴尬。」

  「你们都是年轻人,身材也差不多,看错了没什么的。」

  「可是我娘对雾影充满了敌意,我只知道他是我父亲故人之子,却不知道那位故人是谁,雾影到底从哪儿来?」他忽然双眸亮起,「初舞,妳说,我和雾影会不会真的是血脉相连?」

  她愣了一下,笑道:「你一定是传记杂文看多了,才会有这种念头。若王爷真有这么一个儿子,为什么要他长到十七岁才接回王府?为什么不让他认祖归宗,还偏偏只是认做养子?那不是对他很不公平吗?」

  「是啊,这样对他来说,是不公平。」

  君泽喃喃念着,想出了神儿,而她早已转过脸去看窗外的梨花了。

  时隔多年,初舞的心头忽然泛起当年这段记忆。为什么?是因为王爷对行歌的那份关切忧虑已经远胜于义父之责?还是行歌每每提及王爷与君泽的父子情时,那份惆怅万分的眼神?

  君泽在内院得到消息,匆忙赶来,正好吴王已经率领人马将要离开。

  「父亲,你带着这么多人要去哪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父亲如此震怒地带领大批人马出门了。

  吴王顾不得和他解释,丢下一句,「让初舞告诉你。」接着就带着人马如风云席卷而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君泽急急地问。

  初舞回答,「行歌……被人制住,王爷正要去救他。」

  「二弟?」他也变了颜色,「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抓住他?要不要紧?父亲去有没有危险?能不能救下他?」他顿足道:「我早听说江湖事情乱且危险,一天到晚为妳提心吊胆,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出事。」

  她垂着眼睑,「你放心吧,其实制住他的人也是我们的朋友,没有恶意。王爷去之后,应该可以解决这个事端。」

  「哦,那我就放心些了。」他松了口气。

  「还有……」初舞不知不觉中深深攥紧了手指,指尖嵌进掌心的痛感让她下定决心,扬起脸直视着他,「等这件事过去,我就和你成亲。」

  他的身体震动,不敢相信地盯着她,「初舞,妳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知道你听清楚了。」她努力微笑,「你不是说不要一生都在等待中虚度光阴?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不想再在江湖上漂泊了,若你还要我,我们就成亲吧。」

  君泽眼中的惊喜渐渐弥漫开来,与四周瞬间飞起的春风融为一体。

  他将她的身体轻轻纳入怀中,像是抱着一个很容易破碎的泡沫。

  「我以为,终我一生都等不到这句话了。」他柔声低语。

  但是初舞僵硬得好象一块石头,即使是如此温柔的风,都不能让她感觉到一丝可以吹彻心底的暖意。

  心中所想要的,和身边所拥有的,并不是同一份感情。

  这样违心接受君泽的爱,对君泽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对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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